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女眷(网络图片)
被害人叫李金翠,江永县朱家湾大队一户贫农家的女儿,1966年10月经人介绍与道县下蒋公社田广洞大队的陈高肖结婚。陈家成份高,李金翠本来不愿意,那个年头,贫农家女儿下嫁到地主家,人前人后都要矮人一头,除非硬是嫁不出的,才会选择嫁到地富家。可是她出落得一朵花似的怎么就会同意呢?原来介绍人介绍得好,说陈高肖的父亲虽然解放前在国民党县党部当过秘书,但在迎接解放军进城做过贡献,功已抵过,是地主分子里的“开明人士”,不作四类分子对待。再一看小伙子,模样强,心眼好,能吃苦耐劳,也就同意了。婚后小俩口恩恩爱爱,羡慕的说他们是天生一对,嫉妒的骂地主崽子有艳福。
8月26日,陈高肖出工回来,正在洗澡,大队上一个外号叫“青狗”的民兵陈高友来叫他。李金翠凭女人的直觉感到心中忐忑不安,就问:“高友,叫他做什么?”陈高友答道:“放心吧,好事!我跟高肖好得不得了,难道还会害他?”陈高肖穿好衣服急急忙忙地跟着陈高友到了大队部。一进门,就被早已候在那里的民兵五花大绑起来。陈高肖连声问:“什么事,什么事?我犯了什么法?”
外号“蕃薯脑壳”的大队贫协主席陈登义二话不说,上来一梭标捅在陈高肖腿上,痛得陈高肖大叫:“哎呦,你要杀人呀?”陈登义也不答话,把手一挥,旁边七、八条汉子一涌而上,乱棍齐下,像打野物一样把他打死了。陈登义把陈高肖和另外两个此前已经如法炮制了的地富子弟的脑袋用马刀砍下来,插在棍子上示众,以示革命坚决。
噩耗传来,李金翠吓得晕死过去。她才二十一岁,腹内还有一个四个月的胎儿,顷刻间成了寡妇。第二天一早,她收拾了衣物,装好几只鸡鸭,跌跌绊绊逃回了娘家。
可是贫农娘家也保不住她的安全。田广洞大队民兵营长义正禧派民兵到朱家湾送来“通令”,勒令“十二小时内把地主婆李金翠押回我大队,否则将采取革命行动”。
田广洞人历来强霸,素以械斗凶猛著称,朱家湾大队迫于压力,不顾李金翠娘家人的哀求,深夜十一点钟把她押回了田广洞。两地虽隔县份,但都在县界边上,路并不是很远。
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个女人追回来呢?用陈高友的话来解释就是:“伙计们哪,朱家湾、倒水洞一带的地主婆都给贫下中农‘开了大锅饭’,我们这里为什么就不开呢?”
陈登义说得更明确:“杀都杀得,搞还搞不得吗?”
当时田广洞的民兵已经集中起来,实行军事化管理。所有基干民兵都集中在小学校的几间教室里,统一食宿。走廊里摆了十几只鸡笼,小操坪上用石条砌了个临时猪栏,把被杀人家的猪呀、鸡鸭呀都弄来,供他们享用。这天下午,他们又杀了一头猪,挑来一担米酒,三十多个人围在一起,么五喝六,大吃大喝。
其中一个獐头鼠目、40多岁的家伙一边喝,一边挤眉弄眼地说:“崭劲吃,大家吃饱些呀,吃饱了,好有精神开大锅饭呀。”他叫陈锡位,一个五毒俱全的家伙。
众人哈哈大笑。等到酒肉灌满肚肠,夜已深了,劲也崭足了,他们把关在大厅屋的李金翠拖了出来。
所谓的大厅屋就是我们前面讲的民兵集中住宿的小学校。不过村里人还是习惯将它称为大厅屋。大厅屋是道县农村一种常见的建筑,一般是村子里的公产,几乎每个村子都有一个,是一种类似四合院的建筑,分前厅、后厅、天井和左右过道等几个部分。前厅进门是一个雕刻精致的木壁,左右厢房,两条过道直通后厅。后厅较宽敞,也分三间。房间由木柱嵌板壁分隔而成。解放前,这里是全村人供奉祖宗吃清明酒的地方。解放后,成了全村人开会和孩子们念书的地方。
学校村办以后,田广洞大队的大厅屋就正式改成了小学校。现在学校停了课,就成了大队民兵指挥部。
一个叫陈高和的民兵建议:“把她拉到村子边上那条旱沟里去搞。”
另一个叫陈高潮的有顾虑:“猪嘴巴捆得到,人嘴巴捆不到,搞不得的。”
陈高和解下结在腰上的汗帕说:“我用这个把她的嘴巴捆到。”
又一个叫陈高仇的提出:“还是拉到村外边那间小茅屋里去搞好些。”
李金翠吓得瘫倒在地上,浑身发抖。
陈锡位说:“深更半夜的,不要那么多麻烦,就在这里搞算了。”
几条汉子就把李金翠拖到学校里面搭建的一个舞台下面。陈锡位提着一盏马灯,照着这个李金翠的脸。三十多个手持马刀、鸟铳的……(不好措词)把她团团围住,一双双淫笑着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丰盈的身子。
陈锡位一把撕开李金翠的衣裳说:“看这对奶子,这个屁股,正好给你们这些单身公开洋荤哦。没试过味的先上。”
“慢点,慢点,等我来开头炮。”二十来岁的陈高友扑上去就动手。杀陈高肖他是立了头功的。
“要得,要得,让‘青狗’开头炮,其他人轮流来。”
李金翠死死地护住自己的下身,拚命反抗。
陈锡位把马刀架到她脖子上:“再动,就宰了你!”
李金翠感到腹中的小生命似乎动了一下,她想起几天前被砍头的丈夫和肚子里的孩子,痛苦地一阵抽搐,闭上了眼睛,哀求道:“你们要了我的身子,就不要杀我好吧?”
“青狗”迫不及待地去撕她的裤子。
李金翠说:“你莫撕我的裤,我只有一条裤子,撕烂了就没得穿了。我自己来脱。”
等女人脱了裤子,“青狗”向那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猛扑上去……
李金翠又哀求道:“你轻一点,我肚子里有毛毛了。”
“青狗”嘻皮笑脸地说:“就是要重一点,一个地主崽子,压坏了有什么要紧的。”他一边发泄兽欲,一边把手伸进李金翠的衣袋里掏走了里面仅有的20元钱、4丈布票。
接着就是那个外号叫“蕃薯脑壳”的贫协主席陈登义,他对面前这个女人早就垂涎三尺,过去就曾经调戏过李金翠,被李金翠骂得狗头淋血。哼哼,这一次看你还敢不敢骂老子!这个无赖把自己那根东西在李金翠脸上晃来晃去:“来,来,来,试下子我这个家伙比你老公那个有味些不!”
第三个就是陈锡位,我们在前面说过,此人已经40多岁,是个五毒俱全的家伙。他本来没打算亲自下场的,一开始就表了态:“我搞得多,先优先你们这些没开过荤的。”一手提着一盏马灯,一手拿着块抺布,在一旁做些辅助工作,搞完一个,用抺布把女人的下身抺两下,方便下一个。可是看着看着上了火,把马灯、抺布往身边的人手里一跤:“莫忙,莫忙,让我来教你们几招。”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当第十二个“开大锅饭”者从李金翠麻木了的身上爬起来时,鸡已叫了三遍。
“快呀,快呀,不然就没有这好机会了。”陈锡位在一边兴奋地鼓劲。
可是,几个早扯脱裤子,急不可耐等着上场的人,一看清刚从女人身上爬起来的那个家伙,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家伙有麻疯病嫌疑!他父亲就是个麻疯病人,解放前被烧死的。道县有个卖麻疯的传说,其实是迷信,说是麻疯病人跟谁有了性关系就把麻疯病卖给了谁。卖麻疯人人愿意,买麻疯谁都不愿意。他们又把扯脱的裤子不情愿地穿了起来,口里骂骂咧咧地说:“屌你老母亲的!不搞了,不搞了,天都亮了。”
太阳出来以后,这帮人把四肢冰凉、脸皮浮肿、气息奄奄的李金翠抬到了本队老单身汉陈高月家,强迫她答应嫁给陈高月。陈锡位对陈高月说:“高月王八蛋,得了这个女人就是得十回麻疯都值。”当晚,李金翠又遭到陈高月的蹂躏。
李金翠恢复神智后,寻找机会,逃回了娘家,总算捡回了一条命。腹内胎儿却流产死去。
这些禽兽不如的家伙究竟是些什么人呢?粗一看清一色贴着贫下中农的标签,个个“根正苗红”。细查一下,不对了,问题来了!让我们按照轮奸的顺序看看都是一些什么货色:
一号陈高友,外号“青狗”、“黑手”,赌徒。
二号陈登义,外号“蕃薯脑壳”,原系大队贫协主席,因贪污被免职,是杀害陈高肖等人的主要杀手。
三号陈锡位,此人五毒俱全,57年搞封建迷信受过批判,60年任大队党支部副支书,又因贪污公款、强奸妇女、逼死人命判刑8个月(因为是“五风”中犯的错误,领导上负了主要责任);66年又贪污公款,聚众赌博。文革中,当了大队造反派的头头,伙同他人共杀16人。
四号陈高和,文革中,挟嫌报复杀害一名郭姓社员。
五号陈吉光,当时较年轻,只有十五、六岁,是一个外号叫“灾猪鬼”的二流子的儿子。
六号陈高仇,赌棍;58年曾故意毒死生产队一塘鱼。
七号郑××,二流子,溜打鬼(游手好闲之徒)。
八号陈××,赌徒。
九号陈××,曾贪污公款。
十号陈登积,外号“赶山狗”,惯偷,曾偷宰过生产队的耕牛。
十一号郭发清,赌徒,原道县二中“红联”头头。
十二号陈高辉,麻疯病嫌疑者,曾奸污过妇女。
当这样一些人手上有了权力和刀枪,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笔者在道县采访中多次听到当地农民说这么一句话:“那些乱杀风中,跳得高的,杀人强奸的,除了充积极图表现的,都是一些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人。正而八经的作田人,哪个去做这些空头路。”
作者的话:文革是错误,文革是灾难,已经有结论,事情已经过去了,为何偏偏还要提?这样对谁有好处?我的回答是这样:重提是为了不要忘记,探讨是为了不再重犯,以免灾难再次发生,这样对百姓有好处,这样他们在今后若是再遇上类似的情况,就有可能打个问号:为什么要提这样的口号?为什么要搞这样的运动?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其背后有什么?其目的是什么?得利的会是谁?受损害的又是谁?我应采取什么态度?我自己有什么责任?这样多少能减少愚昧,使人能够更加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