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病毒肆虐全球。(图片来源:Adobe stock)
看到医院发来的爸爸出院时医护人员夹道欢送的视频,我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原以为,我会失去爸爸,没想到医生和护士把他救回来了,我很感谢他们!
说实话,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染上武汉肺炎的。我一直挺小心的,而且平时有锻练,身体不错,也不知道病毒怎么找上门来了,最后还由我传给了我爸妈。
(一)发烧9天,我打了911
我是做电器销售的,自己开了一个小公司。以前我一天要出门送三四次货,感觉并不累,可是3月6日那天,我只到新泽西46号公路附近的LittleFall送了一次货,就感觉特别累。晚上,我本来还想用电脑处理一些资料,但是忙了一会儿,觉得全身无力,就倒床睡觉了。太太说我那晚睡得特别沉,打呼噜了。
3月7日晚上十点多,我感觉自己发烧了,告诉了太太。她一摸我的额头,说确实很烫,测了一下温度,99.9华氏度(38摄氏度左右)!“你发烧了!”太太紧张地说。
条件反射似的,我抱起自己的衣服,迅速冲到二楼小房间,然后关上门。从那天起,我和家人隔离了。
为什么我会这么敏感呢?因为2月份中国疫情很严重的时候,我天天看新闻,也问候国内的亲朋好友,所以很清楚这种肺炎的基本症状。当时一发烧,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隔离!
我住的小房间,有独立的洗手间,还好。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很闷。一到吃饭时间,太太给孩子和爸妈做好饭,他们吃完了躲到房间里,然后给我打电话。我呢,赶紧从房间出来,戴着口罩、手套,下到厨房,盛好自己的饭菜迅速上楼躲起来吃。
吃完下楼,把我可能碰过的东西都消毒一遍,碗筷另外放起来,然后用消毒喷雾拚命喷我活动过的空间、摸过的地方。哎,真的是一家两制,太麻烦了。
连着几天,我一直在发烧。白天好一点,一到晚上就厉害了,全身滚烫,出汗,衣服都湿了,换下一件,又湿了。感觉被子也湿湿的。全身骨头疼,特别是脖子,疼得厉害。整个人感觉在大街上被人打了一顿,特别难受。
中间,我自己找了一些感冒药和止疼药,吃了两三天,全身感觉轻松了些,但还是发烧。头六天,倒是没怎么咳,也没有呼吸困难的症状。但是从第七天起,开始咳嗽了,不是很严重,但是整个人更难受了。
食欲很差,什么都不想吃。睡觉也不好,晚上醒来好几次,醒来就想,为什么我这么年轻,身体也挺好的,会染上这个病毒?万一有啥事,这一家老小咋办?
生病期间,因为狂出汗,加上吃不好睡不好,我一下子瘦了近30磅,一照镜子,发现自己脸都窄了。
每天,我都和女儿、儿子视频,想他们想得不行。我和孩子很亲,他们平时都和我们睡,我和太太在房间里放了个上下铺的床,四个人经常滚在一起。可是疫情把我们隔开了,虽然住在同一栋房子里,他们每天都经过我的门口,但是我们却无法相见。这太残酷了!
还有爸爸妈妈,我和他们感情也很好。他们2013年移民到美国后,一开始不适应美国的生活,后来慢慢习惯了。我每天起床后,都会到他们房间里问安,下班回家,也会到他们房间里打个招呼。晚上还陪爸爸聊天、喝茶。可是那几天我们无法见面,只能打电话。
和家庭医生联系了一下,她说如果只是发烧,没有呼吸困难的症状,医院目前床位紧张,可能不会收。她让我吃点药再看一下。她一周后和医院联系了,说他们可能会直接打电话给我。但医院太忙了,一直没有反馈。
第八天,我烧得厉害,测了一下体温,102华氏度(39摄氏度)!我慌了。3月15日下午4点,我自己打了911,说我发烧好几天了,让他们派救护车来接我。同时告诉他们,我得的可能是Covid-19,提醒他们要穿好防护设备。
车很快就来了,工作人员敲了我家的门。我嘱咐太太和爸妈不要下楼,自己穿好衣服,戴上口罩和手套下楼,还多带了一件外套。一开门,只见工作人员也戴着口罩和手套,他们站在门口,登记了我的个人信息以及健康情况。
他们打开了救护车的侧门,让我上去。等我上了车,把我放在一个担架上,然后关了门,往医院开去。
三分钟后,救护车到了我家附近的Holy Name(圣名)医院。他们把我放下来,推到急诊检查处。等了一会儿,一个护士过来脱了我的衣服,把一些仪器贴到我的胸前,还在两个胳膊上各弄了一个IV口,方便注射。护士在帮我贴仪器的时候,惊呼,好烫。
接下来,护士过来给我输液,应该是生理盐水吧。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抽血。还有一个护士,拿着一根细细的小棉签,伸到我鼻子里,说这是测新冠病毒。鼻腔被弄得很疼,眼泪都流下来了。测试完,他把棉签多余的部分掰掉,剩下的细细的部分装到一个小盒子里,说一两天后会出结果。
那些护士都很好,认真地做每件事情,表情特别从容,没有因为我是疑似病人而害怕我、嫌弃我,还是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病人。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有心理负担,毕竟这个病毒传染性很强。但是他们没有,从他们的眼神中一点都看不到紧张,这让我很感动。
检查都做完了,一个护士说,现在要推你到急诊室的病房,专门给传染性病人隔离用的。
到了那里,我发现隔离病房和普通病房很不一样,外面用塑料布与其它空间隔开。护士解释说这叫负压隔离病房,里面的空气已经抽出去了,有专门的管道排出去,这样病毒就不会通过空气传染了。
因为我呼吸有点困难,护士给我戴上了氧气面罩,软软的,是塑料做的,旁边有两个小孔。供给氧气的同时,也可以呼吸到里面喷出的湿润空气。戴上以后,我感觉呼吸畅快了一点,咳嗽也不那么严重了。但是讲话的时候容易咳嗽,气还是上不来。
刚进医院时,我拍了一次X光,第二天又拍了一次。医生说我的肺有炎症,这是Covid-19一个明显的症状。那一刻,我的心里有害怕,但是比之前在家里时好多了,毕竟在医院比较安心。
3月15日,护士给我输液,另外加了一小袋液体的消炎药,第二天又输了一袋就退烧了,医生还给我吃了羟氯喹,症状减轻了,我感觉好了很多。
我是一个基督徒,所以从发烧开始到进医院,我就一直在祷告:主啊,我还没有完成自己在地上的任务,还有孩子要养,爸妈要孝顺,你要救我,不要让我太早就走。
每次祷告完,心里感觉平静了很多。
(二)我和爸妈住进了同一个病房
我没想到,自己住进医院的第四天,家里的爸妈症状也加重了。
之前,我在家发烧的第三天,爸妈也出现了一些症状,两个人都拉肚子,发烧,爸爸还气喘。但是他们症状不是很重,还好。估计是我每天到他们房间问安时传染上的。
我在医院那几天,天天都和家人联系,头两天还好。3月17日那天,我妈在电话里告诉我,爸爸今天上楼气都喘,也吃不下东西。我心里咯噔一下,事情严重了!
我一边戴着氧气面罩,一边打911,让他们把我父母送到我所在的Holy Name Hospital。然后吩咐太太赶紧给爸妈准备医疗卡、社会保障卡等个人资料,一会儿救护车会来。
几分钟后,爸妈被送到医院了。他们不会讲英文,医院找了一个中文翻译。他们告诉翻译,自己的儿子也在这个医院。工作人员顺着这个信息,找到了我。
说起来真的是神的安排,有的病房才一个或者两个床位,但我住的病房很大,刚好有三个床位,就我一个人住了两天。空出来的两个床位,刚好可以安置爸妈。
护士把爸妈推进来了,爸爸躺在那里,气还在喘,似乎没有力气展示任何表情,只是冲我了点了点头。妈妈一见我,就哭了。我也想哭,但是忍住了,我必须挺住。我安慰爸妈:没事,美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家,医疗水平很高的,一定会治好的。
说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有一天会在这样的地方、以这种形式相聚。我的心很酸。当时想,我好不容易把他们移民到美国,如果因为我把病毒传给他们,最后有个三长两短,我后半辈子该悔死了。
妈妈情况还好,症状比较轻。但是爸爸很严重,气喘得厉害,还在发烧。而且血氧含量很低,说明肺的功能已经在慢慢减弱了。真是让人担心!
临时急诊隔离病房条件很简陋,没有厕所,只有一个架子搭成的简易马桶。我担心三个人都拉肚子,晚上不够用,问护士是否还有,她们说现在只有一个。还好当天晚上爸妈基本没用,都是我一个人用。
第二天,爸爸检测结果出来了,阳性!而妈妈居然是阴性,可能因为她症状轻,自己就好了。但是她还有拉肚子的症状。我的检测结果一直到出院那天还没拿到,医生和护士说,你不用等啦,看症状一定是Covid-19。
护士天天进来,给爸妈抽血、打点滴、用药,还把他们平时吃的药登记上。爸妈不懂英文,我正好可以给他们当翻译,这让他们感觉安心一些。
每个进来的护士,里面戴着一个N95口罩,外面再加一个普通外科口罩,还戴着手套、护目镜,穿着薄薄的防护服,头发塞到帽子里面。他们一进来就不能出去,直到这次进来的任务完成。需要什么东西,让外面的人递进来。他们检查完毕,就脱下身上的防护服和其它用品,扔在房间一个红色垃圾桶里。
从他们的神态和语气上,你看不出一点紧张,还和往常一样从容,真的是无所畏惧,让我特别感动。以前去医院时他们也这么好,但我没有特别的感觉。这一次,他们面对传染性这么强的病毒还能保持这样,真是不容易!
第三天,我终于不发烧,但是肺还有炎症。医生继续给我吃羟氯喹,第一天吃两颗,之后每天一颗,基本症状消失了,但血氧含量还是不够,需要戴氧气面罩。
(三)分开时,我对爸爸说“我爱你”
我和妈妈在急诊病房住了三天后,被转到六楼的普通隔离病房,两个人分开住。护士把我们推走时,医生说爸爸情况严重,用消炎药已经不管用了,需要插管。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流着泪对医生说,爸爸是个很好的人,请你一定想办法把他治好!
转过头,我安慰爸爸:医生会给你打麻醉,不会太难受的,你要相信他们,他们会治好你的病。
爸爸躺在床上,我每说一句话,他只回答一个字:“中”。这是河北唐山话,我听了特别心酸。临走时,我对他说了好几句“爸爸,我爱你。”我以前不会说这句话,来美国时间长了,也会说了。平时偶尔也对爸妈说,但他们总觉得太肉麻。但是那天,我说了好几句,因为我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向爸爸表达我的爱。
和爸爸分开后,每次一想到爸爸躺在床上说“中”的情景,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爸爸是个特别随和的人,做事很有毅力。我从小对他的印象是,他可以做好任何一件事情,从来没让我失望过,大人小孩都很喜欢他。我不想失去他。
我到了六楼后,病房条件好多了,有卫生间,可以洗澡。但是我身体很弱,还不能轻易动弹。手指上还戴着一个测量血氧含量的仪器,这是一个长的片,弯曲以后扣在指头上,可以24小时实时监测。我戴上氧气,血氧含量可以达到96-97%,但是摘下后只有91-92%。
过了两天,摘掉氧气后血氧量达到了96%,可以下地走路了。医生欣慰地说,你可以出院了。
我很担心爸爸和妈妈。记得在急诊隔离病房时一个叫Fernando的西班牙裔护士告诉我,你和妈妈没事,但你爸爸很严重。
我的心揪着,晚上醒来好几次,每次都是流泪祷告,我求神医治我爸爸,每次祷告之后心里就感到很平安。让我感动的是,我和爸妈住院期间,教会很多弟兄姊妹都为我们祷告,让我心里特别温暖。
(四) 妈妈出院了,但爸爸进了ICU
3月15日,我出院了。医生让我回家继续隔离。出院时,我急切地问护士:我什么时候可以拥抱自己的孩子?护士笑了,“这是你目前最关切的事情吧。隔离10-14天后,你就可以拥抱他们啦。”
我回家了,妈妈继续留在医院隔离。
之前住过的负压隔离病房给我印象特别深——塑料布把房间隔离开,房间里的空气有特别的口排出去。我觉得这样挺好,也想在家里弄一个,于是上网订了一块塑料布。
回家后,我让太太和孩子回避一下,自己把塑料布安装起来,从门口的天花板垂到地板,把我房间的区域全部包围起来,这样我和他们就完全隔离开了。然后我让太太找出一个排气扇,装起来,空气就从窗户排出去了,很快被两个房子之间流动的穿堂风吹散了。
每天,太太做好饭,端了到卧室和孩子一起吃,然后给我打电话,说可以下楼了。我下去盛好饭,拿到楼上吃。吃完下楼洗了碗,拿到楼上去,再下来消毒。然后告诉太太,你们可以下来了。
天气好的时候,两个孩子会到后院玩。我戴着口罩,在楼上看他们玩。他们会喊,爸爸下来吧。我只能摇头。虽然我们天天视频,但是已经十几天没有拥抱他们了,心里那个难受啊。
有一天,太阳特别好,孩子们又到后院了。我站在窗前看他们,他们喊,爸爸,下来吧。我戴上帽子、手套和口罩,下了楼,坐在一个离他们很远的角落。他们激动地扑过来,我赶紧摆手:千万不要过来!
你看,疫情多残忍,把亲情都隔开了。
4月8日是我生日,我还在隔离期间,太太亲手给我烤了一个蛋糕,切开,每人一块。我下楼来,一家人远远地看对方一眼,然后分头吃。哎,真是一个难忘的生日。
妈妈还在医院。医院提供的都是美式简餐,面包、三明治、牛奶,水果什么的,妈妈吃不习惯,每餐就喝点水,吃几片水果。给她打电话,她催着我把她接出来,说再不出院,她就要饿死在里面了。
我问了医生,他说妈妈血氧含量不够标准,不能出院。我只好劝妈妈多吃点东西,这样血氧含量才会上去。妈妈听了我的话,努力多吃了一点东西,后来血氧含量达到标准,可以出院了,但是回家还要继续吸几天氧。
3月27日,我接回了妈妈。妈妈一开始身体很虚弱,走路不稳当。我和太太天天给她做好吃的,她胃口越来越好,很快,身体就恢复正常了。
妈妈好了,爸爸成了我们共同的挂念。
爸爸病情越来越严重,3月20日,他被推进了ICU(加护病房)。我的心天天悬着,每天都和医生联系,得到的答复总是,我们希望有好消息告诉你,可惜没有,很抱歉。医生还告诉我,如果爸爸出现心脏衰竭,他们不会抢救的,因为之前所有的类似病患抢救都是无效的。
每天都是这样的消息,我心里的感受可想而知了。
每天听完医生的话,我的心已经很沉重了,妈妈还要问我,爸爸怎么样了,我又要重复一次。每天经历好几轮的心理折磨,太难受了!
爸爸在ICU住了一周,一点进展都没有。有一天医生说,可不可以给爸爸用点实验性的药,其他11个病人也在用。我上网查了一下,是一种治疗类风湿的药。我问他,为什么不用瑞德西韦,他说政府没有批准,拿不到。我只好同意他给爸爸试一下这个治疗类风湿的药。
医生给爸爸用了这种药,但未见好转。过了几天,医生来电话了,说瑞德西韦有了,他给爸爸用了,爸爸第二天就见效果了,需要呼吸机的比例是40%了,第三天降到了30%,而且自己可以呼吸了。医生在考虑摘掉他的氧气管了。
我当时“哇”了一声,眼泪迸出来了。这些日子,我和教会的弟兄姊妹一直为爸爸的用药祷告,现在神垂听我们的祷告了!
(五)爸爸出院,医护人员夹道庆祝
隔了一天,医院没有消息。我急了,打电话过去,医生告诉我,爸爸情况好转很多,已经离开ICU了。4月3日,转到了普通隔离病房。而且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从呼吸顺畅到能自己吃东西了,每天都在转好。
巧的是,几年前在我家租住过的一个非洲加纳来的女孩,后来当了护士。有一天她给我打电话,说她在这家医院工作,看到我爸爸了,刚好在她的管辖区,她会好好照顾他的。她有空的时候,她给爸爸按摩,还把她手机接通,让爸爸和我们视频。
我当时想,一个中国河北唐山农村来的老人家,此刻躺在美国新泽西州的一家医院,居然有一个在我家住过的非洲加纳来的女孩在照顾他。一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不是神迹又是什么!
4月16日,爸爸出院了!医院为爸爸联系了Fresh Meadow康复中心。
医生给我发来了他们拍的爸爸从医院出来的视频和照片。我一边看一边流泪。爸爸戴着口罩,躺在病床上,被推着从病房出来了。医生、护士和所有的工作人员夹道鼓掌,还有人拿着气球庆祝。掌声一直响到医院大门口,直到爸爸被送上车才结束。
我后来才知道,爸爸是第一个用呼吸机那么久、最后康复出院的病人,很多人都没有挺过来。医生说这是一个milestone(里程碑)。可以想见爸爸在ICU里,每天都是一场战役,医生和护士都在尽力抢救他我和爸爸真是太幸运了。这些都是神的恩典!
因为爸爸的例子太鼓舞人心了,所以美国ABC电视台采访了我。我分享了自己的感受,我想这个消息播放后,也会给很多人信心的。
爸爸到了康复中心,有几个ipad大家轮着用。轮到他的时候,他就和我们视频。看得出来,他一天比一天好,脸上表情渐渐丰富了,说话也多了一些。
上周六我要给他送饭,问他吃什么,他用浓重的唐山口音答了两个字:咸菜。我赶紧找了咸菜来,切成很细的丝,拌了麻油。媳妇熬粥。我把饭送过去,和他视频时问他好吃吗?他满意地回答:好吃。
爸爸过两周就可以回家了。想到这个,我的心里充满感恩。这次住院,真正体会到了美国医院的人性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以人为本。只要进了医院的门,不管你是政要、富商还是平民,在医生和护士眼里你都是病人,大家是平等的。他们豁出命去救病人的命,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一个整体,实在令人佩服和尊重。
爸爸出院后,我给医院写了一封感谢信,说,从开始到最后,我见证了你们是如何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去救治别人,你们是真正的英雄。
4月12日,我隔离结束了。我告诉太太和孩子,我要出来啦!他们激动地从楼上冲下来,我抱住他们仨,不停地亲孩子的头。真的是热泪盈眶!可惜当时太激动了,没留下照片。
疫情期间,每个人的生活都很艰难。我的客户关门了,货卖不出去,业务彻底停了。还好政府出台好的政策,比如说给我们补助,每个大人1200美元,儿童500美元,钱已经直接打到我的账上了。如果失业了,还可以领失业救济金。而且信用卡和房贷这两三个月可以晚点还。
至于我们的医疗费用,还好,因为我们有医保,所以检测费和治疗费都是免费的。
我现在虽然收入来源没有了,还好这几个月支出也少。除了吃饭,基本没有别的花钱的地方,生活压力不算太大。但接下来是否有更大的压力,现在不清楚。但无论如何,我相信政府会解决好,我对它们有信心。
之所以有信心,是因为我在美国生活了20年,比较了解美国社会。美国是个基督教国家,人民有信仰,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很多人攻击美国,觉得这不好,那不好。美国是有它自己的问题,可是世界上哪个国家是完美的?
就我个人的体会,我觉得美国政府真的是在想办法照顾自己的人民,已经是一个足以让人自豪的国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