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图片来源:Adobe Stock)
诗与词是不同的艺术形式,有不同的文化传承。宋诗却可以看到宋词的影子,开始变得委婉曲折一些。好的唐诗几乎是一气呵成的,而宋词就变得曲折委婉,开始注重内心心里活动的描写。身为南宋诗人“永嘉四灵”之冠的赵师秀(1170-1220),创作的这一首《约客》仅二十八个字:“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黄梅时节”是指南方梅子熟了的时候,因为在这个季节经常下雨,所以又称为梅雨季节。这也呼应了后面的“家家雨”。这里的“家家雨”既有处处下雨的涵义,也有每天都下雨的内涵。“青草池塘处处蛙”其实在雨后有水的地方,在晚上经常是蛙声一片。这种现象在北方也是如此,我在北方,房子前面有个大池塘,夏天雨后的夜晚,也是“蛙声一片”。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赵师秀为什么能够等客人等到夜半呢?从这里来看,应该就是约朋友下棋,而不是赴宴。换言之,也就是诗人约的是雅士,而非酒肉朋友。其实,此事从一个“闲”字就可以明白,诗人自然是辞官隐居了,当没有政事搅扰的时候,生活就是清闲的。
不仅如此,“闲”字也道出了诗人的心境,客人爽约,却并未有一丝的怨恨之心,这份悠闲和豁达,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只有真正的居士在家修行之人才可以做到的。从艺术效果上看,诗人可以感受到灯花的坠落,却对外面的“蛙声”无动于衷,这或许就是一种境界吧。
这首诗不仅境界优美,内涵也是颇深的。连日的梅雨,是指外面世人生活的不容易,而“蛙声”则是指噪乱的人间的灯红酒绿。诗人不被世俗所污染,能够静下心来。“下棋”其实也是一种净心之法,灯下与志同道合之人下上一盘棋,自然是一种惬意的生活。
隐居在乡野,与雅士为友。无所求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