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23日,東京夏季奧運會舉行開幕式。(圖片來源:Fred LeeGetty Images)
中国1984年第一次参加奥运会,到今年整整参加了10届。奥运会报道,大外宣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搞了10年。中国青年报是中共国7个中央级党报中的一个,它是怎么样报道奥运会的呢?
我1985年进入中国青年报群众工作部,90年代初,群工部撤销,我到体育部继续当记者编辑,十几年搞体育报道。1999年,领导毕熙东和马年华联手把我打成了待岗职工待遇,记者证因为不给继续注册也失效了,但是还是干体育新闻。2005年毕熙东的《青年体育报》倒闭,我继续待岗,2007年我躺平报社大门口,迫使报社的领导给了我工作。但是让我到总编室当校对,这样我给记者编辑和领导改稿子,包括体育部的奥运会报道,不让我写稿子,一直到2017年退休。所以我知道中国青年报如何搞奥运会报道,为大外宣添油加醋,充当共产党的马前卒。
一直到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主要是因为没钱,中国青年报都是往前方只派一个记者,要挂名“本报特派记者”。1984年洛杉矶是孙杰,1988年汉城毕熙东,1992年是后来逼死北京大学毕业生王长安的马年华,1996年是只恒文。中国青年报体育部的前身——体育组就出了两个犯罪分子,谭力和王海帆,1990年后提拔为副处级干部,跟着报社秘书长胡庆曙一起在海南倒卖国有土地,3个人被共产党的法院判刑。后来出狱后下落不明。体育组体育部有悠久的犯罪历史,而且人才辈出。
孙杰应该和我同岁,1984年才26岁,但是文字水平高,有文字天赋和想象力。80年代末,中共国女排在南美的秘鲁夺得冠军,中国那时候穷得中央级媒体都派不出随队记者。孙杰在中国女排回到北京,开总结会的时候去了一天采访。之后一天就赶写出了1万字的报告文学《金杯之光》。本报刊登后,新华社全文转载。这是非常少见的。后来进了中学语文课本。这样一个人写奥运会报道绝对错不了。我的意思是有水平,不是说政治上正确。也是帮助共产党欺骗世界人民。1986年他和高干子女,即后来的新闻出版署署长杜导正的女儿、女编辑杜明明一起睡觉,被杜的丈夫,北京首钢工人报的编辑,一个拳击爱好者打伤,还被告到报社。领导大怒,给与孙杰停职写检查的处分。孙杰后来就辞职去了美国。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毕熙东1984年在后方写了短评《别了,零》,歪曲事实,把许海峰的射击金牌也当成体育主流,踩咕30年代中华民国参加奥运会的短跑选手刘长春。提出中国人民现在在体育上也站起来了。不学无术,写文章差错百出,语无伦次的他,在孙杰走后得到重用。1988年去汉城采访。那时候,中国记者都很穷,是后方编辑给前方记者打电话,这样只花人民币,不用使外币;前方记者念文字稿,后方编辑录下音,之后再写成文字,交给印刷厂排字车间排字。那天是毕熙东的亲戚、编辑尹家和值班,毕熙东在汉城念稿子,报道滑艇比赛:“汉江两岸锣鼓喧天,人头攒动”。尹家和说:“老毕,我们在北京也看了这个比赛的转播,江边上没有几个观众啊。”毕熙东说:“你就这么写,没事儿。”毕熙东的风格就是胡说八道,颠倒事实混淆黑白。而且他还不喜欢采访,有了什么新闻就写叙事性的评论。2001年,中国男足空前绝后地进入了世界杯决赛圈。他就写了一个近万字的评论。主要是说秦朝的三个将军率兵攻打敌人,为了解决粮草运输,在湖南修建了灵渠。前两个没修成,自杀了,第三个修成了,为了纪念前任也自杀了。这就是三将军墓的故事。毕熙东以此来宣传精神的力量。广西大学的一个教授看了此文给他写信,说灵渠是在我们广西,不在湖南。毕熙东以为秦军没有汽车、飞机,只能打到湖南,不可能跑到广西去,就犯了这样的错误。只好登更正。所以这种人写的奥运会报道也全是胡说八道。
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主管体育部的副总编辑周志春是攻打金门失败,死了1万名共军的开国上将叶飞的女婿,他派马年华去了西班牙。马年华每天的发稿量是1万字,但是我印象最深的一篇稿子是《完活选手尽撒欢》。说奥运村里面完成了比赛的选手忙着进行性生活,所以避孕套都没有了。
奥运会有28个大项目,各项目还包含许多小项目。比如仅田径就包括短跑,中长跑,跨栏,障碍跑,马拉松,投掷和跳远跳高,撑杆跳。技术特点完全不一样,搞明白要几年时间。体育部一般是6个人,每个人平时负责几个项目,不允许别人插手,因为各项目的推广公司开新闻发布会搞活动,有红包和吃喝玩乐的待遇,这是主管记者的第二份工资,怎么能让别人领取?所以体育记者最多是对自己的那几个项目熟悉。但是出国到了奥运会举办城市,一个人要面对所有的项目,必然不懂,只能装懂。只能胡说八道。因此他们如果写了内行的话,那是瞎猫遇见了死耗子。写外行话是必然的。读者不必大惊小怪。体育记者的专业水平都会低于关心这个项目的一般读者。就是我当体育记者的时候,因为参加过少年体校田径队,在专业自行车队集训过,平时特别喜欢打篮球,所以也只对这几个项目很在行。但是对花样游泳和体操完全陌生。一直没搞明白体操和跳水的那些动作。所以马年华每天写1万字,也是瞎写。
他平时分管的项目是乒乓球和桥牌、围棋国际象棋当然也包括中国象棋。这些项目基本上不是奥运会项目,乒乓球后来才进入了奥运会。他对足球和篮球比较了解,但是那次写篮球报道,说“三秒犯规”如何如何。三秒是违例,不是犯规。违例的后果是球权判给对方。犯规的后果是球权给对方,运动员自己5次或者6次犯规后就被取消比赛资格。如果严重犯规还要剥夺以后的比赛资格数场,二者完全不是一回事。我当时在体育部当记者,开业务会的时候提出了这个问题,毕熙东说“没所谓”。但是马年华参加了外面搞的足球比赛报道的征文,还获奖了。这就有所谓了。毕熙东主管这个项目,这个项目因为开展职业化,红包最多,毕熙东不允许别人染指,就质问马年华为什么写足球?马年华说“谁都可以写”。毕熙东就打了马年华胸口一拳。毕熙东1.68米,马年华1.65米,毕熙东很壮,马年华没还手,想去团中央告状。领导不让去,马年华服从了领导,2011年就当了副总编辑。
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是只恒文去的。他是体育部的老人儿,但是好像70年代末恢复高考后,也有混进大学的人,只恒文是军队高级干部的孩子,这时候进了山东大学历史系,毕业后来到报社。他写字很慢,很差,那时候都是用笔写稿子。毕熙东老骂他写字太差。自然写稿子就不行。奥运会每天发稿量那么大,写字慢了更不行。为了弥补这个不足,只恒文那时候就学习了电脑打字。但是那时候电脑速度很慢,只恒文写稿子的脑子也不行,所以到了前方还是写不出多少稿子。但是也还是要派他去,当时虽然毕熙东马年华都是副处级干部,但是报社已经明确毕熙东主持体育部工作了。毕熙东就是老大了,老二就是马年华,只恒文就是老三。共产党干部的手腕之一是老大用老三整老二,不能让老二挤掉自己。就像今天的习近平也是给与老三们很多权力,来限制李克强。所以毕熙东一定要只恒文去亚特兰大。另外,体育部出国采访是论资排辈,报社派人出国是按照级别,提拔副处级前后都要给一次出国的机会。共产党把工作当成了待遇!
国内政治部副主任,副处级干部杨浪曾经作为体育记者去莫斯科采访,回来后写了一个业务总结:《我不是一只好鸭子》。中国有个俗语,叫赶鸭子上架。意思是逼着人进步。杨浪承认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进步不了,因为他就不喜欢体育。因此我在体育部呆了好几年,正式记者,也没有出过国。毕熙东怕我写稿子出彩,使他相形见绌。
因为稿子少,填不满一个版,我们后方的人就写稿子补充。那年宫鲁鸣率中国男篮打败了阿根廷队,第一次获得了奥运会第八名。中锋是王治郅。他那年才18岁,没什么力量,打不了内线,中国队主要靠快攻。那时阿根廷队也很傻,跟中国队比快,就输了。我采访了中国男篮名宿钱澄海,写了稿子,但是因为是采访专家,按规定是记者不得稿费,而是给专家开稿费,而且是100元。当时是很高的。
1999年10月,报社全员解聘全员竞聘,我就成了待岗职工。第二年悉尼奥运会,我在毕熙东的《青年体育报》当校对。这是报社的子报。毕熙东有个妹妹叫毕熙燕,离婚后去了澳大利亚,嫁给了一个白人。毕熙东借这个机会走亲戚,就一定要去。还可以去一个人,就找了刚刚投奔他的年轻记者卢学周。这个人毕业于国际关系学院,就是国家安全部主办的特务大学,但是当不了特务,也不会写稿子。二人去了悉尼都因为不是正式的赛会记者不能进赛场,买票又没钱,看电视没有频道。卢学周住饭店,毕熙东住妹妹家。最多就是妹妹翻译报纸内容,他写稿子。那天没得写,就想起来北京申奥失败,肯定是萨马兰奇搞鬼,就写了一篇评论,说萨马兰奇是黑社会大鳄,反对中国人民办奥运会。稿子一式二份,给了《青年体育报》和中国青年报。编辑部主任只恒文在家带队,不敢不发,就登了。中国青年报没敢登。结果国家体育总局看见了,很生气,担心萨马兰奇知道了,真不帮助中国申办奥运会了。要求团中央给他们写检查,团中央又要求中国青年报写检查。中国青年报肯定也要求毕熙东写检查。毕熙东就能捅娄子。搞大外宣他也要牛逼。卢学周写的最好的一篇稿子是:因为经费紧张,只能吃饺子,不能吃正餐,所以在悉尼的一个月,天天吃饺子。后来见了饺子就想吐,“谁跟我提饺子,我跟谁急”。经费少就别去啊。那年去的人多,是因为李克强的小兄弟,团中央的宣传部长李学谦到了报社当总编辑。他和北大青鸟公司联合成立中青传媒公司。这就是把党报企业化。连党中央也不高兴的事儿。所以报社管理很混乱。就出了很多怪事儿。奥运会报道都出政治性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