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家文化中,神佛有对应关系。例如现代人对西王母的印象是位高权重,女仙之首,神仙关系是和玉帝对应的。(图片来源:Pixabay)
接续〈浅谈西王母的指涉:地域、部族或王者?〉一文。
除了一开始的原始凶狠样貌,以及后续仍在探究的部族、地域名、国君等指涉,接下来此文将引述古籍中的记载,较仔细地阐述西王母历经世俗观点的人王化、神仙化的样态,这亦是大家熟悉且广传的王母娘娘形象。此文主要阐述西王母为周穆王歌唱一曲的亲切形象。
西王母与周穆王
《穆天子传・卷之三》是如此记述西王母与周穆王的互动:
古文:吉日甲子,天子宾于西王毋。乃执白圭玄璧以见西王毋,好献锦组百纯,组三百纯,西王毋再拜受之。乙丑,天子觞西王毋于瑶池之上,西王毋为天子谣曰:“白云在天,山䧙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天子答之曰:“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天子遂驱升于弇山,乃纪丌迹于弇山之石,而树之槐,眉曰“西王毋之山”。西王毋之山还归丌世民作忧以吟曰:“比徂西土,爰居其野,虎豹为羣,于鹊与处,嘉命不迁,我惟帝天子大命而不可称顾世民之恩,流涕芔陨,吹笙鼓簧,中心翔翔,世民之子,唯天之望”
《禹贡锥指卷》亦载:
周穆王见西王母,乐而忘归,谓此山也。上有石室、王母堂,珠玑镂饰,焕若神宫。
《史记・赵世家》记载:
缪王使造父御,西巡狩,见西王母,乐之忘归。
《史记・大宛列传》记载:
安息长老传闻条枝有弱水、西王母,而未尝见。
文献的可信度
上述两个古籍虽然没有直截描摹西王母的外观,但是却明显揭示了与代表着剽悍的“豹尾虎齿而善啸”不一样的亲民形象。
即使《史记》没有详述,但短短数字,却让人觉得西王母并没有具备令人畏惧的外貌,亦没有拒周穆王于外的冷然,反倒令在外视察的帝王,另有心悦欢乐的大收获。关于西王母与周穆公的相会,许多研究多采质疑态度,认为此事蹟已融合了神话传说,不完全属实。像着重历史一致性的苏辙,不知是否因为综合审查西王母的文献后,发现有诸多出入,殊异得无法置信,所以他才没有在《古史》中,如实记载周穆王与西王母相会一事,反倒删除之。(此事据《钦定四库全书・史部四・古史卷・提要》中所载)
西王母形象:女神、平民女子
苏雪林曾表示,西王母应是指西亚受人崇拜的金星女神易士塔儿(Ishtar)。然而,易士塔儿曾与巴比伦古代女王西美腊美斯(Semiramis)混合,所以在时代更迭下,有可能某国女王或是某位女子钦慕西美腊美斯,承袭其名,在与周穆王相遇后,被周穆王误以为是真正的西王母。因此,真正的西王母其实另有其人。当然,在文献尚未经过全盘的细细推演的情况下,苏雪林宁从阙疑。
何安平则认为,西王母在此没有《山海经》所具备的西部狩猎文化的特征,亦看不见神祇应有的法力,反而展现了温婉女子的知书达礼,这是符合中原的文化礼仪,与后世的西王母形象有很大的不同。因此,与周穆公相遇的西王母,具备与中原文化初步融合的痕迹。
西王母兼具亲切、高贵形象
比起《山海经》中,彷若随时能进行征战、狩猎的半人半兽模样,能歌谣一曲,令帝王开心的西王母,无疑是和蔼可亲的。她不仅没有凶厉的狠势,亦无高高在上的骄傲姿态,反倒因为向掌管人间权力的男子歌唱,而充分展示出女子抒发心绪时,情感洋溢的亲和形象。不过,虽然没有过多文字着墨两人面容的表情与欢畅程度,但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王母娘娘”这一符码,背后所代表的是引领天界女仙的权高位重之意涵,所以在探看古时文献中的西王母时,理应觉得以高贵之身为周穆王歌唱一曲的西王母,真是平易近人。
不过,在推敲文献之虞,发现西王母的住所竟是如此不一般:上有石室、王母堂,珠玑镂饰,焕若神宫。亲和力十足的王母依旧让人觉得贵气,唯有具备非寻常者的身分,才够资格住在这神宫中吧!也唯有具备王者风范或群凤之佼佼者才配得上与西周天子相会,令视察的周穆公“乐之忘归”吧!
可能是因为西王母与周穆王的事迹太过吸引人,神话性质强烈,适合再度延伸相关故事,西王母与周穆王、燕昭王相会的传说,亦被多加演绎,然而着墨焦点多放在西王母传授的仙术与飨宴上,此部分后续将提及。
无论如何,细究文献都能不断演绎出西王母的多样性。从一开始简略描述的凶神(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逐渐过渡到为周穆公歌唱一曲的亲切形象,以及外型与神仙关系的定位明确,且为现代人熟悉的瑶池金母。这些形象总不离领袖的轮廓,只是逐渐地更符合人民的期待――对于被崇拜者应有的既定形象(高贵庄严、位高权重、法术高强、本领通天)。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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