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到,中國大陸的社會危機正在加速發展,大陸現領導人如不能有效化解這些危機,百姓將付出極大的代價,當然,如果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執政的共產黨也可能會垮臺甚至徹底完蛋。但胡錦濤必須十分清楚,救共產黨和救大陸社會是兩碼事。作為一國的領導人,他的天職,正如他自己所說的是執政為民,而不是執政為黨。
不錯,正如胡錦濤的口號所承認的,中共的執政能力不足以應對大陸日益嚴重的社會危機。但這並不意味著,只有加強共產黨的執政能力才能化解大陸日益嚴重的社會危機。這是因為,導致大陸社會危機的根本原因,並不是共產黨的執政能力不足,而是一黨專制的政治制度扼殺了社會的生機,扼殺了民間自己解決許多社會問題的能力。
對發達國家比較瞭解的人都知道,每個國家都存在大量的社會問題,但許多社會矛盾的緩解和解決,不僅與執政黨無關,甚至與政府也沒有關係,而是藉助於各種民間力量,藉助於各種非政府組織,包括宗教組織的力量。胡錦濤應該懂得,如果不讓大陸社會民間自治、自助、自救的力量有機會成長,無論共產黨有什麼樣的執政能力,都不可能應付經濟發展帶來的各種社會問題。而如果要給自治、自助的公民社會成長創造機會,那就不是什麼加強共產黨執政能力的問題,而是要求共產黨放棄限制和侵犯人民自由的權力,尤其是要恢復大陸人民結社和宗教自由。這樣一來,不要說大陸共產黨能否繼續執政,就連共產黨能否生存都將是一個問題。主張執政為民的胡錦濤,是否因此就放棄恢復人民自由的選擇呢?
至於黨內民主,作為一種政治策略,也許有助於胡錦濤鞏固自己的權力,但胡錦濤必須清楚,共產黨從來就不是一個建立在民主精神基礎上的黨。在共產黨內搞民主以維繫一黨專制,本身包含著難以調和的矛盾。而且,現在的共產黨早已不是當年被革命理想激勵的共產黨,因此,在這個被鑽營者充斥的黨內搞民主以維繫一黨專制,既不可能發揚道德精神,更不可能產生治國良策。
令人不安的是,胡錦濤提出加強共產黨執政能力建設的口號,不僅說明他不知道該做什麼,而且說明他正在被一些編織皇帝新衣的人所包圍。這些人告訴他,如果不救共產黨,中國就沒有希望。這使我想起當年大陸的一些「經濟學家」,總是強調改革國有企業,似乎國有企業改不好,大陸的經濟就沒有希望。而事實是,大陸挽救國有企業不知浪費了多少寶貴的資源,要不是給民營企業發展留下一些空間,大陸經濟早就陷入困境。
胡錦濤和溫家寶,兩個有道德追求的人成為大陸的領導人,有很大的偶然性。與其說是共產黨選擇了他們,不如說是歷史選擇了他們。我和許多人一樣,同情和支援胡溫新政,並不是因為支援共產黨,而是因為我們相信,在歷史的轉折關頭,有道德信念的領導人,可能給國家帶來轉機。我能夠理解,胡錦濤和所有中國人一樣,不得不面對一黨專制的現實。但是,不得不與一黨獨大的現實打交道是一回事,發出共產黨的利益高於社會利益的訊號是另外一回事。
時至今日,天下大勢已是如此之明白,連許多普通百姓都看得很清楚,中國的希望不在挽救共產黨,而在實現憲政,走向共和。歷史給胡錦濤的機會,不是去挽救一個專制政黨,而是去催生一個新的共和國。如果胡錦濤不能夠看到這一點,那就不僅僅是他個人的遺憾,而將是所有中國人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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