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孙温画的红楼梦本(第三十八回),林潇湘魁夺菊花诗 薛蘅芜讽和螃蟹咏。(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声明:此文与《红楼梦》没有关系,只是借用其中几个人物及个别情节而已。
序
放眼当今文坛,有不少反映古代宫庭斗争的作品。电影、电视也热衷拍此类内容:女人工于心计,男人善用权术,或者打打杀杀,充满暴力……当然,这样的内容可以写。也不乏优秀值得一看的作品。但大千世界,精彩纷呈,中华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不仅只有杀伐争斗,阴谋,权术。更有千千万万善良、真诚、本分的普通人,他们互相关爱,相互扶持。本书是写“善”的威德:“爱”的力量。这就是写此书的目的。本书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一群善良人的故事。
关于“林黛玉”,开篇第一回,就写林黛玉死而复生,正如凤凰涅盘,浴火重生,胞胎换骨,因此此书中将塑造一个崭新的“林黛玉”,相信读者会喜欢。
第三回 黛紫直奔柳溪镇 兄嫂喜迎姐妹花
第二天早晨洗漱时,黛玉问紫娟:“如何智取?想好了吗?”紫娟说:“吾己成竹在胸,保证手到擒拿。只是天机不可泄露,你就静候佳音吧!”黛玉笑笑说:“还满嘴文绉绉的。”“跟你这个才女这么多年,再笨也能学几句。我到楼下看看堂兄来了没有?”到大门口张望了一会,又跑回来。黛玉说:“往日你是个慢性子,这几天总是火急火燎的。你想,堂兄就是一大早来,这三十里路,现在也赶不到。你就安安生生吃个早饭吧。”早饭毕,紫娟又跑到大门口,只见老远一辆双骡大马车向这里驶来。仔细一瞧,赶车的人正是堂兄。紫娟十分高兴,忙迎了上去。“大哥,你们辛苦了,来得还算早。”大哥说:“说你有急事,鸡叫头遍就往这里赶。”两个后生从车上跳下来。堂兄说:“这是你们的姑姑,这是你的大侄子、二侄子。”双方见面施礼。堂兄说:“我怕人手不够,把他们也带来了。”“太好了!辛苦了。进来吃饭吧。”进了饭店,三人坐下,紫娟叫了三碗豆浆,六根油条,三盘煎饺。说:“你们吃吧,我吃过了,不够再添。”三人吃饭的功夫,紫娟走到柜台前,说:“大叔,这回有现钱了,请您再开个房间,就要我们隔壁的那间。”说着递过去一块银子,大叔秤了秤,记下来。
吃饭毕,四人上了楼,紫娟把三人引到房间。黛玉连忙从床沿上站了起来,此时,三人用异样的眼光望着黛玉,紫娟见状也愣了一下,心想,姑娘是长得美,但也不至于这样。紫娟连忙说:“我来引见一下,这是我干姐姐,这是我堂兄和两个侄儿。”互相施礼毕,紫娟对两个侄子说:“你们先到隔壁房内休息一会,我同你爹说几句话。”侄子走后,紫娟关上门,三人坐在桌前,紫娟郑重地说:“大哥,这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必须把实情告诉你。她就是我在贾府服伺的小姐。贾府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南方苏州。父母双亡,从小被贾府的老太太带在身边抚养,老太太是她的外祖母,对她万分疼爱,吃穿用度都是贾府最好的。这里人多口杂,难免遭人嫉妒。她又体弱多病,又加上生了些闲气。前一阵子犯了病,大口吐血,死了过去。那时,贾家的一个孙子正在办喜事,怕死人的晦气冲了喜气,还咽气不到两个时辰,硬是把她移到一个庙里。当天晚上霹雳震天,大雨倾盆。一个响雷炸在房顶上,她竟活了过来,我俩商量一下,不愿再回贾府,南方的老家早己没人了。就想投奔您,暂住一段时间,再打听南方老家的情况,不知堂兄能否接纳我们。”
堂兄听得唏嘘不已,听到最后几句话,连忙说:“我家就是你的家,怎么说暂住?你们不嫌弃,住一辈子,我也乐意。只是我家茅屋低矮,饭菜粗糙,姑娘去了,太憋屈了!”紫娟说:“只要有个安身的地方,我们就心满意足了。”大哥说:“那好!咱们就回家。”紫娟说:“现在姑娘死而复生的事,没人知道,若传出去,恐怕要闹得满城风雨。还有一层,若传到贾府,他们又会来找麻烦。所认这件事千万不能泄露。我们只想过平静的日子,大哥,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对外就说是你的两个堂妹,同时伺候一个小姐,小姐病逝后,在贾府无事可做,就回来了。”大哥说:“我懂,对!就这样。”“现在我叫柳丹,她叫柳青。”“好!知道了。”紫娟说:“大哥,我们还有一件要紧事,你和大侄子要驾车到贾府跑一趟。”紫娟望望黛玉说:“行吗?”“黛玉满意地点头,说:“极好!”
紫娟临走,一再叮嘱二侄子:“你就在这房间里歇着,放机灵点,听到什么动静出来看看,千万保护好隔壁的姑姑。”三人出了大门,驾车直奔贾府。到了大观园的角门外,让他们坐在车里等候,自己进了大观园。穿过大观园,到了内府正房。正好碰上李纨的丫头素云,两人亲热地打招呼。紫娟问:“你怎么在这里?”“刚才太太喊大奶奶有事,我跟着来的。”紫娟悄声问:“琏二奶奶在吗?”“没有,她病了,在家躺着呢!”紫娟听后窃喜,但隐隐有些内疚,总觉得二奶奶的病,与自己有关。没法子!顾不得这些了。壮着胆,向王夫人房间走来。门口的两个丫头老远就给紫娟打招呼,紫娟说:“有劳妹妹,给太太通报一声好吗?”一个小丫头转身掀开帘子进去,不一会小丫头出来了,说:“太太让姐姐进去。”紫娟整理了一下衣服,进了门。只见王夫人斜靠在炕上,李纨站在炕前。紫娟忙给二人行礼、请安。紫娟偷偷地瞄了王夫人一眼,只见面有怒色。只听王夫人说:“你这几日辛苦了,又伤心痛哭,又恼怒泄愤,林丫头有你这忠实的奴才,是她的造化。”紫娟听这口声,心想那日的事,她全都知道了。我暂且忍着吧,办大事要紧。紫娟连忙跪在地上,说:“太太是最仁慈的。望太太愿谅小人,那日事情太急,小人一时想不通,就放肆起来。事后,小人就后悔了。我都不敢回府了,心想就死在铁栏寺算了。”说着,哽咽了起来,边哭边说:“想着自己从小进府,主人没有不对我好的,我那日鬼迷心窍,失了本性,我罪该万死,我今天就是来赔罪的,听说二奶奶病了,我马上到她那里去请罪。”王夫人看到紫娟诚惶诚恐的样子,心中的怒气也消了大半,说:“罢了,以后说话谨慎些,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二奶奶那里,你就别去了,她不想见任何人。你还有事吗?”紫娟说:“差点忘了,还有件小事,讨太太、奶奶的示下。”“你说。”紫娟说:“昨晚林姑娘托梦给我,说她在那边很好,什么都不缺,就是没书看。要我把她生前看的书送给她,说是南门外十里,有个河湾,那里洁净,叫我到那里去烧,也不知可有这个地方。又说衣服倒不需要,又怕乱送人弄脏了,叫我连同她的衣服一齐烧掉。”李纨说:“活着时,没有一日不读书,死了,还是爱书。”王夫人看了李纨一眼,对紫娟说:“我正想过几天闲下来,去整理林姑娘的东西,恰好你今天来了,既是她要,你就去送吧。只是这书沉甸甸的又要跑那么远,够麻烦的。”紫娟说:“她平日喜爱的书都装在一个箱子里。我看见园子的角门外,常有车子停在那里,潇湘馆离那角门近,不如就顾个车子送去,太太看可好?”“行,你就去办吧,找两个小厮帮你搬。”又对李纨说:“你就陪她去一趟吧。”紫娟说:“多谢太太!”忙行了礼,转身要走,又回来说:“我今天兴许无法烧完,那附近正好有我一个远亲,万一今日回不来,我想今晚就住在他家。不知行吗?”“也好,你这一阵子也累了,在亲戚家多住几天也好。”紫娟又再三道谢,同李纨一起向潇湘馆走去。路上,李纨吩咐了一个丫头几句话,丫头转身去了。
两人边走边说话,紫娟说:“刚才在太太跟前我没敢讲,昨晚姑娘在梦中泄露一个天机,她说,今后全贾府中只有你和三姑娘能享受荣华富贵,你们为她布置的灵堂她也知道了,她再三表示道谢。”李纨说:“她在众姑娘中,是最俊俏,最聪明的一个。往日姑娘们在一起写诗、作女红、玩耍,如果缺了她,就没有了情趣,所以众人都爱她。没想到如此出众的一个女孩,刚满十六岁就走了,怎不让人心疼!我们只能为她做这一点事了。”说着眼圈红了,连声叹气。
走到潇湘馆时,只见茗烟和一个小厮拿着绳子和扛子已等在门口。李纨二人进了房间内室,紫娟指着墙角的一个箱子说:“就是它。”紫娟明白,太太所以让李纨来,让她监看自己而已。紫娟把上面的衣服拿开,打开锁,让李纨看,又走到书架前,喊:“大奶奶,你过来,帮我挑选几本吧,你知道她爱看哪些书。”谁知李纨却未动,仍站在箱子跟前,好像发现了什么,伸手要往下边翻。紫娟吓得浑身冷汗,心狂跳不止,怎么办?忽见旁边有个茶壶,忙摔在地上,并喊了一声“哎哟!”,李纨正伸手取一个描红字帖,只听“砰”的一声脆响,吃了一惊,连忙走了过来,只见紫娟手上鲜血直流,连忙用手帕擦,仍血流不止,李纨慌了,忽然想起香灰可以止血,急忙跑到灵堂前,抓起一把香灰,按在伤口上,真有效!血止住了。又帮紫娟把伤口包扎好。李纨这才看那茶壶碎片,说:“可惜了,这可是宋朝上好的定瓷,上面有阎立本的画,是一个珍贵的古董呢!”蹲在地下,捡起一大块,仔细瞧,只见一个美女仅剩下身子了。连连叹息,:“这个壶可值很多钱!可惜!可惜!”紫娟愧疚不已,忙把碎片扫在一起,装到一个小纸盒里。李纨说:“快收拾吧!”紫娟拿了几本书,放在箱子里,问李纨:“你看这些够了吗?”李纨说:“行了,太多了,抬不动。”说着,把箱盖合上了。紫娟说:“还要锁吗?一些旧书而已。“李纨说:“锁上好,省得颠出来。”紫娟把锁递给李纨,李纨锁上了,顺手把钥匙递给紫娟,说:“别把钥匙弄丢了。”接过钥匙,紫娟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笑着说:“若丢了,也好办,就连箱子一起烧了呗!”李纨也笑了。紫娟又包了一大包衣服。喊茗烟进来,把箱子抬了出去。李纨送到大观园的角门边,站住了,说:“我只送到这儿了,你辛苦了。”紫娟再三道谢。李纨站在那里,眼看着箱子被搬到一驾双骡车上。紫娟也上了车,向李纨等人挥手告别。
到了悦来酒店,紫娟让堂兄在门外稍等,急忙上了楼,见到黛玉,喜孜孜地说:“大功告成,百宝箱己到咱们手里。”黛玉看见紫娟手上缠着白布条,还有血迹,连忙问:“怎么回事?要紧吗?”紫娟说:“略施点苦肉计。快走吧,到车上再细说。”两人连忙把东西全带上,又喊二侄子,三人下了楼。紫娟说:“你们先坐一下,我去结帐。”
紫娟走到柜台边,说:“大叔,谢谢你们的关照,我们要走了,我给的银子够吗?”“还要找你钱,对了,这镯子还给你。”“钱不用找了,想当初,我们分文全无,你们不但让我们住下,还好吃好喝,这情义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乐乐在哪里?”大叔面对里间喊:“乐乐!”后面的门帘一挑,老板娘和乐乐都走出来,乐乐说:“姐姐要走了吗?我还没与你们好好玩呢!我好喜欢两位姐姐。”“我们也好喜欢乐乐妹妺,这只手镯送给你吧,留个念想,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乐乐不敢接,望着娘,娘说:“姐姐诚心给你,就收下吧。”紫娟帮乐乐戴上。紫娟、黛王再次表示谢意,方转身离去。老板娘忽然喊:“姑娘,请稍候。”二人停下了脚步。老板娘喊:“小二!找个干净篮子,装满吃食。”这时乐乐也跑回去。不一会,抱个麦桔秸编的小墩子走出来,说:“这里是一壶热茶,路上喝。捂在里头,一天都是热的。”又递过来几个杯子,说:“路上用!”篮子和茶都放在车上,三人上了车,众人送出门外,依依告别。
车子宽大,上面有车篷,四周有布帘,下面铺个厚厚的垫子。堂兄对她俩说:“车子要穿过大街,从东关到南关,然后从南门出城,街上人声嘈杂,你们把帘子放下吧!”紫娟连忙放下所有的布帘。在垫子上又铺了一个被子,让黛王坐在上面,紫娟又递过去一个小枕头,可坐、可卧,十分舒服。自己则靠百宝箱坐着。堂兄和大侄儿秉仁在前边赶车,二侄子秉义坐在车后的车辕上。紫娟悄声说:“有三个人护送,挺安全的。”黛玉笑笑。车子启动了,紫娟不断从缝隙往外看,车子行了一会,紫娟连忙向黛玉招手,“快看!”一看,原来车子到了荣宁二府的门前,望着两扇威武的兽头大门,想到在贾府的日日夜夜,酸甜苦辣涌上心头,她暗暗地说:“贾府的林黛玉死了,死了!我如今是柳青,我要开始新的生活,走好以后的路。”
不一会,车子出了南门。城外的马路上,人和车渐渐稀少,秉仁甩了一个清脆的响鞭,两头骡子扬蹄飞奔。堂兄说:“不行,太快了,车子颠得厉害,你两个姑姑受不了。”秉仁勒了一下缰绳,车速慢了下来,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紫娟把前后车帘勾起,拉黛玉往外看。只见一条宽阔的大路伸问远方,马路两旁翠柳夹道,柔软的枝条在风中摇曳。马路两边的麦田一望无际,微风吹来,金黄色的麦浪此起彼伏,真如两个金色的海洋。长年关在贾府的二位,何曾见过如此广阔的田野!兴奋不已。紫娟说:“姐姐,你曾写过一首诗,其中有一句:‘十里稻花香’,当年贵妃娘娘十分夸奖,还把大奶奶住的地方,命名为‘稻香村’。”黛玉拉了她一把,紫娟忙掩住口,又说““眼前这光景怎么写呢?”没等黛玉答,紫娟说,那就说:‘千里飘麦香’吧!”“不错!你也会写诗了。”也许她们的情绪感染了车篷外面的三个人。堂兄说:“看来今年是个丰收年。”坐在车尾的秉义哼起小曲来,声音虽小,但非常悦耳。紫娟说:“真好听!声音大些。”坐在前边的秉仁说:“二弟的歌,唱得好听,名气可大了,十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就大声唱个罢!”紫娟再三央求,秉义说,“那就在二位姑姑前献丑了。”清了清嗓子,放声唱起来:“千里麦苗香,农夫喜洋洋,丰收上天赐,感恩永不忘。”声音圆润、浑厚、嘹亮,十分动听。黛玉由衷夸赞,“真好!连你的诗也唱进去了。”紫娟说:“比戏台上的小生唱得还好听。”
五人说说唱唱,忽见前边马路边一个凉亭,亭顶的绿色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亮丽的绿色在金黄麦浪衬托下,十分耀眼,煞是好看。黛玉问堂兄:“到了亭子,离城十里了吧?”“是的。”紫娟问:“你怎么知道?”“没听说,十里长亭送别吗?主客再难割舍,一般送到十里长亭,主人就止步了。马路两边的垂柳也是为送别用的,临别,主人折一枝柳送给客人,叫做‘折柳送别’。”紫娟迷惑不解:“为什么不折一枝桃花、杏花送别,偏要折柳呢?”“你看那柳条细长、柔软,随风飘拂,人们走到跟前,柳条拂身缠绕,大有依依不舍之意。”“啊,我懂了!难怪书上说:‘杨柳依依’。”说着,马车到了亭子跟前,秉仁勒了一下缰绳,让马车慢行。亭子很大,八只角翘向蓝天,八根金色大柱子,中间一个大石圆桌,周围有石凳,可容纳几十人。过了亭子不久,马路两边的垂柳,换成高大挺拔的白杨,杨树叶子像涂了一层白腊,阳光照跃下,银光闪闪。微风吹过,叶子沙沙作响。紫娟笑着说:“刚才是垂柳姑娘依依不舍送我们,现在是白杨大哥拍着手欢迎我们!”大家都笑起来。
说笑之间,看到前方马路边,鸟压压一大片房舍,堂兄说:“那是二十里铺,咱们走了二十里了。”黛玉说:“到二十里铺歇息一下吧。”这是个很大的村落,马路边有几家饭店、茶馆,还有些农民,篮子里装些杏子、桃子,坐在马路边卖给路人。车子在对面停了下来,紫娟倒了杯热茶给黛玉,又把另一杯递给堂兄,堂兄笑笑说:“这一杯不够我一口,我还是到那边喝大碗茶吧。”爷三走到马路对面,每人灌了两大碗茶,抹抹嘴,回到车上。
紫娟说:“也该吃中午饭了。”把一篮子吃食拿到跟前,揭开一层雪白的盖布。烧饼、包子还是热的。旁边有四个荷叶包,打开一看,一包酱牛肉,一包卤鸡蛋,一包花生米,一包烧肘子。顿时车内香味四溢。紫娟麻利地将两个烧饼中间夹上牛肉,分别送给三个人,又不停地递鸡蛋、送肘子,再递包子时,都说吃饱了。黛玉只吃半个包子,几片牛肉;紫娟也吃了一些。吃过饭,车子又启动了。饭后有些困倦,再加上一路上都有些兴奋,车子晃悠悠,摇篮一般,两人不觉睡去。秉仁看两个姑姑睡着了,把布帘放了下来。睡意朦胧中,只听秉仁小声说:“这车子真好!又轻便又平稳,既能拉人又能运货,咱们家要能买一辆多好!”堂兄说:“别做美梦了,你知道这车和骡子要多少银子吗?听你神医爷爷说,这车加骡子要上千两银子呢!”秉仁说:“要这么多银子啊!响家的全部家当都算上,也不够啊!”
䑃胧中,车子停了,只听说:“到家了!”黛玉连忙推推紫娟,紫娟睁开眼,只见车子停在一个院落门口。一带黄泥墙,大门倒也宽大厚实。门下一个高高的门槛。秉义说:“姑姑,到家了。”说着,拿了个木凳,放在车尾,让紫娟垫脚。紫娟下车后又牵着黛玉的手,黛玉另一只手拎着裙子,慢慢下了车。只见院门大开,几个人拥着一位四十岁在右的农家女子迎了出来。只见她中等身材,红红的面孔,修眉俊眼,笑盈盈地望着黛玉,紫娟,说:“快进来吧!”一手拉着黛玉,一手拉着紫娟进了院子,进入上房。上房是三间朝南的房子,一明两暗。厅内迎面靠墙放一个长长的条桌,墙上贴着南极仙翁的画像,条桌上放着香炉。条桌前又放个八仙桌,两排椅子。大家刚刚坐定。堂兄指着那女子说:“这是你们的大嫂。”黛玉、紫娟二人连忙施礼。堂兄又喊院子里的几个孩子,说:“咱们家的人都到齐了!”对几个孩子说:“这是你们的两个姑姑。”只见五个孩子站成一排,楼梯一般,前面四个儿子,个个浓眉大眼,英俊挺拔,最可爱的是站在末尾的小女孩,大约八九岁,粉嘟嘟的小圆脸、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透着灵巧和聪慧。堂兄说:“两个大儿子,你们早认识了,老三叫秉礼,老四叫秉智,最小的女儿叫秉信。女孩子叫这名,不太合适,以后两位姑姑给这女娃起个名字吧。平时都叫她小名,小翠。你们快给两位姑姑磕头。”五个孩子跪了下来。黛玉、紫娟连忙扶起。黛玉说:“一家人,不必行此大礼!这名字起得好,仁、义、礼、智、信,全齐了。可见是个礼义之家。”
堂兄又对大嫂说:“咱这两个妹妹,一个叫柳青,一个叫柳丹。”大哥指了指院子说:“一个小院子,十几间破房子,几十亩薄田,这就是咱们家的全部家当。家是穷了些,放心,我绝不会让两个妹妹挨饿受冻的。有事情就多问你嫂子吧!”说完,带几个儿子到门口卸行李去了。这里,嫂子说:“这正房东西两间,正好空着,妹妹每人一间。说来也怪,打从这房子盖好,这两间就一直空着,我和你哥一直住在厢房。莫不是冥冥之中,就是为两个妹妹准备的?”黛玉忙说:”这正房原该大哥大嫂住的,我们住厢房可以。”“都一样,我们住惯了厢房,就别折腾了。在咱家,我的年纪大些,就听我的吧!”黛玉只好答应。紫娟说:“这些年,我和姐姐一直住在一间房,睡在一张床,我们两个就住在东边一间吧。”这时,只听身后如一声黄莺娇啼:“我就住在西边一间。”她们回头一看,原来是小翠。大嫂犹豫了一下,说:“也好!在这里正好伺候两位姑姑。”“我们哪里让小翠伺候?有小翠作伴,我们很高兴。”正说着爷几个把木箱子抬进来。众人一齐进了东屋。大嫂向:“放在床头空地上行吗?”黛玉连连点头。只见这房子靠北墙放一张宽大的双人床,迎面靠墙一个大立柜。窗下一张写字桌,桌前一把椅子,桌旁一个洗脸架。大床上吊了一个白底蓝色蝴蝶花的帐子,虽是家织粗布,但素净、清爽,别有一番趣味。不一会大嫂又帮助把被褥枕头铺好。
大嫂说:“快洗洗手,咱们吃饭去。”不一会全家九口人走进一间厢房,这房子和厨房相通,里面是厨房。房内二张方桌,十几个凳子,虽然破旧,但擦得光洁、干净。大嫂大哥把两个方桌并在一起。小翠、小四忙着摆碗摆筷子。大家入席,四个儿子在西头一张方桌,大哥大嫂和两位姑姑坐在东头一张方桌。几个哥哥喊小翠,小翠说:“我要和姑姑在一起。”大哥说:“城里大户人家吃饭时男女分开,男女要回避,咱们庄户人家,房屋窄小,做不到。今天咱全家就围在一起,吃个团圆饭罢。也是欢迎两个妺妹归家。”菜陆续上桌,先是两大大碗公鸡汤,大嫂用小碗给两位姑姑盛了。黛玉抿了一小口,说:“十分鲜美!”每人喝了一小碗汤,接着四个荤菜上桌,每个菜一式两份,分别放在两个方桌上,馒头也上了桌,两大盘馒头层层码上,形如小山。接着四个素菜也上了桌,黛玉每样尝一口,赞不绝口。对一盘黑木耳拌黄瓜特别喜爱,感到清脆爽口。这边菜基本没动,那边桌上己是风卷残云,每个菜仅剩下些汤水。霎那间,馒头山也不见了。紫娟推了推身边的小翠说:“快把这山也搬过去!”“啊,什么山?我哪能搬动山?”小翠睁大疑惑的眼睛问,众人都笑了。秉仁说:“姑姑,不用了,我们都吃饱了,这里还剩一个馒头呢,你们慢用,我们哥几个告辞了,明天还准备割麦子呢!”大哥说:“你们下去睡吧。”大嫂又忙着给两位妹妹夹菜。紫娟说:“不用了,我们也吃饱了。”“没见动筷子,怎么就饱了?”紫娟说:“今天真的是吃的最多的一餐。”大哥、大嫂、小翠连忙吃了点饭菜,就收拾了桌子。回到房间,两人洗漱完毕,就上了床。紫娟打了个哈欠,说:“到家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真累了!我可要睡个安稳觉了。”黛玉也觉得十分困倦,马上也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