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XX趁人不备,找来小半杯“一六〇五”剧毒农药,兑上水,刘XX昏迷中一个劲喊渴:“水,水……水……”(网络图片)
一个工作队队长,一个村革委会主任,不论白天,黑夜,经常在一起,已经是名正言顺了,谁还去怀疑什么呢?晚上开会,开各种会,还要研究工作;白天,检查生产,视察社员在地里干活情况。
俗话说,决堤的渠水,是不好堵的。有了第一回,不愁没有第二次,第三次……是需要、是变态?她竟离不开他了。
晚上开过会,在村巷找个树荫,两个心灵被扭曲的男女便偷情一回,白天去地里转悠,青纱帐里,也成了他们淫乱的场所。
这天,天气太热,两个人去地里检查完社员干活,浑身已经汗津津了,天热,两人欲火更热,已经到了要爆炸的地步。他们急切切往回赶,想赶回“禁地”小屋,美美享受一遭。
谁知天下巧事太多,决非笔者杜撰。
耿队长的钥匙找不着了。来到“禁地”门口,进不了屋。窗户下,房子的主人不知啥时垒起个鸡窝,眼下无人喂鸡,正闲着。两个被欲火烧得失去理智的男女,在鸡窝边上退去裤子,在鸡窝上揭开了“肉搏”大战。
他们战得酣畅淋漓。巧事又出现了。
隔壁一位老太太近几天喂的鸡老是丢蛋。这时,她颠着小脚,越过早已坍塌的土墙头,到工作队队长住的“大院”找鸡。鸡没找着,却看见了鸡窝上的“肉搏战”。耿队长没有发现有人在背后看见了这场“戏”,曹主任却看得很清楚,是谁看见这令人羞愧无地自容的一幕!
事后,耿队长安慰曹主任:“别怕,谁敢诬陷工作队,就是干扰斗争大方向;谁敢污蔑村革委会,就是攻击红色政权!”
耿队长估计对了,在西王庄,的确有位年轻人,早注意上他们了。
这个青年姓刘,叫刘XX。对工作队在西王庄的所做所为,刘XX早就看不惯了。一次开批判会,他在外边偷偷往会场扔土坷拉,被暗探抓住。耿队长和曹主任派人将他捆起来,一顿毒打,以“破坏革命”为名,满街游斗。他娘找到工作队,磕头求饶。天下雨,耿队长在屋里玩扑克,不理他娘。老人走不敢走,动不敢动,整整在雨地里淋了一晌。最后,耿队长玩烦了,才大叫一声:“滚走吧!”
老娘站起来,揉揉麻木的腿,转身刚要走,耿队长又叫:“滚回来!”
就这样,来来回回将老人折腾了三遍。回到家,老人大哭了一场。
刘XX换了斗争方式,他四处搜集情况,准备写成材料上告。村里一位被罢了官的支委找着他说:“孩子,你这么干是捅马蜂窝,要吃亏的!”
“我不怕!”刘XX说。经过调查摸底,刘XX抓住了耿队长在西王庄留下的罪恶:捆绑吊打干部二十多人;将原支委当“四类分子”批斗;大年初一,将支委朱XX,张XX扫地出门,把刚一岁的孩子从窗户扔到院里雪地上;虚报农业产量,明明每亩产四百斤,上报的是六百斤;与曹XX乱搞男女关系,另外还和七、八个女青年有不正当关系,其中二人打胎……
耿队长怕什么?上上下下全是昔日“造反”起家的哥儿们。
刘XX的上告信寄上去了,一连几个月,杳无音讯。他并不知道,那封揭发射XX、曹XX的信,已经一级一级转下来,转到了财XX、曹XX手里。
有人要摸老虎屁股了,那还了得!
上告信攥在耿XX手里,可他摸不清是谁写的。他先在村里划圈子,找出重点人。第一个将下台支委赵XX扣起来,十七天不许回家;又将张XX、董XX扣起来,拳棍相加,逼他们承认写“黑信”。最后,矛头对准了刘XX。
经过严密的布署,定下突击审讯刘XX的日子。
天刚亮,刘XX还在地里忙乎着。昨晚浇了一夜地,浑身被露水打湿了,还溅了不少泥点子。
他正准备收拾收拾回家,地头传来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刘XX,跟我走一趟!”
“干哈?”
“到大队就知道了。少啰嗦!”
不由分说,刘XX被带到大队一间小屋。曹主任正半仰半躺在床上,几个横眉鼠眼的人立在一旁。刘XX进屋后,坐在一条长板凳上。照事先分工由民兵连长主审。
“刘XX,咱村形势咋样?”
“不赖。”
“那为啥有人说些不利于团结的话?办不利于团结的事?”
“不知道。”
曹主任一拍桌子,大吼:“不老实,站起来!”
“大队贫农协会”副主任肖XX扑上去,挡住刘XX的脖子说:“别装鸡巴洋务啦,说,信是你写的吗?”
“不说,拿绳子来!”
几个壮汉三下两下便将刘XX捆了起来。刘XX想,我写信全是实事,承认了又咋着。他说:“是我写的。”
“谁叫你写的?后台是谁?”曹主任一边逼问着。“我自己要写的。”
“胡说!村革委会是一级政府,你敢随便污蔑!”一阵拳打脚踢,刘XX倒在地上,不住地呻吟着。
经过商量,认为一下也问不出头绪,社员正在下工,留下两个民兵看守,其它人回家吃饭,下午接着审讯。
说真心话,曹主任当“将”可以,审人不行,况且审刘XX,心里太怕,太虚;但不审又不行,必须先压住这“黑信”,才能保住她和耿队长。
下午,她推说组织理论学习,交给别人去审讯刘XX。开始,刘XX还是那句话,自己要写的。
他被吊在梁上。棍棒、皮鞭死劲抽来。他惨叫着,衣服全扯破了……打一阵,审一阵,最后从梁上放下来,命他写交代。
他干了一夜活,又审了一天,肚里又饥又渴,此刻更是像着了火似地,想讨口水喝。
“水,我渴……”
肖XX看看刘XX那干渴的样子,心想,干脆要了这小子命算了,你爹当干部时,还批评我倒卖银元呢!这年头乱烘烘的,死个穷社员,谁管?他照准刘XX耳根,又是重重的两拳,刘XX只觉疼痛难忍,“啊呀!啊呀!”惨叫着。
肖XX趁人不备,找来小半杯“一六〇五”剧毒农药,兑上水,正巧刘XX昏迷中一个劲喊渴:“水,水……水……”
肖XX将水递过去,刘XX接过,一气喝了个底朝天。肖XX见刘XX已经喝下肚,马上让民兵押着刘XX送他回家。
刘XX进门就扑在娘怀里,吃力地叫着:“娘啊,我活不成了,我……”话没说完,便被押送的民兵呵斥住了。
这时,药性发作了,刘XX只觉得五脏六腑好像着了火一样,眼前金花飞溅。他使足了力气,喊了一声:“娘啊!”说罢,一头栽倒在地下。
这时,肖XX赶来,抱住刘XX两只脚就往门外拖,边拖边骂:“他妈的,真会装!”骂罢,朝刘XX肚子上猛踢几脚。
刘XX最后睁开眼睛看了娘一眼,那微弱的目光里充满了仇恨和冤屈。
他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孩子死了,最痛的是娘!娘知道儿子是好孩子,知道孩子是屈死的,冤枉啊!第二天,老娘亲找来排子车,拉上孩子的尸体,到县城鸣冤。她走一步喊一声:“冤枉啊,老天爷,你咋不睁眼呀!冤枉啊!……”
县城不大,只有一条大街。西王庄离县城又近。她拉着孩子尸体转一圈,又返回村里。第二天又拉上尸体出村进城……她记不清几天了,孩子的尸体已经腐坏变质,那又腥又臭的黑水从排车底盘的缝隙流下来,令人目不忍睹!
沿路的人看到这惨景,忙将脸扭过去。老娘亲拉尸游街,悲天动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