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派专家、学者的意见认为,《清明上河图》画卷后面应有更大段的佚失。他们的根据主要是后世众多的模仿、伪冒本。论者说:
“这个长卷到此截然而止,令人有不足之感,根据后来的许多本子,《清明上河图》的场面还应向前展开,要画到(城西郊)金明池为止,很可能这个本子是佚去了后半的一部分。”(郑振铎《清明上河图的研究》,一九五八年)徐邦达、杨仁恺、刘九庵诸先生亦所见略同。
《清明上河图》局部
就在这种“主流意见”的影响下,画手罗东平花五年精力摹写《清明上河图》原卷后,再依据宋人孟元老《东京梦华录》等有关记载,续绘自城内至西郊金明池的人流景物,于一九九四年完成,称为《清明上河图补全卷》,全长十点八公尺,为原作之倍。著名古书画鉴定家、《清明上河图》真迹发现者杨仁恺先生称道:“原卷在流传中确残后半部”,补全卷“技法精到,功力尤深,读之不胜兴奋之至”(《人民日报》一九九四年十二月五日)。而故宫博物院研究员、号称“华夏辨画第一人”的徐邦达先生于题记中更大加推许:“巧思精核,无复得第二手,出示惊倒。辄书此,以志赞赏。”
在众口一辞的附和声中,只有王开儒先生大唱反调。他在二○○二年十月于报上发表《〈清明上河图〉的千古奇冤》一文,认为图卷是以“上河”为中心,表现“出郊、赶集、扫墓”的主题,是写“出城”而非“进城”;原画“完整无缺”,画尾“根本无裁截之嫌”,所谓《补全卷》把“不该续的续了”,堪称“狗尾续貂”!说得理直而气壮。但遗憾的是,王氏尚未能正确利用李东阳的题跋与题诗,其实那是卷尾无大幅裁截之极有力的证明(其他鉴画者亦同有此失)。而另外,“画面完整无缺”的结论也说得过于绝对,令人难以首肯。
关于卷首的缺佚上文已谈过,至于卷尾的情况,从李《跋》“树则槎然枯,郁然秀,翘然而高耸,蓊然而莫知其所穷”几句可知,画卷的树木从右端郊野所见的槎讨枯槁,渐次到郁然深秀,再到中后部城楼附近的翘然高耸,最后是卷末的“全画唯一大垂柳以枝讨封住画面”,显示“蓊然莫知其所穷(绵延无尽)”。所以卷末如有残佚(可能是“洼然而空”的假石山,一般仿冒本也多以假山结尾,如著名考古学家董作宾先生所撰、台湾出版的《清明上河图》考订一书曾郑重介绍的美国私人所藏的所谓“元秘府本”,即是如此),也应是很少部分。
总括而言,《清明上河图》虽有缺损(主要是开始一公尺余的远山和村野农耕景色,以及尾端假石山小部分),仍无碍于全画“清明上河”主题的表现,所以可算是基本完整的旷世名迹,值得宝爱珍赏。
来源:中华五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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