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记述了自己生活在古埃及的前世。(示意图/图片来源:Adobe Stock)
1937年,琼‧格兰特(Joan Grant,1907—1989)写了《飞翔的法老》(Winged Pharaoh)一书后声名鹊起。书中的女主人公名叫塞凯塔(Sekeeta),是法老的女儿,通过这个人物,她记述了自己的前世。其中有关古埃及的一些情节叙述与考古学家所知相一致,有的还可能涉及她写书之后才被证实的考古发现和史学观点。当然,仅凭这些并不能证明她曾经生活在古代。
同样,一名牛津大学学生在催眠状态下也忆及自己在古埃及当木匠,修建法老Den的陵墓。他所说都符合事实,但有的人认为他不可能通过寻常的途径了解这么多细节。
格兰特的“追忆”
格兰特的父亲是英国著名昆虫学家詹姆斯‧马歇尔(J.F.Marshall),母亲是社会心理学家布兰奇‧马歇尔(Blanche Marshall),据说她曾预言泰坦尼克号的沉没。
经过百余次催眠状态下的“追忆”,格兰特确定了《飞翔的法老》(Winged Pharaoh)各章的情节。恍惚中,她挖掘出这些“记忆”,然后将其拼合成有时序的叙事。
1940年代,在与格兰特共度一个周末后,擅写传记的英国女诗人和艺术家琼‧富勒(Jean Overton Fuller,1915—2009)联系了几位古埃及学家,对象形文字进行了一番研究,以验证格兰特所“看到”的东西。
在格兰特去世后的1989年,富勒发表了一篇论文,介绍了自己的研究结果和与格兰特相处的体验。
该文由美国加州州立大学宗教研究系的萨图齐(James A.Santucci)编辑、美国神智学协会(Theosophical Society)出版。该协会以研究神秘现象闻名,富勒是会员之一。据其网站,会员并无一致信仰,只因“研究宗教真理、分享研究成果的愿望”聚在一起。
格兰特的丈夫——莱斯利‧格兰特(Leslie Grant)是位考古学家。富勒说,当格兰特陪丈夫在伊拉克挖掘时,看到现场的文物,会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夫妇俩还结伴去了埃及。约一年半后,她开始忆起自己与埃及的年代久远的联系。
当时,她是法老的女儿,也是一位受过专门训练的女祭司,受训内容包括如何回忆前世。而且,她还当过法老。
她是法老的女儿,也是一位受过专门训练的女祭司。(示意图/图片来源:Adobe Stock)
历史中相契合的人物
一开始,富勒试着从后人知道的历史人物中寻找与格兰特描述相契合的东西。
在古埃及,一人可以同时拥有多个名字。格兰特说,她(书中的塞凯塔)作为祭司的名字是美丽奈特(Meri-neyt),她写了一章题为“美丽奈特之墓”,塞凯塔在世时见证了自己坟墓的建造。
她作为女王的名字很类似,叫美丽奈茨(Meryet-Nit,也写作Merneith),这是埃及学中尚有争议的一个人物,生活在埃及的第一王朝,但她是否曾大权在握不很确定。若真的如此,她就是第一位女性法老,也是历史上第一位女君王。
富勒说,古埃及学家沃尔特‧埃默里(Walter Emery,1902—1971)对于美丽奈茨的陵墓感到不解,她的陵墓那么巨大、那么突出,他认为她一定是位摄政的女王。
古埃及第一王朝(从约5000年前开始)世系表中,前几位法老的名字大多这样书写:
1.纳尔迈(Narmer)/美尼斯(Menes)/荷尔—阿哈(Hor-Aha);
(注:这三个名字在历史学中有点乱,埃及学界一直不能确定这是三人,还是一人多名。)
2.哲尔(Djer),又名Itit;
3.杰特(Djet),又名Uadji(Wadji);
4.登(Den,Dewen),又名Udimu。
在埃及学中,美丽奈茨有时被说成是哲尔的女儿或杰特的妻子,而富勒猜测她和杰特或许是同一人。格兰特写道,塞凯塔的“荷鲁斯名”扎特(Zat)在象形文字里是一条蛇。而“杰特”(Djet)也写作蛇。
这个象形文字在早期被音译为Zet,与格兰特说的Zat接近。大英博物馆的埃及学部的卡罗尔‧安德鲁斯(Carol A.R.Andrews)是这样回答富勒的询问的:“你会注意到,杰特的名字……仍然有争议。‘王宫门面’(注:serekh,古埃及矩形王徽,中间的象形符号是法老王的名字)中间是毒蛇,通常音译为dj或sjt。”
除了蛇这种象形文字之外,富勒留意杰特的原因还在于,杰特后面的一任法老是登,在格兰特那里,这个名字正好为女主人公塞凯塔的儿子所有。
当代埃及学者则提出,哲尔死后,登尚年幼时,美丽奈茨作为登的母亲一度摄政。
如果格兰特“所见”为真,纳尔迈/美尼斯/荷尔—阿哈的悬案也就有解了。书中她解释说,在美尼斯统一上下埃及前,纳尔迈统治着南方(上埃及),他是前王朝时期的法老,也是第一王朝的第一位法老。美尼斯的后裔很尊敬纳尔迈。
而荷尔—阿哈与美尼斯可能是同一人,因为埃及词“men”意为“有成就”。一般认为,美尼斯统一了上下埃及,是王朝第一位法老,与成就之义相吻合。希腊文则将“es”加在后面,成为今天我们知道的称谓——美尼斯(Menes)。
让富勒印象深刻的是,早在埃默里提出这一理论的24年前,格兰特就认为纳尔迈是早期的一位法老。而埃默里作为学者,是不可能去参考会被他视作小说的文字的。
虽然从自传和其它著作中可清楚看出《飞翔的法老》一书承载了格兰特对前世的回忆,但该书的体裁是历史小说,她在里面忆述了过去许多世的转生经历。
书中也描写了她作为塞凯塔的一生中的身边物品。
“在祭祀的寺庙里,我只拥有一把梳子和一只小铜镜,我的形象照出来很虚……现在我的象牙梳被雕上了我的徽章——‘有翼法老’,受训之鹰将雄踞胜利之船,这是飞翔者的上半部;下面是我的荷鲁斯名——扎特(Zat),写作一条蛇,旁边放着生命之钥,两侧是权力,在地球上挥动来挥动去。”
女主人公的梳子
富勒回忆说,翻阅埃默里的《古风时期的埃及》(Archaic Egypt,1961年出版,比格兰特图书出版晚24年),他发现书中有一幅出土文物的线描图,注明“乌拉吉(Uadji,也拼作Wadji)的梳子”。乌拉吉是杰特的别名,富勒从中发现这与格兰特的故事有密切关联。
想到格兰特对这把梳子的描述,富勒问道:“这是独立的回忆,还是她见过有关资料?”
在对格兰特一本书的评论中,英国书评人克莱尔‧阿米特斯特德(Claire Armitstead)写道:“格兰特大概是摄影记忆的受害者……这些记忆被消化成了她自己的故事。”她和很多人至少肯定了格兰特的叙事技巧。
而格兰特的书确实吸引了很多读者,不光是对轮回转世感兴趣的人。《飞翔的法老》首次出版时,被《纽约时报》评价为“一本闪着火光的非比寻常的书”。
格兰特也描述了塞凯塔身边的银器。格兰特写作本书时,这一时期古埃及人用银器并不为人所知,那是后来的考古发现。
格兰特书中与当时发现不同步之处还不止于此,比如说,还有对马和战车的描述。当时学界不认为古埃及有马,马被认为是西克索(Hyksos)时代(约公元前1600年)从亚洲传入的,比塞凯塔生活的年代晚约1500年。
或许是这个原因,格兰特的考古学家丈夫曾建议她把故事背景设定在西克索时期。然而格兰特却执意将时间框架设定于第一王朝时期,因为故事中一些元素的真实性已获证明。
在学界,马匹在公元前1600年时被带入埃及的观点既没被证实,也没被证伪。据格兰特书中的说法,古埃及人的马是祖玛人(Zumas,古代印加人)带进来的。今天,种马仍是当地人与埃及人进行的唯一贸易。
古埃及转世的另一人
牛津大学的一名盲学生曾在催眠状态下追忆自己在古埃及当木匠的经历。他参与了由伯特(Cyril Burt,1883—1971)爵士和麦独孤教授(William McDougall,1822—1905)教授合作的一项研究,两人都对心理研究感兴趣,但无意研究前世记忆的领域。
伯特当时是牛津的本科生,后来成为伦敦大学心理学名誉教授。威廉‧麦独孤则是美国著名心理学家。
据罗伊‧斯蒂曼(Roy Stemman)《轮回全书:检视我们都有前世的证据》(The Big Book of Reincarnation:Examining the Evidence that We Have All Lived Before)一书记述,这名学生“告诉他们,他必须在国王‘登’的空心坟墓里做木雕”,他也描述了这座陵墓,提到墓里有一尊戴着白色冠冕的神。
“几个月后,两位研究人员阅读了由弗林德斯‧皮特里(Flinders Petrie)爵士(可能是英国最伟大的埃及古物学家)发掘的一些材料,皮特里一直在调查研究国王Smeti的纪念碑,Smeti的‘荷鲁斯名’是登。”
斯蒂曼接着写道:“他们意识到皮特里的研究结果与牛津大学学生描述的一些细节相一致。(再顺便提一下,登是琼‧格兰特书中写的她作为塞凯塔时所生的儿子……)学生提到的白色王冠在一块板上被发现,被欧西里斯(Osiris,埃及神话中的冥王)戴在头顶,墓室的样子和学生的描述也相符。”
“当被问到时,学生说他对古埃及知之甚少,除了《圣经》中出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