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今盛夏都去美國佛蒙特州度假避暑,住在友人史蒂文的鄉舍,因而對新英格蘭的鄉村風味稍有領略。
美國北部鄉村,地廣人稀,每家佔地甚寬,都有草坪、院子、園地,甚或還有林地、湖泊,四周草碧樹青,滿眼綠色。史蒂文家的客房甚至不挂窗簾,因為四周沒有任何別的房屋,無人向你窺視,所以每天早晨醒來,一張開眼接觸的就是大自然,看到由楓、槭、松、杉組成的綠色屏障,聽到流入溝壑的湖水發出的淙淙之聲。
在這綠色世界,空氣新鮮,蔬果也新鮮。小鎮上有不大的集市,賣菜的農婦們穿得乾淨漂亮,其中有些是門諾派女教徒。有個農夫告訴我們,他的西紅柿和西葫蘆都是昨天晚上剛摘下的,我問道:「不是今天早晨摘的?」大夥兒都笑了,因為知道我的意思並非苛求,而是讚嘆。史蒂文買了一大袋玉米棒子,回家就煮給大家吃。那玉米粒兒極為鮮嫩,味道極佳。他們的吃法與我們稍有不同,要像吃麵包一樣,在棒子上塗奶油,還灑上鹽,從而為玉米增添更多的回味。
如果要買新鮮雞蛋,你不必跑到集市上去。也許就在離你家不遠的路邊道旁,就可發現無人在場、標有價格(一元五角一打)的售蛋攤,你自己把錢放進一個瓶子,自己拿蛋,受到充分的信任,就像你出門不鎖門、不關窗、充分信任他人一樣。
鄉村週末不像城裡那樣熱鬧,但也自有其樂趣。鄉民們喜歡在週末搞庭院舊貨出售。當地小報有一整版刊登「yard sale」廣告,你拿著報,開著車,不難找到散佈四處的庭院舊貨攤,選擇你喜歡的瓷器、玻璃器皿、玩具、圖書、衣鞋和傢俱。東西都不很舊,有些還是新的,價錢也便宜,與其說為賺錢,不如說是一種鄉間社交活動和物資交流。
我用一元錢買了一個站著的熊娃娃,因為它很像我的寵犬艾維,前腳還舉著一塊紅絨布,上面寫著三個金字:「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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