| 11月5日在洛杉磯街頭出現的美國當選總統歐巴馬「超人」版海報。 |
歐巴馬一路高呼「變革」。歐巴馬能不能改變美國乃至世界仍是未定之數。他將注定面臨經濟危機和國際衝突的嚴峻考驗。但最重要的變革其實在這一刻已經發生了。
1968 年美國民主黨總統候選人R. F. 肯尼迪(J.F.肯尼迪總統的弟弟)曾預言美國將在40年後出現一位非洲裔總統。但直到歐巴馬在格蘭公園發表勝選演說、直到馬侃向歐巴馬道賀，無人確信這會成為事實。連馬丁．路德．金的戰友傑克遜也只感到「有可能」，但「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
然而，在美國一切都有可能。不管人們認為歐巴馬閒定自如的勝者風度、始終如一的自信和超越種族的訴求是發自內心的優良素質，還是裝出來的政治智慧，他終於將「我們能」(YES，WE CAN)一錘定音為「我們實現了」(YES，WE DID)。
不要小看從CAN到DID的一字之差，它擊碎了一個自林肯解放黑奴以來人們長久心照不宣的秘密。這次大選美國人最深最忌諱的憂慮是什麼？為什麼大家都在懷疑民調的準確度？是經濟政策的差異、兩黨理念的分野和左派和右派的鐘擺嗎？這些都是明面上可以爭論的東西，是歷史上反覆出現的東西。美國民主正是展現這些差異、分野和鐘擺的過程。民主黨共和黨，風水輪流轉。你行你上臺，你不行你下臺，人民選票說了算。
然而，人們避而不談的種族，它不但是政治上正不正確的問題，而且是道德上應不應該的問題。美國，這個領導世界的超級大國，這個白人為主的當代文明楷模，將有一位黑人總統！這才是底線 (BOTTOM-LINE)，這才顯示美國人真正走出了陰影和桎梏，這才是對美國民主終極性挑戰的回應，這才是歷史和世界的看點。
應該說，知歐巴馬者莫過兩人。一是對手馬侃。馬侃在敗選時首先肯定的是歐巴馬當選對澄清曾玷污美國聲譽的種族問題的重大意義。二是夫人米歇爾。今年2月，米歇爾在為歐巴馬助選時曾說過：「這是我成年之後第一次為身為美國人而自豪。」兩人不約而同講的都是種族問題。
美國以自由和寬容見諸於世界和立足於世界。歐巴馬勝選再次見證了這一點。希萊利和歐巴馬的初選之爭以婦女和黑人問鼎白宮來挑戰和證實美國的寬容和民主制度。歐巴馬初選勝出回答了這一挑戰的一半。歐巴馬總統的誕生終極地回答了這一挑戰。事實證明，「布拉德利效應」(人們最終不選黑人)不復存在。
這次歐巴馬以超過馬侃2倍的選舉人票(349)的歷史性勝利，主要有兩個特殊原因。首先，突如其來的金融風暴對歐巴馬起到極大的客觀助選作用。在一般情況下，兩黨在經濟政策上各有千秋，民意落差不會很大，有的一爭。根據蓋洛普每天的連續民調追蹤，在9月下旬金融危機凸顯之前，奧、麥民調得分互有起伏，基本旗鼓相當。但 9月下旬金融危機襲來，奧升麥降，雙方持續拉開距離，麥一路領先平均高於麥9%。三次辯論未能改變這一趨勢。這是因為一方面，民眾把經濟看作首要因素，馬侃的國安強項無用武之地。另一方面，民眾對政府干預期望上升，歐巴馬的全民福利政策急功近利，比馬侃自由競爭的長遠規劃更能贏得中下選民。加之民眾一般相信民主黨比共和黨懂經濟，歐巴馬又奪過了共和黨減稅口號，而馬侃一味在經濟弱項上與歐巴馬比招，聲勢一厥不振。
其次，歐巴馬有效地運用了基層動員和網路募捐的策略，而馬侃以「獨立派」自居，在關鍵的信仰、道德原則等共和黨傳統理念上不夠強硬鮮明，未能很好運用布希2000年和 2004年的草根動員方法。在歐巴馬動員大量年輕選民和新選民情況下，麥既沒抓住共和黨基本票源，又強拚經濟弱項，兩頭失守，流失了大量共和黨選民。
歐巴馬創造了首位黑人當選總統的歷史奇蹟。歐巴馬不只是圓了40年前馬丁．路德．金根除種族主義的夢，更證明了美國是一個真正平等、包容、自由、民主和充滿活力及創造力的地方。如果中國有美國式的民主，你我都可成為歐巴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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