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中“草原英雄小姊妹”红极一时。(图片来源:网络图片)
《草原英雄小姐妹》是中国人耳熟能详的故事。半个世纪以来,官方版本都这样说:1964年2月9日,蒙古族女孩龙梅(11岁)和玉荣(8岁)利用假日自告奋勇为生产队放羊。中午,暴风雪来临,为了不使生产队遭受损失,姐妹俩始终追赶着羊群,直至晕倒在雪地里。因为严重冻伤,两人都做了不同程度的截肢。因为这个“英勇事迹”,她们被誉为“草原英雄小姐妹”。之后,这两姐妹的事迹被中共极力宣传。她们曾经是教科书中的英雄偶像,二人做为为舍命保护羊群不使生产队遭受损失的英雄,其“大无畏的革命气概”和“英勇的集体主义精神”在中国大陆得到铺天盖地的传扬。
当年她们只有11岁和8岁,如今60年过去了,她们何在呢?
文革期间,一浪高过一浪的轰轰烈烈学习草原英雄小姐妹集体主义精神的热潮,席卷了全国每一个角落。在这之后,她们的事迹被改编成剧、电影、京剧、连环画、年画,并被编入小学语文课本。
大红大紫过后的她们开始了各自的人生道路,1970年,龙梅入伍,在部队期间被送进包头市医学专科学校和内蒙古蒙文专科学校进修学习。后来,龙梅转业到地方后,当了包头市团区委,后来在东河区政协主席,直到2004年才退位。玉荣1974年初中毕业后,被保送到内蒙古师范学院学习,两年后到乌兰察布盟教育系统工作,并被任命为内蒙残联的副主席,2008年的时候担任政协委员等等职务。
几十年来,“草原英雄小姊妹”一直是中共的形象大使。(图片来源:网络图片)
也就是说,几十年来,姐妹俩始终顶着政治光环生活着,并在中共体制内有一定的职位。
同时,龙梅、玉荣也担任着为中共宣传的形象大使,据称她们走遍了内蒙古大大小小的学校,和孩子们面对面交流,把自己当年的故事一代一代向下传。2008年的时候还担任奥运会火炬手。姐妹俩还将“草原英雄小姐妹”这一名称作为注册商标在工商部门登记注册,以防他人抢注。注册目的是什么呢?据说,她们希望日后能在教育与旅游方面好好利用这一独特的品牌优势,回报家乡。她们的堂哥在家乡的蒙古包做起了观光业:“草原英雄小姐妹旧居”,她们却声称一分钱都没拿。草原上的蒙古包,现在姐妹俩当年的旧居已经成为了一个“爱国主义的教育”基地,每年都会有大批的小学生来到这里接受教育。2009年,“草原英雄小姐妹”双双被评为“感动中国百位人物”。
这个所谓的“感动中国百位人物”,是中共精心推出的,属于中共另类一大系统面子工程。除了这“勇救公社羊群”的草原英雄小姐妹之外,还有“为国捐躯”的狼牙山五壮士,“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张思德,“舍身炸碉堡”的董存瑞,“勇堵敌人枪眼”的黄继光,“在烈火中永生”的邱少云,“共产主义战士”雷锋,“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等等等等。中共最爱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炮制和宣传的这些英雄人物,都是根据特定政治需要塑造出来的假英雄、假典型。目的是让中国人民服服帖帖做奴隶,在精神上也牢牢控制住人民,进行洗脑,让人去效仿那些为中共卖命的典型人物。
草原英雄小姐妹,也是假造的。事实上,龙梅、玉荣的父亲大冬天自己跑去喝酒,把羊交给了两个小孩,才造成了孩子被冻残的悲剧,本来是对儿童不负责任的一件荒唐事,却披上了“爱党爱国爱人民财产”的外衣。况且两个孩子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谁,中共这些年为什么支支吾吾在遮掩?
发现并营救龙梅和玉荣的是哈斯朝禄和9岁儿子那仁满都拉。哈斯朝禄谁人也?
两小姊妹真正的救命恩人哈斯朝禄和他的儿子。(图片来源:网络图片 )
哈斯朝禄是呼和浩特市内蒙古人民出版社的编辑。他为人正直,工作敬业,但过于耿直,对上级有意见时直言不讳而招致上级不满。他的一位领导曾说道:“领导干部是党的化身,你反对我们,就是反对共产党!”在那个年代,哈斯朝禄作为“阶级敌人”被下放到达茂旗新宝力格苏木公社日光大队当牧民(即所谓“接受改造”)。
1964年2月9日,“管制份子”哈斯朝禄领着儿子大雪天外出办事,风雪交加中,哈斯朝禄是第一个发现并抢救龙梅和玉荣的人,但却因其右派身份而不被报导,当时哈斯朝禄招呼8名铁路扳道工人一起通报和抢救孩子,那8名工人因为阶级成分过硬,被授予“草原英雄小姐妹”故事中“民族团结光辉榜样”的称号。内蒙古自治区召开隆重的庆功大会,给王某为代表的13名铁道部门人员披红挂金。“头等功臣”的王某得了奖章,一下子涨了4级工资。
“右派”哈斯朝禄不被表彰,甚至反而有了更多罪名,被扣上“偷羊贼”、“杀人未遂”、“反动牧主”等帽子。而且因此而陷入更深的苦难。
就在小英雄成为全国人民学习的榜样的时候,在宣传草原英雄小姐妹的文艺作品中,哈斯朝禄被描写成了“偷羊贼”、“反动牧主”和“破坏分子”,成了凶恶的“阶级敌人”,甚至成了企图杀害英雄小姐妹的罪恶凶手。他被反复批斗。1966年,他又被关进了监狱,开始被关在当地监狱,后来又被送到内蒙古东部的库伦旗监狱,1972年才因病提前获释。释放回到了日光大队,一家8口却成了黑户,没有户口,没有口粮。
在此后的漫长岁月里,吴添喜(龙梅和玉荣姐妹俩的父亲)一家一直不敢公开承认“管制分子”是他们的恩人。令人痛心的是,在文革期间批斗哈斯朝禄的时候,吴添喜竟然上台动手打了这个“破坏分子”。龙梅甚至还在万人批斗大会上指控她的救命恩人,玉荣觉得这样做愧对良心而选择了沉默,那时知情的人怕受牵连谁也不敢多说话。哈斯朝禄的儿子写了无数伸冤信,石沈大海。后来信寄到人民日报社,转到胡耀邦手中,胡耀邦说了几句话,好歹给哈斯朝禄平了反。2005年,哈斯朝禄老人走完了他坎坷的一生,玉荣在宣传部门的陪伴下登门送了老人最后一程。后来官媒曾报导说,对于文革时哈斯朝禄的遭遇,龙梅和玉荣当时年纪小并不知情,是真是假谁知?今后漫长的岁月中,伴随着年纪的增长,姐妹俩心底能否有些许良心的隐痛?这可能是“草原姐妹英雄”的光环背后更为残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