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国2019年5月4日讯】刚过去的4月份,一直被看空的美元指数意外上涨并突破了98点关口。看空的美元指数的理由很充分,川普(特朗普)总统竭力打压美元并施压美联储降息;美联储货币政策已转鸽派并预期可能降息;美多数专业机构持续看空美国经济并预测最迟将于2020年进入衰退。
4月26日,美国商务部公布的数据显示,美国一季度实际GDP年化增长初值数据为3.2%,创2018年三季度以来最高水平,高于市场预期的2.3%,也较前值2.2%出现大幅反弹。美国总统川普表示,GDP“打破了预期”。一季度GDP增速3.2%也削弱了对美国经济衰退的预期。而这被市场普遍认为是推升美指的主要原因。
但事实上,美元指数是在4月24日突破98的,并创出了近两年的新高,而且年内已累涨2%。
美元因何而涨?
在笔者的货币金融分析框架看来,推升美元指数上涨的主因是全球避险情绪,而不是美国经济稳健增长或意外的一季度GDP的增速。我以为全球风险情绪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经济因素;二是非经济因素。
从经济因素方面来看,尽管中国和欧元区经济,一季度GDP都出现了意外的增长超预期:中国GDP同比预期6.3%、实际6.4%、前值6.4%;欧元区GDP季环比初值0.4%,高于预期0.3%,前值0.2%。但之前欧元区核心国德、法经济已显示核心数据衰退现象,而中国经济在3月PMI意外升至同比50.5%在4月份又回落至50.1%。
从全球贸易的“金丝雀”韩国经济和出口情形看,今年韩国一季度季调后GDP环比萎缩0.3%,创2008年四季度以来的最差表现;GDP同比增长1.8%,远低于经济学家预计的2.4%。其中,对中国出口的主要产品芯片、手机和汽车都出现了大幅下降。韩元也因此跌落至两年以来的低点。
从全球货币体系观察,非美货币大溃败自4月初即开始,部分货币再次遭受重挫,土耳其里拉及国债价格再度遭到重创,并带动新西兰、阿根廷等市场的货币走低,巴西雷亚尔兑美元更是跌至2018年10月份以来首低,与此同时,南非、智利、墨西哥、哥伦比亚、印尼等股债汇市场均出现不同程度的下跌。
4月末,G10货币中,仅有美元、日元和瑞士法郎上涨,欧元/日元已经连续三天下跌,25日跌破125。其中,欧元兑美元跌至22个月低点,此前德国经济的一项领先指标意外下滑,凸显出美国和欧元区经济数据的差异,而加元也一度在加拿大央行决议后出现重挫。
事实上,之前美联储已明确表示暂缓加息并暗示年内不再加息。从全球看,非美经济体表现不佳是美元上涨的原因。而在美元大涨的同一天,澳大利亚通胀不及预期,德国商业景气指数意外下跌,加拿大央行放弃加息倾向。这些现象表明,美元再一次显示出了自己的避险属性,即美元是“紧张时的避风港”,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市场的紧张情绪。
对此,彭博社在4月24日就指出,“美元似乎正在挑战对它会在今年丢掉汇市王冠的预测”,美元指数将迈向今年以来高点,强势美元仍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而在这个过程中,美元可能也会将美国每年接近万亿美元的赤字风险转嫁给多国市场,正如历史上所显示,每次强势美元周期总会引发经济和金融市场危机。
知名趋势预言家Gerald Celente也在近期撰文警告,从以上市场反馈来看,这可能也意味着,一场全球货币“大崩败”或即将再次来临。而4月24日,美国公债收益率全线走低,以及美国标售410亿美元五年期新债获强劲需求后,投资者大举买入避险公债就是最好的注脚。
从非经济因素看,笔者观察到在4月24日美元大涨突破98点之前,全球发生了两件重要事件:
一、4月21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早上宣布,不再对当前任何国家实施伊朗原油进口的豁免,5月2日起生效。当前尚拥有豁免权的国家共5个,其中日本、韩国、土耳其为美国盟友,另外两国为中国和印度。这意味着,美国将完全切断伊朗原油出口。同时美国航母战斗群已到伊朗海域。
二、同一天是基督教复活节,斯里兰卡首都科伦坡等多地先后发生8次连环炸弹袭击,涉及至少3座教堂及3家酒店;4月22日发生第9次爆炸;4月24日,一电影院附近发生爆炸。最终确认斯里兰卡连环爆炸案中有253名遇难,已确认42名外籍人士。4月30日,斯里兰卡防长表示:复活节爆炸案与新西兰清真寺枪击案有关。
这两件重要事件,一个预示中东再度出现紧张局势不排除战争冲突的可能;另一个预示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冲突已经展现。根据历史统计,世界上的战争70%是由宗教引发,其余30%的战争主要是由经济原因引起。这对全球资本来说,该流向哪里避险自然自己最清楚。
以上分析可以确定美元此轮上涨并非因为美国经济趋好,而是因为全球风险因素上升所致。接下来,美元继续上涨只能是因为风险因素推动资本流向避险的美元。或者说,全球经济与非经济风险因素上升会驱使资本选择避险而不是考虑投资收益。反过来,美元上升又会引发全球经济风险尤其是新兴市场国家的风险加速上升。
未被认知的美指推升新动力:川普美元
在笔者我的货币金融分析框架里,认知川普化(主义)时代来临是美元和美国经济的最大变量。之前曾提到过“川普美元”将会出现。与1980年代的“沃尔克美元(我命名)”依赖加息重塑美元信用不同,“川普美元”是建立在川普总统的经济政策和实际结果上。
未被认知的美指推升新动力:川普美元(网络图片)
川普总统的经济政策主张的全球化是平等关税而不是过去的互惠关税。美国是全球关税水平最低的国家,中国关税水平是美国关税水平的3倍,另一方面美国几乎是全球唯一的逆差国,这都是川普掀起全球贸易战的底气。IMF的数据显示,全球各国的外汇储备峰值已达11万亿美元。这巨额全球外储基本上是美国提供贸易逆差的贡献。
川普总统的经济政策主题都是要缩小美国贸易逆差。在川普的经济逻辑里,美国贸易逆差缩小就等于制造业回流,能增加就业并推动经济增长。而贸易逆差的缩小意味着美国将减少向全球输出美元。而美元供给的减少等于美元稀缺推升美元走高。这就是“川普美元”的经济学和金融学简单原理。川普总统在贸易战中强调平等关税因为美国企业的竞争力优于他国。
“川普美元”的另一个来源是美产石油。最迟在明年美国将成为全球最大的产油国。要知道美国的最大贸易逆差项不是商品而是原油进口。也就是说,随着美产石油的持续增加,美国不仅会减少原油进口还会增加原油和天然气出口,这必然会减少美国贸易逆差。这相当于美国将持续减少美元对全球的供给,从而让美元价格持续升高。
一季度美国经济数据显示,在进口下滑的同时,一季度美国出口大幅增长3.7%;州和地方政府投资增速达到2.4%,民间投资也有所增加;同期非农企业库存增加0.67%,创去年第三季以来最大增幅。其中一季度出口大幅增长和美国贸易逆差开始减少互为印证。而美中贸易战协定达成确定了美国对中国贸易逆差将持续减少。
川普化时代意味着全球贸易格局改变,并预示全球货币体系将重塑
川普化时代已经来临,不仅表现在川普(当选)总统在美国和全球化的政策主张上,还表现在川普化人物在拉美国家出现,并且还将在欧洲出现。这预示拉美和欧洲的国家都将逐渐向右转。之前的左翼政策已使欧美和拉美经济趋向衰败。川普发动的全球化贸易战并非反全球化,而是让全球化在更公平的约束条件下具有可持续性。
欧、日已经达成全球最大的自由贸易区,其中零关税商品超过了90%。即将达成的美中贸易协定也将是大幅降低关税、非关税贸易壁垒以及大幅减少企业补贴。这显然更有利于全球化的公平竞争以推动全球增长。而全球化下的公平竞争更有利于美国企业,这自然会减少美国的贸易逆差。
“川普美元”预示美元价格的提高,这是川普总统本人最不愿看见的,但川普的“美国优先”政策却是支持强势美元。反过来,美元价格的持续上升意味着全球风险因素上升,即会出现“美元荒”现象——The Dollar Rally to end all rallies.
这种风险上升本质,是美元上涨所推动的一次全球化下国家(货币)出清。也就是经济失败国家以货币贬值乃至崩溃而使全球经济的一次很残酷的净化和进化过程。道理其实很简单:至少过去十年新兴国家滥用了低息的美元债,而去投资低息甚至无效的项目,当应归还美元债时又遇上美元荒(稀缺)危机爆发就难以避免了。
“强势美元符合美国利益。”自上世纪美国财长鲁宾以来,美国历任财长都强调这句话。美元走低有利于短期美国经济但损害美国长期利益。另一面,美国总统都热爱弱势美元,因为这会带来短期美国经济走好而有利于总统政绩体现。里根如此,川普更强烈。
“川普美元”与里根时代的“沃尔克美元”逻辑不同但结果相同:有利于打造美国较长的黄金增长期。我们应该知道,“川普美元”重塑全球货币体系必将伴随着一场国际金融市场的大动荡,这是必然也是必要的代价。我们将见证又一次全球新形式的金融危机出现。
所以,全球经济和非经济风险因素的上升和“川普美元”有着内在的因果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