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被称为机关算尽的女子。图为王熙凤的影视形象。(图片来源:视频截图)
提到《红楼梦》,不能不提金陵十二钗,提到金陵十二钗呢,又不能不提到贾宝玉那个神奇的梦,梦里贾宝玉来到警幻仙子所在的“太虚幻境”,看到了金陵十二钗的人生剧本,这十二个女子的人生剧本包含了一画一词一曲,剧本含蓄而又真确地道出了十二个女子的人生结局。那么,被认为是文学作品中“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典型、被称为机关算尽的王熙凤,又是被如何刻划的呢?
其中王熙凤的画是“一片冰山,上面一只雌凤”,这暗示贾家的势力不过是座冰山,太阳一出就要消融,王熙凤这只雌凤,立在冰山上,何等危险!王熙凤的命运判词是:“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这说的什么?说的是凤姐这么一个人见人爱的“脂粉英雄”,偏偏生在了贾家的末世时期,最后落了个被丈夫休弃、哭着跑回娘家的悲惨结局。
如果说,这个判词还有点吞吞吐吐,那么预言王熙凤一生与结局的曲子《聪明累》,就透彻明白得多: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家富人宁,终有个,家亡人散各奔腾。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呀!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
王熙凤是《红楼梦》中,四大家族里首屈一指的“末世之才”,在短暂的几年掌权中,她“机关算尽”,极尽权术机变、残忍阴毒之能事,制造了许多罪恶,直接死在她手里的就有好几条人命。
王熙凤不信因果报应,因果报应在它身上却分外昭彰,按照曹雪芹的原意,这个豪门女霸的结局很惨:
一、获罪离家,蹲监坐狱;
二、被罚在大观园执帚扫雪;
三、被丈夫休弃,“哭向金陵”娘家;
四、回首惨痛,短命而死,“反算了卿卿性命”。
曹雪芹的文笔了得,把王熙凤的人生遭际形容得真叫一个生动贴切:“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
《红楼梦》里把王熙凤的“灯将尽”“大厦倾”的人生结局当歌唱的时候,她的人生剧情尚在总揽大权、风光无限的时期,这就是《红楼梦》有意思的地方,原来王熙凤,人生没有走到头的时候,剧本或者预言就已经摆在那里了,后头的故事,无论是喜剧还是悲剧,只是按照这个剧本或者预言去表演罢了。王熙凤是这样,金陵十二钗是这样,《红楼梦》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