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章下一首咏物诗《咏柳》,虽然像似儿歌,却成为了经典的咏物诗。(绘图:志清/看中国)
在唐朝很多诗人写的一些诗朗朗上口,好似而歌,但它们情真意切,成为传唱千古。比如,骆宾王的《咏鹅》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这是骆宾王7岁时写的诗,赞美大白鹅的,可以算是骆宾王的成名之作,也是一首经典的儿歌诗,天真烂漫。儿童纯洁之心就像鹅毛一样。
又如李白的《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首诗没有奇特新颖的想像,没有精工华美的辞藻,只是用叙述的语气,写远客思乡之情,好似儿歌,然而它却意味深长,耐人寻味,千百年来,广泛地打动着读者。每当明夜高挂时,遥远家乡,我们一定会想起它。
今天我们了解唐朝一位状元写的一首咏物诗,它像儿歌似的,却也是千古绝唱。成为咏物诗之经典。这首诗歌可以说年年入选在小学课本中,大家对它也不陌生,这就是贺知章的《咏柳》。
《咏柳》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诗句译文
高高的柳树长满了翠绿的树叶,轻柔的柳枝垂下来,就像万条轻轻飘动的绿色丝带。
这细细的嫩叶是谁的巧手裁剪出来的呢?原来是那二月里的春风,它就像一把小巧玲珑的剪刀。
“碧玉”是柳的颜色,也是美女的代名词。《汉乐府集・碧玉歌》有“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贵德”。后来这“小家碧玉”演化为成语,形容年轻美丽的女子。文学上通常把人比作杨柳(古代的杨柳就指柳树),形容女子婀娜多姿,比如说林黛玉“行动处似弱柳扶风”。诗人在此却反其道而行之,诗人开篇就把柳树比作美女。柳树就像美女苗条的身段,纤细的腰肢,是那般娉娉嫋嫋。
第二句诗人继续联想,那垂垂下坠的柳枝和柳叶就是她身上婀娜多姿下坠的绿色的丝织裙带。中国是丝绸大国,向以端庄、华贵、飘逸著称,用它做的服饰是多么的华丽,那么,这棵柳树的风韵就可想而知了。可以说是宛如仙女下凡。
第三句诗人由“绿丝绦”继续联想,这些如丝绦的柳条似的细细的柳叶儿是谁剪裁出来的呢?先用一问话句来赞美巧夺天工可以传情的如眉的柳叶,最后一答,是二月的春风姑娘用她那灵巧的纤纤玉手剪裁出这些嫩绿的叶儿,给大地披上新装,让人们知道是春回大地了。这两句把比喻和设问结合起来,用拟人手法刻画春天的美好和大自然的工巧,新颖别致,在一问一答中把春风孕育万物形象地表现出来了,烘托无限的美感。
状元贺知章浓浓的家乡情结
武则天证圣元年(695年)中乙未科状元,授予国子四门博士,迁太常博士。这年贺知章36岁,开始了他长达五十年的宦海生涯,也开始了背井离乡的生活,每当明月照在他的床前,他也会想去他的故乡,想起他的亲朋好友。贺知章可能也在夜不能寐的时候,写过思念家乡的诗歌。由于种种原因失传了。
贺知章考中状元后,他的第一个职务是国子四门博士,相当于名牌大学的教授。
儒家思想是学而优则仕,天下读书把他当做座右铭,虽然是状元,可贺知章对仕途却淡然处之。他“性旷夷,善谈论笑谑”,好老庄思想,有一种魏晋名士的风范,整日乐乐呵呵,没事就和同事、学生喝酒吟诗,从来不担心自己哪天升迁,什么时候涨工资。在京都,社会复杂,也许这是贺知章最佳的安生立命的方法。
在以后的工作生活中,虽然升官了,但贺知章依旧“知足常乐”不争名夺利。他只想着能够平平安安的干到退休,然后回到家乡颐养天年。
天宝三年(744年),大唐盛世正在悄无声息中走向腐朽衰亡。
唐玄宗怠政,专宠杨玉环,李林甫大权独揽,排除异己,安禄山上下经营,羽翼丰满。盛世浮华的表面,竟是危机重重。
历史上的贺知章并没有卷入长安城的危机,他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平静。
那一年,贺知章回家了。86岁高龄的他生了一场病,一度精神恍惚,大病初愈后,便以出家为道士为由,向唐玄宗告老还乡,归隐镜湖。终于回到了他热爱的家乡。朝堂之事在和这80多岁的老头没关系了,他只想快乐的做一个酒仙。家乡的风景依旧美丽,尤其是镜湖边上的柳树更加迷人,能在这美景之地养老,实在是人生之福。心中无比高兴,便写下这情真意切的《咏柳》。
结语
久客异乡的游子,沿着梦中的足迹,回到自己故乡江南。
历经五十年的沧桑,日子明明是一天天地过,可在那一刻,贺知章却像穿越时空的烂柯人,在家乡找不到一丝熟悉的痕迹,只有同乡的孩子们好奇地问:“老爷子,您哪儿来?”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老人淡淡的悲伤后,藏着几分童趣,一如当年红尘中几许轻狂。
许多亲朋好友对都不在了,但是杨柳依旧,柳树还能陪伴我他。于是他写下《咏柳》。
儿歌般的天真浪漫,出自状元贺知章之手,似乎有些许违和感,可与他老顽童般的性格又格外契合。
很多文人,都去追求名利,身在名利场中很难自拔,难以做真实的自我。但贺知章就是个例外,也非常难能可贵,他一生都低调的在做他自己,就像镜湖边的柳树一样默默的低着头。做一个潇洒的过客,就像网上流传的名句:出走半世,归来仍是少年。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我们不妨学学老贺。平心静气,快意人生,方能福寿绵长。只有低调才能安然度过漫长岁月,才能看到那盛世长安后在回到美丽的家乡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