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广东潮州市的韩文公祠正殿。(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提到被称为韩昌黎、韩文公的韩愈,许多人会联想到他倡儒排佛而触怒帝王,以及流传于世的不少轶事,例如:叩齿庵、梦吞丹篆、误传相貌、退之投书、撰〈祭鳄文〉等等。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驯化鳄鱼的传奇事儿。而苏轼正因为感佩韩愈的品格、文采与政绩,特地为他撰写了〈韩文公庙碑〉。此碑文对韩愈推崇备至,写得不仅感情澎湃,还具磅礴气势,同时也具体描述了潮州百姓对韩愈的崇敬与怀念。此文说说韩愈在潮州留下的两件著名事迹。
话说元和十四年(819年)正月,韩愈因撰写了题为《论佛骨表》的奏表来谏迎佛骨而触怒了唐宪宗,在差点被杀的危急景况中,幸得裴度解救,方才成被贬为潮州刺史。被贬逐至瘴疠险远的中国岭南边陲潮州之后,韩愈亦开展一段寓潮八月的刺史之旅。
在潮州的韩愈,自然又演绎出值得后人称道的独特轶事。
驱逐鳄鱼
虽然韩愈过去总秉持不信神佛之论,但在这次遭贬谪,来到潮州之后,历经心情极度的苦闷、抑郁,且在深刻的痛苦中进行了一番的反省,才逐渐由无神论转变为敬信神佛。话说当韩愈抵达潮州后,知悉潮州境内的溪水中,有鳄鱼在作恶,遂提笔写下劝戒鳄鱼搬迁的〈祭鳄鱼文〉:
鳄鱼有知,其听刺史言:潮之州,大海在其南。鲸鹏之大,虾蟹之细,无不容归,以生以食,鳄鱼朝发而夕至也。今与鳄鱼约,尽三日,其率丑类,南徙于海,以避天子之命吏。三日不能,至五日;五日不能,至七日;七日不能,是终不肯徙也,是不有刺史听从其言也。不然,则是鳄鱼冥顽不灵,刺史虽有言,不闻不知也。夫傲天子之命吏,不听其言,不徙以避之,与冥顽不灵而为民物害者,皆可杀。(节选)
韩愈在溪岸上,向神明潜心祈祷后,烧焚了这篇文章,当作向鳄鱼寄发了讯息。鳄鱼理应是接收到韩愈发来的文章。恶溪之水在不久之后,西迁六十里,致使潮州永无鳄鱼之患。
〈祭鳄鱼文〉这篇文章虽短,却跌宕有力。往昔的一般祭文内容,均属哀悼或祷祝,但韩愈这篇祭文实为檄文,显得大胆、创新。因此,获得曾国藩予以好评:“(此)文气似司马相如〈谕巴蜀檄〉,但彼以雄深胜,此以矫健胜。”
过马牵山
韩愈到任潮州时,恰逢潮州大雨成灾,到处都是洪水泛滥,田园茫茫一片。一眼望去,水势漫漫,好不吓人。
韩愈当时正前往城外巡视,只见北面山洪滔滔涌来。韩愈急忙骑着马,走到城北,先探看了水势,又观察了地形,接着就吩咐随从紧随在他的马匹后头,凡是马走过的地方均插上了竹竿,作为堤线的标志。
韩愈在安插好了堤线后,就通知百姓,按着竿标筑堤。百姓闻言,纷纷赶来,孰料一来到城北,就看见那些被插上了竹竿的地方都已经拱出了一条山脉,致使北来的洪水被堵住了。
至此往后,此处不再爆发水灾了。韩愈插竹竿堵洪水的事迹也被传开了,当地百姓纷纷表示:“韩文公过马牵山。”后来,那一座山,就被大家称为“竹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