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胡子爷爷
明朝苏州陈镒为都御史,在陕西任巡抚时,执行法律宽松而公平,办事简易。几年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老百姓很喜爱他。因为他有大胡子,人们都呼他为“胡子爷爷”。有一次他要到朝廷议事,人们误传他要离任,在道路上,有几千人请求他留任。陈镒说:“议完事还要回来。”人们才渐渐散去。到他回来时,也有几千人烧香欢迎、等候。
谁的父母及自己有病,都要给他抬轿。他一出府,人们就争着抬,虽然禁止,也禁不住。据说:给他抬过轿的人,无论是什么病,都会好起来。
《菽园杂志》
二、留待今日又如何
陈某,常熟涂松人。家境相当富裕。但很奢侈,没有节制。每次设宴席,每人面前必有全鸡、全鹅,头尾俱全。
他曾经停船于苏州城沙盆潭,买蟹作蟹熬汤,因为蟹小,都扔到水中。
他狎一妓女,给妓女制作金银首饰,妓女说他吝啬,他便全都抛到水中,又叫人重新制作。
多年以后,因欠租税很多,官府追逼偿还,因而破产。便租房子居住,亲自种菜,妻子织布,以维持生计。邻居老翁,可怜他太辛苦,送给他一壶白酒、一盆豆腐,但他高兴的吃后,便泄肚好几天,无福享受。妻子问他:“昔日,沙盆潭的首饰,不扔水中,如留在今天用,岂不好些?”他惭愧得无言以对。
《菽园杂志》
正是:
物极必反是天律,遵律而行方为吉。
大富之人应济穷,上苍明鉴心欢喜;
操权官吏应谨慎,心怀庻民多怜恤;
善始善终靠自觉,天律在心常铭记!
三、宦官认娼为母
闽中有一娼妓色将衰,想嫁个人,以求终身的归宿。人们看不起她,没有娶她的。
以后几年,闽人有经过阉割而到皇宫的,富贵后,听说他的母亲还活着,派人找到了,安排在外面的住宅。第二天出来拜见,远远看见其母,面目丑陋,不拜而去,对左右说:“这不是我的母亲!应该再找。”左右的人,又到闽中,寻查暗问,找到一个女人,那个娼妓的姓和籍贯都相符。娼妓已经六十岁了。把她带到了京城,母子两个,相对痛哭。那个宦官对老娼妈,奉养甚好。过了十几年,她才去世。
《菽园杂志》
四、丁谓迷信吉兆,有人投其所好
北宋丁谓倾情尽意讨好寇准,希望借此拜相。然而事情难以料定。他生平最相信吉凶的征兆,每天早晨都要推测喜鹊的呜叫,夜里要注意灯芯的情况。即使出门时,也一定要偷听家人说的话,以此占卜吉兆。
当时有个无业游民于庆,十分贫穷,自己估计一下,将要冻饿而死,去找一个落第的老儒生,商量摆脱贫困的办法,老儒生说:“你要想自救,一定要改换姓名,那就可以得大利了,但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于庆拜谢,并答应听他的话。老儒生便将于姓改为丁姓,将名也改为宜禄,让他投身到丁谓门下,丁谓非常高兴,将他收容在家中。门下人都很奇怪,问他为什么高兴接纳这样一个人?而丁谓却不予回答,
只说:“我得到这个人,肯定要当宰相了。”果然,不到十个月,丁谓便当上了宰相。
于是这个人也成了最受宠的仆人。即使是朝廷大臣、地方首长也没有不借助他向宰相进言的。不到一年,丁宜禄已有十万钱的家产了。那位老儒生,也因他的引见,竟然在一个大郡,得到了教授的官职。这件事,直到现在,人们还在传说,不知其中有什么道理。最近,有人阅读沈约所著《宋书》,其中说:“宰相的苍头(仆人)名为丁宜禄。”这才明白,再说,于庆不仅改名,还把姓也改为丁,那就更加合乎丁谓的心意了。
有人讲:“其实任何人,该当什么官,上天早有安排。你顺其自然,扶正除邪,皆可获得。你若钻营苟取,只会增加罪孽而已!”丁谓就是这种人。
《枫窗小牍》
五、天佑老实人,免祸又升官
江苏常州人杨瑞莲,是朝官梁诗正的亲戚。杨瑞莲书法工篆隶,乾隆年间开西清古鉴馆,梁诗正推荐他到馆中担任书写人员。这一年的农历八月十三日午后,只见一位高个子的男子,进了古鉴馆,当时馆中只有杨瑞莲一个人,他并不知进来的是谁,仅客套作揖,让来人坐下。
那人问杨瑞莲:“人都到哪儿去了?”
杨回答说:“他们都去贡院应乡试了。”对方又问杨:“你为什么不去?”杨瑞莲回答说:“怕宫廷内不时有传写事宜,所以让自己一人留在馆里。”
来人又问杨瑞莲籍贯姓名,看到她的桌子上写的字,赞不绝口。正在这时候,几名皇帝的内侍,闻声寻至,杨瑞莲这才知道高个子男人,原来就是乾隆皇帝,连忙跪下叩头。乾隆帝笑了笑,就离开了古鉴馆。
第二天,乾隆帝对梁诗正说:“你的亲戚杨瑞莲,为人很诚实,篆隶也写得好,没参加乡试,太可惜了,朕赏给他一个举人。”梁诗正连忙叩头致谢。
杨瑞莲后来被任命为湖南湘潭县令。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得罪了湖南巡抚,被参了一本。乾隆帝看了奏疏,不高兴地说:“杨瑞莲是个老实人,朕非常了解他,所奏不准!”(这是天佑免祸)当即把奏疏扔到地上。
后来,杨瑞莲被提升为知府。
《春冰室野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