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孩子的兒童節

作者:蔡成 發表:2004-06-02 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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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孩子在一堆垃圾旁忙碌著,具體說,是三個農民工的孩子,城裡孩子不會與一堆垃圾打交道,城裡孩子要麼被父母關在屋子裡,要麼送進幼兒園享受「陽光雨露」去了。三個孩子用竹棒棒在垃圾裡拔拉著,我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但我讀得懂他們臉上正洋溢著的驚喜。

我在路上發現這三個孩子。我去五金店買日光燈管,從南往北走,孩子和垃圾出現在我的左側。當我手握燈管回來,孩子們已在我右側了。他們還在垃圾堆旁,但他們已扔了手上的竹棒,因為他們已尋寶成功。那是一張音樂卡,音樂卡在三個孩子的手上傳遞。孩子將音樂卡打開又合上,合上又打開。我聽到了熟悉的音樂,那是一曲「happy birthday to you」。

是誰將他人的祝福隨意拋棄?當這張賀卡被當作廢紙出現在垃圾堆裡,興許是上帝的特意安排,生日卡被打開了,音樂聲也就悄悄從垃圾堆裡流淌出來。我,還有更多的路人無法覺察到這悠揚的音樂。我們腳步匆匆,為了生計我們甚而有點神色倉惶,我們更會對一堆垃圾敬而遠之。但三個孩子,卻意外聆聽到了垃圾堆裡的源源不斷的祝福聲,也由此引發他們興致勃勃地採取「尋寶」行動。

賀卡還在孩子們手上傳遞著,電量或許已經不足,音樂聲聽起來微弱,略顯走調,像老人蹣跚的腳步,但孩子們臉上的歡欣和興奮沒打折扣。他們的手黑乎乎的,那張音樂卡髒兮兮的,可三個孩子臉上的歡笑與得意比5月的陽光還燦爛……

這一天,離「六一兒童節」還差四天,但我一廂情願地認為,三個孩子,三個很難獲得任何兒童節禮物的民工孩子,已經在提前歡度他們的兒童節了,藉助一張從垃圾堆裡撿拾的音樂卡,他們接受一串意外的祝福,享受一次意外的歡喜。而我,一個陌生的路人,在離三個孩子不足10步的地方,默默分享他們的「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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