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勵之夫婦在巴黎看望病中知名"右派"林希翎(圖)

發表:2009-08-07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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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亞利桑那大學教授、天體物理學家方勵之先生七月中旬到法國參加國際會議,和夫人李淑嫻一起去看望了現居住在巴黎的病中老友林希翎女士。林希翎是當年全國知名"右派"中至今未獲"改正"的唯一在世者。近日她通過電話告訴我:"這一年查出血小板低到不輸血就得死。7月16日,方勵之夫婦專門來看我,他們真是有心。"(自由亞洲電臺"心靈之旅"節目主持人張敏採訪報導2009,08,06)

住院中的林希翎。


*方勵之夫婦在巴黎看望病中老友林希翎*

美國亞利桑那大學教授、天體物理學家方勵之先生七月中旬到法國參加國際會議,和夫人李淑嫻一起去看望了現居住在巴黎的病中老友林希翎女士。林希翎是當年全國知名"右派"中至今未獲"改正"的唯一在世者。近日她通過電話告訴我:"這一年查出血小板低到不輸血就得死。7月16日,方勵之夫婦專門來看我,他們真是有心。"

1957年發生在中國大陸的"反右"運動,是中國共產黨建立政權以來幾次大規模政治運動之一。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中共當局為五十五萬在"反右"運動中被劃為"右派"的人履行了" 改正"手續。方勵之、李淑嫻在"反右"運動中被開除出黨,李淑嫻被劃為"右派",二十年後得到"改正"。

據"反右"專著《陽謀》的作者丁抒先生說,仍有不到一萬名當年被劃為"右派"的人,沒有得到改正。


*至今未獲改正的"右派"林希翎近況*

1949年不滿14歲加入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林希翎,1957年在中國人民大學法律系讀書,被劃為"右派"第二年入獄,坐牢十五年,上世紀八十年代離開中國。幾個月前,七十四歲的林希翎曾經病危,幾次住院。近來稍稍好轉,現在家中。

談到近況,林希翎說:"我就覺得我自己不好了,最後的歲月。我本來應該住在醫院裡,要不然住養老院,我住不起。我現在已經很不好意思花納稅人的錢,我住的醫院病房更貴,五次在搶救病房裡,一晚兩千多歐元。"

主持人:"您年紀大,沒工作收入,法國的福利怎樣?"
林希翎:"比美國好得多。基本的住院費、醫藥費不要付。一個月我的退休金只有五百歐元,是最低的,我要付房租。我現在住的是貧民窟,國家的‘國民住宅',加上水電,每月付四百元,剩下只有一百元,可以自己吃飯,哪裡夠呢!幸運的我兒子現在打工。"

主持人:"您現在感覺精神怎麼樣?"
林希翎:"我的精神...一陣一陣,精神好能看看報紙和書,生活還要自理。有一個法國鐘點工(國家福利),每天來兩小時,幫我忙。我現在靠法國的社會福利制度。 輸血、用氧氣...氧氣就在家裡,也很貴,是國家負擔。

主持人:"您以前還爭取回國定居,向有關方面提出過沒有?當局後來怎麼回答?"
林希翎:"我提出來了,他們都記錄,沒回答。近年我病重的時候,大使館也派人來看過我,送月餅啊什麼的,。。。最後我提出我病得很重,葉落歸根,我(故鄉)家裡也有墳,都做好了,買的房子也在,我就把老骨頭放到家裡,我有妹妹和很多親戚...所有這些(中方)都置之不理。"

主持人:"現在您身體有哪些方面問題?"
林希翎:"肺心病,長期嚴重哮喘引起肺功能不好,不能沒有氧氣,心臟有病。現在又加上血小板低,低到如果不輸血馬上就死。現在每個禮拜至少輸一次,有時兩次。"

主持人:"每次輸多少CC?"
林希翎:"兩口袋(每口袋300CC)新鮮的血,再加一口袋血小板。"

主持人:"您自己能做飯嗎?"
林希翎:"旁邊有個餐廳,給我送來中午一餐。簡單的就是我的孩子給我買牛奶、餅乾這些熟食,放在微波爐裡熱一熱。"

主持人:"您現在公開發表政治見解,談您自己一些看法的轉變,用您的話說是‘突破禁區',您對於還回不回國,怎麼考慮呢?"
林希翎:"我不想了,現在讓我回我都沒法回去,我不能坐飛機。除非像我從美國回來,有專人、氧氣。。。很麻煩。當然,如果他們有心讓我回去,是有辦法的,飛機上作好措施,氧氣都帶上。。。我不再要求了,因為我不要叫他為難,我‘死了'好幾回,在利安尼米亞修搶救中心搶救,又把我退回來了。"

主持人:"在這個搶救中心搶救幾次了?"
林希翎:"五次。第一次把喉管都切開了,是2007年底,用人工氣管,二十三天,都不會講話了。現在就是輸血,輸血。。。連遺囑都沒時間寫。"


*林希翎:李淑嫻受我株連成"右派",與方勵之夫婦談當年、縱橫天下事*

林希翎說:"7月16日,方勵之夫婦專門來看我。當年的右派,劉賓雁他們都走了。方勵之、李淑嫻他們真是有心,給我打電話,我這裡很難找。他們真的跑來看我了。"

主持人:"您見到他們是什麼心情?"
林希翎:"我特高興。頭一天剛剛輸完血,我告訴他們第二天來,戴著氧氣跟他們說話,在我的臥房、院子裡。

主持人:"他們二位在您家裡停留了多長時間?"
林希翎:"差不多三個鐘頭。"

主持人:"你們都談些什麼?"
林希翎:"談天談地談當年,縱橫天下事。我們是同齡人,他們身體非常好。李淑嫻是受我直接株連,那時我是標誌人物,誰同意支持我,誰就是‘右派'。李淑嫻是五六屆畢業,聽了我的演講(不是在現場)、發言支持我,被打成‘右派'的。

方勵之不僅是中國的天體物理學家,現在是國際最知名的,這次在義大利開會、在法國開會,組織者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而且法國總統邀請他們參加國慶典禮。我很羨慕他們身體好,也挺過來了。他們和我這裡一樣,電腦裡也被人搞鬼,寫的東西被偷..."

主持人:"你們還談什麼?"
林希翎:"他談他的物理學成就,我們談政治形勢,對國家、對世界、對美國的看法...我們完全一致。談論天下大事。哈哈哈。"

主持人:"你們見幾次面了?"
林希翎:"這次是第四次。‘六四'後他們剛出國時,我們見過一次;他們到我家來兩次;還有‘反右'五十年洛杉磯研討會(洛杉磯)。他們上次來我家,我不是住在這裡。"


*方勵之、李淑嫻:與林希翎談共同的命運和有興趣的話題*

方勵之,12歲加入共產黨地下外圍組織,1955年在北京大學物理系讀書時加入中國共產黨。1984-1987年任中國科技大學第一副校長。在"反右"和"反自由化"運動中先後兩次被開除出黨。八九"六四"後被當局通緝、離開中國。

李淑嫻,中學時成為新民主主義青年團第一批團員,1954年在北京大學物理系讀書時加入中國共產黨。1987年任北京大學物理系教授時當選海淀區人大代表。"反右"和八九"六四"先後兩次被開除出黨。"六四"後被當局通緝、離開中國。

現在已經從法國回到美國亞利桑那的方勵之夫婦,談他們去巴黎到林希翎家中看望老友的這次難得相聚和一些隨感。

方勵之:"知道她在巴黎,我們正好去巴黎開會,像這樣的老朋友當然應該去看一看。特別知道她身體不好也不能行動,我們就設法去看她。上次去巴黎是八年前。這次她侄子來接我們,她的住處很難找,光有地址根本找不到。"

主持人:"你們看到她身體怎樣?"
方勵之:"看她很虛弱,說了幾句話就需要吸氧,氧氣瓶老擱在那兒。"

主持人:"你們都談到些什麼?"
方勵之:"不免說到我們共同有興趣的問題。"

李淑嫻:"說我們共同的命運。"
主持人:"林希翎說您被劃‘右派'和她有關係..."

李淑嫻:"很多條‘罪行'啦,第一條就是支持林希翎。"
主持人:"談你們哪些共同點?"

方勵之:"談這一生遭遇也很不幸,當然我們比她好得多,我們可以說是遭遇不幸中現在狀態相對而言最好的。因為我們年紀跟她幾乎一樣,她也說看上去她衰老得太多,在監獄裡多年,家庭也很不幸,她小兒子自殺了。她很孤獨,我們去她很興奮。"


*方勵之、李淑嫻:我們所見的林希翎身體狀況和生活環境*

主持人:"她說你們以前也去看過她,那時她和兒子住在一起,境遇比較好。你們這次去,看她那裡情況怎樣?"
方勵之:"她現在身體很不好,根本沒法出去,和我們一起出去吃頓飯都不可能。"

李淑嫻:"她家裡沒有任何做飯的痕跡。"
方勵之:"她的環境按說也不算太壞,法國福利還是比較高的,她(生活)都是法國福利的支持,住房不算大,一個人住也夠了,特別是體力不好的人,太大房子也沒有用。我們談話就在後門走出去(的地方),路就是花園似的,巴黎整個很漂亮。"

主持人:"林希翎說她住在‘貧民窟。"
方勵之:"比我們預想的要好。當然她家裡亂七八糟,她沒有精力去整理。從後門走出去,往外看很漂亮,有樹、有草地,很舒服。"

主持人:"她說住在‘貧民窟',我很想知道具體情況。"
李淑嫻:"她住單門獨戶,進去後一邊是廚房,對面是個小廁所,干乾淨淨有浴室(有政府派的人來打掃),臥房她自己有個床,旁邊還有個床,估計有時他兒子、親戚會來。再出去,很小的一間有書桌,書亂七八糟,從那個房間再出去,是一個攔起來的地方,中間放了個圓桌,還撐了一把傘。如果她身體比較好,是個比較好的單門獨戶的住宅。"

方勵之:"是一座樓的第一層,後門出去就是通向公共的綠化的地方,樓距很稀,樓和樓之間有很多草地和樹木,如果照相,很漂亮。不像美國,我知道有的地方有很可怕的貧民窟。當然這也和法國這種福利社會確實有關。談起來也說幸虧她在法國。"


*方勵之、李淑嫻:至今不給林希翎"改正",很不公,她應活得更長,留下歷史見證*

主持人:"你們見面也會憶舊、談現在的想法,你們側重談些什麼呢?"
方勵之:"比如談前途,當然包括她自己。她對前途不樂觀,對中國也不樂觀,她說自己經歷的事情,騙子太多了,她已經灰心了,說中國至少短期看來,不會有起色。儘管經濟上比較好了,看起來沒有起色。"

主持人:"你們見她的時候,會不會想起當年的林希翎?"
方勵之、李淑嫻:"當年沒見過林希翎。在中國沒見過,我們知道她,她也不知道我們。1989年她知道我們了。我們第一次見是1990年到巴黎開會,我們住在遠離巴黎的一個城堡,她把我們找到了,她那時候還相當好。1995年,2001年,我們每次去巴黎都要找她。2007年在洛杉磯(‘反右'五十年研討會)見面。因為有共同命運,很容易共鳴。她的一個苦惱是,她說話,很多別人不懂,沒人理解她。她說,我們一去,她覺得非常開心,我們心靈相通。"

主持人:"她這位當年全國知名的‘右派',到現在還沒有得到所謂‘改正'..."
李淑嫻:"她是唯一活著的了。"

主持人:"想到這點,見了面你們會想些什麼?"
方勵之:"是感覺很不公嘛,按她的說法,這社會太不公,對我們都是不公正。"

李淑嫻:"我對她說‘希望你好好活著'她是唯一活著的(全國知名"右派"中)沒有改正的,而且見證了最大的場面,應該活得更長一點,而且把這段歷史能夠留下來。"

主持人:"這次相聚,你們還有什麼印象比較深想說的?"
方勵之:"反正聚會一次少一次,確實是中國一段歷史,不管對她個人,對中國整個國家、一個民族,都是很不幸的事件。五十年都過去了,還不能解決的問題,無論從哪個角度,能力太低了。"

李淑嫻:"不公平,不仁道。"
方勵之:"太不公平了。"

李淑嫻:"我手裡有一份人家向她採訪提的問題,很多事情只有她能回答,別人沒法回答的,有的是很個人的,有的是只有她有經歷的,她要是不在了的話,有些問題就無解。

更不幸的是她進了監獄,十五年監獄,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因此也使得他現在很多思想還停留在那個時候,還停留在她那時對社會的理解。她以後又離開中國了。她這個人特別關心世界大局,幾次回去又匆匆忙忙,所以不能有比較系統的認識。"

方勵之:"跟她能說得上話的人,在國內國外越來越少。跟她有差不多經歷的人才知道她在說什麼,比如她說共產主義如何如何,要是沒有她類似經歷,以為是標準的共產主義那種解釋,她有她(話)的內涵,只有同樣經歷的人才知道她用詞的含義,理解就很容易。

我覺得,現在這也可以說是很不幸,你可以說她就留在那個時候。她也可能用過去的詞來描寫現在的東西。想像她有十五年在監獄裡,才可能明白她到底要說什麼。她自己也說‘我說什麼,現在年輕一點的。。。四十歲左右的記者根本不懂。'跟年輕一點的。。。他們不經歷,連哪前哪後...比如有一位有次談到說,‘鳴放' 在前還是‘反右'在前,年輕人都鬧不清楚。(哈哈)這就沒法談了。"

主持人:"也因此看到回顧歷史、記錄真實的必要性。"
方勵之:"對。很多年輕人對‘反右'那段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方勵之、李淑嫻:對腐敗痛心疾首,始終關注中國命運的一代知識份子*

李淑嫻:"當年她在北大演講,我沒有直接聽,別人告訴我的,她說‘現在中國實行的不是真正的社會主義,真正的社會主義應該怎樣怎樣'...這觀點她一直沒變。"

主持人:"這次見面,對於目前中國,你們談到什麼話題,有什麼談得到一起或談不到一起的?"
方勵之:"沒什麼談不到一起的。只是交流些她知道的,或我們知道的情況。"

李淑嫻:"她不會上網。我們談到以前學術界是清水衙門,現在已經腐敗到學術界了,腐敗到中小學教員了,明明十個小時的課,教八個小時,那兩個小時一定要交錢才能聽,而且那兩個小時是最重要要考試的。一個國家已經腐敗到這兒,就是腐敗到骨子眼裡了,非常可怕。如此不幸,我一講到國內的腐敗,林希翎痛心疾首。

主持人:"你們談話中很多還是有關對中國的關注、對中國人命運前途的關注。"
方勵之、李淑嫻:"當然了。我們這一代知識份子..."

李淑嫻:"她這人...以前我和她沒什麼交往,接觸幾次以後,我覺得她這個人是太純粹的一個人,對家庭、子女都不是特別care(關心、看護...),而就想著整個的大事,所以好多事情處理的...最後自己一無所有。這點是很可嘆的。她關注中國的現狀,以及整個社會的大事情,你跟她談得津津有味。"

*方勵之、李淑嫻:林希翎回國的心願和我們的擔心*

方勵之:"你們看她的身體狀況有沒有什麼危險?"
李淑嫻:"有危險。"

方勵之、李淑嫻:"她的身體狀況肯定有危險,一口氣上不來的話。。。要定期去醫院處理血液。。。這也是法國的福利,每星期救護車來,拉她去醫院,所以有一天她不能見人。那天我們打電話,她說正好前一天做了。我們談了兩、三個小時。後來看她太疲倦,我們趕快走了。"

主持人:"你們見到她,跟她談,覺得她有什麼需要?怎樣會對她有些幫助?"
方勵之:"其實,我覺得她最想回國。。。我感覺是這樣,對她真是不公,如果公平對待,她能夠回國頤養天年,我想這至少是了了她很大心願。"

李淑嫻:"可是我有點擔心,她回去以後能不能像法國那麼照顧她,因為法國是個福利社會。"
方勵之:"那是真的。"

*方勵之、李淑嫻:撫今追昔隨感-共產主義潮起潮落*

主持人:"能順便說一下你們這次去巴黎是參加什麼樣的活動嗎?"
方勵之:"參加的是第十二屆馬歇爾.格魯斯曼(Marcel Grossmann)廣義相對論大會(MG12)。是廣義相對論方面國際第一流的會議,每三年開一次。第三屆是在中國上海開的,1982年,那時我寫過一篇文章,那是在中國第一次開,周培源打頭,下面事情是我做的。我是那個國際委員會十二個委員之一,所以每次都要去。"

主持人:"經歷了人生那麼多大起大落,歷史的大變故,這次你們去看望林希翎,還有什麼值得一提的?"
方勵之:"好不容易見見面,聊聊天,真是隨便談。特別大家不但是五七年有同樣的命運,而且後來出國在國外,她看到法國的。。。我們在美國,也經常去歐洲,所以對世界上的...。說大一點,整個共運從起到落都經歷了,共產主義運動是人類歷史上二十世紀一個很大的事件,我們幾乎在這個潮起潮落中..."

主持人:"你們說自己是在潮起的末端加入的..."

方勵之:"我們都是1956年前加入共產黨的,四十年代末、五十年代初加入(一些活動)的。1956年開始,有個大問號出現。"
李淑嫻:"五六年以後、‘反右'以後,就感覺到疑問,可是我們加入的時候,不知道它已經到了末端,還覺得它興旺得很呢。"

主持人:"你們人生命運的起伏,是從問號開始,可是到現在已經半個多世紀了,這個以共產主義為名義的政權依然存在著..."
方勵之:"現在的共產黨早已不是當年的共產黨,不是毛的共產黨,根本就不是共產黨了,現在。。。跟我前幾年預言...就像南美了,完全是軍事獨裁、經濟壟斷和政權專制集合了。

李淑嫻:"畸形發展。"
方勵之:"現在關鍵一條你注意,軍是黨的。軍隊從來不能國家化,這就是軍政府的基本特徵。"

李淑嫻:"利益是世襲的。"
方勵之:"首先要掌握軍隊,軍隊不是獨立於黨的、政府的軍隊,軍隊職能一般是對外,對內是警察的,從‘六四'以後早就不分了。"

主持人:"既然話說到這兒,我就多問個問題,共產主義曾經有那麼大的感召力,呼喚了很多有理想主義的年輕人去投身,去實踐,其間有很多犧牲、流血、沉痛,也有浪漫情懷,你們也曾經在其中。那你們二位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共產主義沒有像你們投身的時候希望的那樣成功,原因是什麼?"

方勵之:"簡單說,成功不了就是無產階級專政理論是錯的。"
李淑嫻:"它不自恰。"

方勵之:"根本就不自恰,根本就不可能是無產階級去當這個政權,當了政權你就不是無產階級。你做的事情完全是專制或另外一套。

主持人:"現在還有沒有吸引你們的社會理想?"
方勵之:"我們年輕時那種理想主義並沒有泯滅,就是公平、自由、民主,我們還追求這些。"

李淑嫻:"我們這次是是受法國總統名義邀請參加觀禮了。像法國提出的自由、平等、博愛,還是很美麗的。作為社會、作為個人,就是要追求真善美。所以,我們對於中國這個暴發戶一下子變得如此有錢,連美國的一些商人都被迷惑住了,我們一點也不迷惑。我們覺得根本也沒有觸及到它體制的改變,現在只是一時的。"




来源:摘自: 自由亞洲電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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