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图为宋代缂丝《谢安赌墅图》,记述谢安面对敌军压境,仍从容跟谢玄甫下棋。(图片来源:国立故宫博物院)
与“琴”、“书”、“画”一起位列中国古代四大艺术门类的“棋”,指的正是深受古人喜爱、几千年来长盛不衰的娱乐活动--围棋。在数千年的对弈之风里,诞生了无数的围棋高手,诸多故事传承迄今。
谈到下棋,很多人知道这是古代的士林清流的主流娱乐活动之一,亦是才女们的必修课。下棋被古人称之为“手谈”,意思是把下棋当作一种交流、交往的方式。在下棋期间,双方往往不说话或少说话,以手代嘴、用心的“交谈”着。正因为下棋是一种能在棋盘上进行着激烈搏杀,但又不失文雅的游戏,足具心计,十分用脑,因此特别受到士林清流的喜爱。
古人甚至认为下棋如用兵。东汉经学家马融在《围棋赋》中,即有相关论点:“略观围棋法于用兵。”马融的这一篇作品是最早系统的专论围棋的辞赋,它着重论及围棋的搏杀道理,并在进退、攻防等战术上提出了一系列的观点。
唐代诗人皮日休在《原弈》一书中也说道:“则弈之始作,必起自战国,有害诈争伪之道,当纵横者流之作矣。”在皮日休眼中,围棋跟兵家之道存在一定程度的相似,他还推断围棋的起源来自于推崇权术的战国时代。
撇开棋术与兵法是否相似,无论在哪一个时代,下棋总是能引得旁人围观,激发乐趣。而每个人对棋局的把握不同,心中的想法也就不同,这本是自然,但有些旁观的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喜欢待在旁边说出自己的想法,满足“指点江山”之欲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当然不是好事,因此才会流行一句俗语叫“观棋不语真君子”。
身为君子,会因为避免伤害到别人或对别人造成困扰,而选择不将真实想法全部说出来,会先考虑是否符合正道,以及思考各方面的得失。下棋也一样。试想,当双边下棋者正埋头沉思,周围忽然有人说出想法,干扰了下棋者的思考与心情,这样不仅显得失礼,还会直接影响棋局的推演及最终胜负。
再者,下棋讲究公平性,身在棋局中的棋手才有全权决定的资格,即使下棋者正处在“当局者迷”的情况,又即使旁观者把棋局看得非常透彻,能了解棋局的走向,但一旦开口指点某一位棋手,对另一位棋手是不公平的。无论最后是哪一方胜利,一旦有人出声打断,都会令下棋及观棋者的兴致大减,失去公正性。所以,观棋者又何必多做无意义之事呢?!
众人都听过“观棋不语真君子”这句话,也都认同此话的道理,但殊不知它其实还有下半句,就是:“把酒多言是小人。”《醒世恒言‧卷九‧陈多寿生死夫妻》即有载:“观棋不语真君子,把酒多言是小人。”
如若针对“把酒多言是小人”这一句细细思量,想必很多人会认同,并表明此句点出了关键,尽显先辈智,比上一句更加经典。那么,古人为何从棋文化跳到酒文化上了呢?这话放到现在社会中解读,有着一定道理。无论古今,社交往往避免不了酒局,一些人会趁着饮酒时机,来培养好交情,或尝试谈生意,盼望交到好酒友,或谈成一笔重要生意。然而,饮酒不免得面对个人酒品的问题。
换言之,在酒桌上才能了解对方是否值得深交,以及判断跟其交情究竟要深要浅。这是因为有人酒品差,喝醉之后就会做出种种令人厌烦的举动,其中包括对他人动手动脚,甚至是大打出手。还有人虽然行为规矩,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喝了酒之后,不免要大谈特谈是非八卦,或使劲的怨天尤人。无论是哪一种人,都难免惹人厌烦,觉得不值得深交。这也是为什么有人会说看一个人值不值得交往,得看他的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