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两界是不能随便来往的,不过有时阴差阳错地也会发生错误。(图片来源:Adobe Stock)
冥界是阳寿已尽之人的去处。如果阳寿未尽而因为种种原因而阴差阳错地踏入冥府,也会被冥界遣送回阳间的。
曾担任过京官右常侍的杨潜在尚书郎的任上被任命为西河郡刺史。在他管辖下的平遥县有个乡吏叫张汶,有一天突然无病而暴死,然而在过了几天后又苏醒了过来。
在张汶刚刚暴死时,他似乎觉得自己看到早已过世的兄长来到了家里。张汶看到感到很吃惊,便问他兄长:“你不已经是鬼了吗?那你来干什么呢?”只见兄长哭泣着说:“我自从离开人间后,就像盲人渴望光明一样,常常想念自己的亲友,思念着平生的欢乐,但又觉得这怎么有可能得到呢?想不到现在地府的冥官让我回来看看你。”
张汶听了便问:“那地府的冥官又是谁呢?”兄长说:“地府的冥官权力也很大。我现在在他手下当个小吏,经常奉命到这边来。不过阴间与阳间不同,所以不能随便到你家里来。今天是因为地府的冥官要召唤你,所以你得赶紧去。”
张汶听了感到很害怕,便推辞不去。结果被亡兄牵着衣袖而出门了。他们走了十多里地,由于路上很昏暗而不能辨认,因而只能听见一路上车马奔跑和人们的喧闹声,也能同时听到妻子兄弟的呼叫声和哭泣之声,好像他们都在旁边说:“看样子不行了,还是赶快准备丧葬事吧。”
张汶当时脑中似乎只是意识到自己跟亡兄在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到底有多远。当时张汶暗地里想道,我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吧,在世时常听人说,人死后都能见到已死亡的亲友,那么今天我就喊一喊他们,看看能不能见到他们。
张汶有个已死多年的表弟,叫武季伦,生前跟张汶关系很好,张汶便叫了一下他。结果张汶果然听到了表弟的答应声。随即两人便立刻相见了,他们都互相悲伤地哭泣着。
张汶问表弟:“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这样昏暗?”表弟说:“阴间的路都很昏暗,这是因为阴间是没有日月之光的。”然后它又说:“真是悔恨难尽啊,现在我要走了。”
张汶立即问道:“你要去哪里?”表弟答道:“我在世时积下的罪业很多,自从来到阴间后,每天都受到摧残和羞辱。方才因为听到你的喊声,所以我才敢来和表兄说话,现在不能再久留下去了。”接着它又悲伤地哭泣了很久才分别。
张汶等表弟走后,又呼叫了其他几十个死去的亲友,结果它们都像表弟那样应声而来,而且都诉说着自己身体受罪的情况,话语听上去都很凄惨。
刚才张汶一直是边走边跟它们说话的,不过他虽然在往前走,却并不知要走到什么地方去。不过他一边走着,一边好像一直在耳旁听到妻子兄弟的嚎哭声和说话声,可张汶喊叫他们的名字时,他们却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
过了很久,突然张汶听到有一个人厉声喊道:“平遥县吏张汶。”张汶立即应声回答。然后又有另一个人好像很愤怒地斥责着张汶,问他平生犯过多少过错。张汶拒不回答。于是那个人又令掌管命案的小吏取出张汶的册籍。
不一会儿听到那个小吏说:“张汶还不应该死,应立即把他送回去。”冥官听了生气地问:“既然张汶不应当死,为什么还要把他召来呢?”小吏答道:“张汶的兄长在这儿当小吏,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它因为受了很多的罪,所以想私下叫它弟弟来代替它,虽然并没有允许他这样做,它却擅自把弟弟召来了。”
冥官听了马上对着兄长发怒说:“你为什么不顾我们这里的法条,自己随意将应活着的人召过来呢?”说完立即让狱卒将他囚禁了起来,而让张汶马上回阳间去。张汶谢了以后便走出了大厅。然后就一个人独自向前行走着。由于道路非常昏暗,张汶一路战战兢兢,非常地惶恐不安。
走了不一会儿,张汶忽然看见在数十里外的前面有一点烛光,但光影很小。这时张汶高兴地想到,有烛光就说明那是有人住的地方,于是他就加快步伐,朝着那个光影飞奔而去。
然后张汶又走了一百多里路才感觉到光影开始越来越近了,最后他朝着光影作了最后的冲刺,终于进到了家里。一进家门他就看到自己躺在床上。他看到了屋内的烛光,知道那就是他刚才所看到的烛光。一直到此时,张汶才苏醒了过来。
于是张汶便把他在冥府中所看到的事情以及他所听到的妻子和兄弟的嚎哭声,以及他们议论着丧事的过程,向家里人求证,结果没有一件事是和实际不相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