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中牧实业股份有限公司兰州生物药厂副厂长王文智接受采访。 (网络图片:微博/根正苗红的贫农/兰州高新区发布)
【看中国2020年9月17日讯】“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剧烈的腰疼、冒汗、困乏、身体肿大,先后做过3次血清检测,感染数值是当时检查结果中最高的:1:400++++。”来自甘肃省兰州市的李晓(化名)说。
莫名感染
据《健康时报》报导,2019年11月28日,兰州兽研所布鲁氏菌抗体阳性事件发生后,截至2020年9月14日,已知确认阳性人数从原本的只有4人,增长到3245人,感染者数量远超官方预测。
受害人之一李晓,在兰州生物药厂对面的天添幸福港小区购置了新房,2019年10月装修完毕后,他和家人搬进入住。而在此之前,因为室内刚刚装修,他每周都要到新房里居住一次。
“我们小区位于兰州生物药厂的正南方,家的次卧和客厅窗户外边就是药厂,小区与药厂仅一墙之隔,距离只有15-20米。”李晓说,官方说2019年7月24日至8月20日是感染期,我那个时候基本上每周来这边一次,而这附近还有很多常驻的居民,平时的人流量非常大。
李晓接着说,“去年11月开始,我的腰椎开始酸胀疼痛,困乏,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生活在甘肃兰州的他,今年不到40岁,以前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 “2019年12月低,我所在的小区以及周边的社区全部发布了‘自愿检查布鲁氏菌’的通知,才知道附近发生了布病感染的事件,但是当时并没有太在意。”
李晓表示,“直到2020年1月份,我的症状愈演愈烈,才带着家人一起去甘肃省第二人民医院进行检查,当时就被诊断为布鲁氏菌病血清学阳性,并且感染数值是当时检查结果中最高的:1:400(++++)。”
兰州生物药厂是中国最为悠久的兽用疫苗生产厂之一,调查通报称,此次药厂持续近一个月的操作失误导致的布鲁氏菌抗体阳性事件,是“一次意外的偶发事件” ,是“短时间内出现的一次暴露”。
根据中国卫生健康委员会2019年公布《布鲁氏菌病诊断》中指出,布鲁氏菌病简称“布病”,布鲁氏菌病是由布鲁氏菌属的细菌侵入机体,引起的人兽共患的传染-变态反应性疾病。布鲁氏菌病往往先在家畜或野生动物中传播,随后波及人类,是人畜共患的传染病。
除了李晓,冯阳(化名)也是受害人之一。
冯阳家住距离兰州生物药厂只有500多米距离的上川嘉园,年仅20多岁的他说,“2020年初,我们周围很多邻居都在传要去做布鲁氏菌检查,虽然我当时没有症状,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去兰州大学第一医院布病窗口进行了检查。”
“检查结果竟然显示阳性1:200(++++),看到结果的那一瞬间自己有点懵了,真的很生气。”冯阳说,除了自己,妈妈和哥哥的检查结果也均为阳性,但他们的检查结果出来之后,没有进一步进行治疗,只能等待后期的复查。
无药可吃
事件发生后的2020年1月14日,甘肃省卫健委官网称,兰州生物药厂布病疫苗生产车间已于2019年12月7日关停,官方也于2020年1月13日撤销了兰州生物药厂布病疫苗生产许可。兰州生物药厂上级主管单位中牧集团沟通确认已启动兰州生物药厂所有疫苗车间搬迁工作,在年内完成出城入园,并“协调其上级主管部门启动问责追责工作”。
然而,已感染的患者中有相当大一部分仍被病痛折磨,却始终无法确认自己有没有得病、该不该治疗,以及未来怎么办。
“检查结果出来以后,我就强烈要求住院,当时我是医院第二位住院的病人。”李晓说,但是即使我住院了,我依然没有被确诊为布病,只是有一个“布鲁氏菌病血清学阳性”的检查结果。李晓说,“当时我们收到的通知是,有症状的人可以自愿入院治疗,检查和治疗费用在1千元以内,可以免费治疗。”
李晓在医院的治疗持续了一周的时间,“在住院期间,我只简单的接受了庆大霉素的注射以及口服多西环素两种治疗方式。出院时,我进行了一个肝功能的检查,转氨酶严重升高,医生说和服用多西环素有关,我就停止用药了。”
他还说,从那时开始,他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再接受任何的治疗。也因如此,他开始不断的盗汗、困乏、身体部分位置肿大也越来越明显。
“我的衣服一直都是湿的,还一直困,一直想睡觉。”李晓表示,“我因为相对年轻一些,症状还不算严重的,我加了一个群,里边有好多年龄大的人症状都非常严重。”
李晓所说的群是一个由附近社区感染布鲁氏菌的居民自发建立的群,在早期,里边会有许多病友在里边诉说自己的病情,例如:“我现在浑身疼,右手小拇指也肿的胖胖的,吃了半年药一直都是这样,而且由于吃药,我的胃和肚子一直都在难受,小便也是红色的,不敢再吃药了。”“我的腿现在好一点了,但是腰和胯部昨天晚上疼的厉害,肋骨也像要断掉一样一直疼,吃药这么久了,也没有好转。”
李晓告诉记者,“这个群有400多人,但是每家只有一个人在群里,好多都是一家人感染的,人数可想而知,据我了解,我们小区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被感染的患者。”
“到今年年中的时候,我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后,就自己去找了一个中医看,医生告诉我,我已经有严重的心率不齐等症状,”李晓说,看完中医后,吃了半个月的中药,症状有一些缓解,但并没有实际的改变。
冯阳也表示,“从一月份确诊至今,有的时候也感觉自己膝盖疼,容易胡思乱想,但是可能是由于年纪较小,并没有其他明显的症状,但是心理上有很多担忧,有一种很无力很无助的感觉。”
而冯阳的第二次检查一直等到了2020年7月,“检查完后就跟我们说等电话通知,但是一直也没有结果,也没有像其它检查结果一样的书面或者电子版的自行查询渠道。”冯阳无奈的说。
与冯阳不同的是,从今年1月份被确诊到现在,李晓一共做了4次检查,“前三次都是自愿检查的,第一次和第二次在甘肃省第二人民医院的检查结果均为阳性,每一次检查结果都是阳性1:400(++++),第三次去甘肃省人民医院的检查结果为阳性1:200(++)。”
“第四次检查是今年7月份做的,但是直到现在我没有收到任何结果。”李晓说,我们很多人打电话过去询问结果,他们都只说,检查结果已上报相关部门,不对外做任何公布。
等待结果
“从检查出阳性之后,我们就根据社区要求进行了建档,从那之后,每个月都有工作人员定期进行电话随访,但是每次打电话过来就问问病情,从来没有说过具体怎么办。”李晓说,我们一直在等待有人来给我们解决问题,并不是简单的随访就可以,我们需要的是治疗和赔偿。
这期间,李晓和许多被诊断为阳性的病人一起进行了多次反映,“但我们没有得到任何结果,一直被推来推去,更没有人告诉我们具体要如何治疗。短短一年的时间,我们有大量的人从感染转成了慢性病。”李晓无奈的说。
该如何治疗?为什么症状从来得不到缓解?一年来,李晓反复询问此类问题,李晓得到的回复都是,“我们这边不治疗,只检查。”
李晓和冯阳都说,“到现在,我们依然没有收到我们7月份的检查结果,为什么不能跟我们说清楚我的感染到底怎么样了?是需要治疗还是需要观察?接下来是否需要相关进一步检查?”这就是他们现在目前唯一的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