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簡談海外眾多民運"山頭"的良性發展問題

對於海外民運上述存在的問題，本文要探討兩個方面的問題：第一、如果批評是合理的，那麼問題應該如何解決？既然過去的方法和嘗試都沒有能夠解決問題，那麼就應該提出新的方法是思路來，就應該進行新的嘗試。目的是要解決問題。第二、如果批評是不合理的，那麼應該指出為什麼說批評是不合理的。

首先讓我們先看一看哪些是不合理的批評，然後我們針對合理的批評來研究。

批評海外民運「山頭多」、「主席多」是不合理的批評

民運追求的是什麼？是自由、民主、多元。「山頭多」恰是自由、多元的體現。

這裡必須指出，目前海外民運各個「山頭」相互之間並不存在「民主」。如果你反駁我說「山頭」的並存本身就是體現了「民主」的話，我要告訴你的是：這裡體現的「民主」是西方的國家制度的「民主」，不是海外民運「山頭」的「民主」。海外民運「山頭」之間並沒有形成「民主」的關係。我用不著繼續解釋，因為我們的海外民運各個「山頭」之間沒有一個大家都認同、都遵守、而且可以處罰違反者的民主的規則。

在追求自由和多元的正當性得到肯定的前題下，觀點不一致的人自然各自形成「山頭」，觀點一致而其他方面不一致的，比如利益不一致或性格不一致等，自然也會形成不同的「山頭」。在追求自由和多元的正當性得到肯定的前題下，任何人要另立「山頭」，只要不侵犯別人的法律權益的話，他不需要提出任何理由。

「山頭多」既然是合理的，「主席多」當然也就順理成章。這樣，我們就有必要來看看為什麼海外民運「山頭多」會遭到批評呢？會另人失望、甚至咬牙切齒呢？

如果你到網路上去搜索，你會發現光是上網宣傳的在美國的政黨就遠遠不是幾個，而是有幾百個，連紐約長島都有幾個地區性的政黨，而各種政治性社團就更是多如牛毛了。我們有見到美國人批評「山頭多」、「主席多」嗎？從來沒有。

那麼，為什麼海外民運「山頭多」就要遭到批評呢？問題的本質是：批評者無論是擁護專制還是反對專制的，無論是擁共的還是反共的，無論是認為民主在中國暫時行不通還是高喊追求民主口號的，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沒有民主意識，只有專制意識。

以上說明瞭批評者在意識中並沒有形成對追求自由和多元的正當性的認同。那麼，既然連這種認同都沒有形成，當然就談不上用民主的規則來規範這些正當追求自由和多元的群體了。最糟糕是有很多，而不是少數這樣的「山頭」的領導人，本身就是「山頭多」的批評者。他們其實自己也屬於眾多「山頭」中間的一個，他們的批評看上去自相矛盾，但是當你理解了他們其實只是口頭上表示追求自由、多元的目標，而內心根本沒有對追求自由和多元的正當性認同的時候，你會瞭解他們的批評跟他們的意識是完全一致的。

批評海外民運「不團結」、「不合作」是合理的批評

對於內心根本沒有對追求自由和多元的正當性認同的「山頭」的人來說，同另一個「山頭」的海外民運人士去進行「團結」和「合作」，當然就無法突破思想障礙。因為這種意識下的「山頭」的人，不是認為其他「山頭」的存在毫無必要，就是與他敵對。這樣的「山頭」之間怎麼可能有「團結」和「合作」呢？

因此，光批評海外民運「不團結」、「不合作」是遠遠不夠的，因為這樣的批評沒有觸及本質問題。本質問題是許多海外民運的「山頭」沒有民主意識，只有專制意識。他們迫切需要接受系統的民主思想教育。他們中間儘管有中國民主運動啟蒙時期的理論家和開拓者，但他們曾經用追求自由、民主、多元的口號反抗過中國共產黨的專制，而且現在還在繼續這樣做，但這並不等同於他們就是自由、民主、多元真正的追求者。

現在，我們已經把海外民運「山頭」之間「不團結」、「不合作」的本質原因搞清楚了，那麼我們怎麼看待「共產黨的滲透」、「國民黨的插手」和有些民運人士「爭利益」的問題呢？

「共產黨的滲透」和「國民黨的插手」是外在因素，海外民運無法去叫別的政治勢力、敵對的或者是有好的，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海外民運能夠做的是去對抗這些外在因素，消除和削弱這些外在因素對自己的傷害作用。如果海外民運對於消除和削弱這些外在因素無能為力的話，海外民運只能承認失敗而沒有理由怨天尤人。如果海外民運中間還有人不願意承認失敗的話，那麼應該考慮的是從自己的內在因素中尋找出路來消除和削弱外在因素對自己的傷害，從而尋求發展壯大。

「爭利益」的問題，我們首先應該看到爭取利益本身的正當性。我們在肯定人的基本權利，在跟中共專制政權以抗爭形式為自己、為人民爭取利益時，不能夠同時去拿「共產主義」的標準要求別人，特別是自己同一戰壕裡的戰友。我們應該合理對待「爭利益」的問題，不能一提到「爭利益」就一概否定。

在「爭利益」的問題上，目前在海外民運中間存在兩個無法一下子解決的問題。

一個問題是絕大部分的民運人士都是無神論者，雖然大家有共同的或類似的追求目標，大家卻沒有一個共同的信仰，因此大家很難有一個共同的、現成的道德準則，尤其是有些實際上道德壞透了的人卻大打「道德牌」和「宗教牌」。

另一個問題要回到許多民運人士沒有民主意識，而只有專制意識的問題上來。既然有許多人連其他人追求自由和多元的正當性都不能夠承認，他替自己千方百計、甚至不擇手段來「爭利益」，以及爭到利益之後歸己方獨佔而不予分配，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這兩個方面的問題無法一下子得到解決，但這不是說海外民運就必須被「爭利益」的問題困死。對於真正為了理想，而不是僅僅為了利益的海外民運「山頭」來說，只要事情做好、做對、做得得到人民的支持（而不是只顧得到其他「山頭」的認同或支持，更不是為了得到「友邦政治勢力」的支持），「爭利益」的困繞就不會阻礙這個「山頭」的發展。這樣的一個「山頭」發展了之後，那些僅僅是「爭利益」的就自然會被淘汰，對整個海外民運的發展也就起不到多少危害作用。

總結

掃除專制意識，建立對自由、多元的正當性的認同，只有在這種意識下才能夠開始建立民主的道德規範和行為規範。海外民運要注重爭取人民的支持而不是其他「山頭」或「友邦政治勢力」的支持，讓那些僅僅「爭利益」的人自然淘汰，海外民運良性發展就有了新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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