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国2016年05月12日讯】29岁人大毕业生雷洋,妻子刚生了女儿,家人又喜滋滋地远道赶来庆贺,雷洋在去接机途中却莫名其妙的被警察抓了,罪名是“嫖娼”,然后死了,死的同样莫名其妙。
雷洋生前照。(网络图片)
雷洋事件疑点重重,将来是否有真相浮出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2002年,《南方周末》有一篇报道,写的是一名大学教授突然死亡,整个情节与雷洋之死惊人的一致:也是被抓嫖娼,也是自行跳车,也是最终死亡,无论是身份,过程和情节,以及结果都完全一样,甚至连事发的时间也都是5月。
5月11日,微信公众号“人民焦点”转载了《南方周末》的这篇文章。“如此的巧合,正应了那句老话,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似乎在冥冥之中,借先前的案例来揭开今日的谜团。”
既然雷洋事件眼下迷雾重重,大家不妨先看看这篇文章:
“教授嫖娼致死案”疑云
《南方周末》2002年报道,5月20日,程树良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下午召开的由省市县多方参与的案件通报会称,程树良既嫖了娼,又系自己跳车身亡。这就意味着,除了“监管不严”外,警方对此不负任何责任。
果真如此的话,程的死可谓极不体面,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他的身份:44岁的教授、硕士生导师、九三学社武汉理工大学副主委、国家科技进步三等奖得主。
案情通报会从下午3时开到天擦黑,死者的弟弟程树翔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时,他说此事疑点太多。
奔丧者的不归路
5月11日上午,程树良死在了自己的家乡,他多年难得一回的家乡。
程树良死于奔丧途中。5月7日接到舅舅的死讯时,作为武汉理工大学教授及系统仿真与控制中心主任,他正忙于中心一个项目的收尾工作。
程树良1958年出生在湖北最东南角的黄梅县农村,家庭贫困,父亲离世后,是舅舅供他与弟弟念完大学。
5月9日,程树良与弟弟程树翔一起驱车回老家。10日下午,二人参加完葬礼,回到黄梅县城住宿,准备次日中午返回武汉。
11日早晨7时半,程树良步行到了西街。一位“麻木”(方言:搭客三轮车)司机作证说,他看到程树良走过来,双手摸了摸头,拍了拍手,早晨很清爽的样子。
这时大约8时刚过,地点在县交警大队对面。就在这时,一个发廊小姐站在门外朝他使劲招手,程树良很奇怪的样子,走了过去问“干什么”,结果就被小姐拉了进去。
接下去发生的事目前还无法知晓。程树良被众人发现的第二个场景是在大约30分钟后,隔发廊五六个档口、约50米外的地方,这里是一条小巷与西街的路口。
按照多位围观者的说法,8时40分左右,一个戴着眼镜的“矮子”(即程树良)与一个“长子”相持不下,“长子”拉着“矮子”身后的皮带不让走,“矮子”显得很生气,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掏出手机,被“长子”一把夺过来。
“矮子”说:“你别这样做,我认识你们县委书记。”
“长子”说:“县委书记有什么了不起?”
就这样相持了大约十几分钟。一人从东边走过来,“长子”埋怨来人道:“电话打了半个小时,怎么现在才来?”
有人认识来人是一名姓石的警察,石某掏出警官证给“矮子”看,随后,一辆面包警车从东面驶过来,“矮子”被塞进车子,往东驶去。
程树良被人发现的第三个场景是在几分钟后,在车站街。
据一位在街边做生意的目击者描述,大约9时10分左右,他猛地听到前面“嘭”地一响,接着“吱”地一声刹车,只见前方马路边上一个人仰在地上,一辆面包警车停了下来,三个人马上从车上蹿了下来,只见地上的人鼻子流出血,人在抽搐,大家还以为是车祸。
不久,地上的人被送到斜对面的县人民医院……就在这一切发生时,程树翔为联系不上哥哥焦急万分,“手机打了几十个都没人接”。直到11时左右,他才接到县委副书记许振球的电话,“马上到县人民医院二楼”。
程树翔赶过去,发现许振球及县政法委书记柳萍都在。许振球当即说,“你哥哥嫖娼被举报,在警车押往派出所途中,由于承受不了那么大压力,跳车死亡。有老板、妓女的讯问笔录为证。”
听到这里,程树翔“头顿时大了,一片空白”。许振球继续说,“考虑到你哥是大学教授,顾及他的名声,打算按交通事故处理。”
政法委书记柳萍也是这番话,并说,“善后、赔付都好说。”
官方结论及家属质疑
记者在黄梅采访时,“警察打死教授”之说已经传遍黄梅县城,全城都笼罩着一种异常气氛。
5月11日事发后,政府方一直保持缄默,没与死者家属联系。直到14日上午,黄梅县政府有关人士才找到程树翔,协商尸检问题。
14日下午,黄梅县主要领导召集各科局级干部开紧急会议。据知情人士透露,这次会议主要由县检察院检察长通报案情:
程于5月11日8时多进美容厅,先洗头,洗完头又上二楼按摩,按摩完后程即问“打不打炮”,打完炮后店老板举报。警察闻讯前来执法,欲将其带往派出所,途中程不服管教,自己跳车,送往医院抢救不治身亡。
5月20日,由省市县司法部门及当地政府官员向死者亲属通报,尸检结论证明程嫖过娼(“妓女体内残留物经化验与程血型相同”),死亡原因系自己跳车头部着地。
这次官方更加细致地通报了当天的细节,包括程不愿用避孕套,事后一共支付190元钱,包括洗头费、按摩费及嫖娼费,如此等等。
一个值得一提的变动是,原来黄梅方面称报警者是发廊老板,这次则改为是一个匿名电话报警,此人无法找到。
对这种种说法,死者家属称有诸多疑点:为什么没有目击群众证言?
目击群众称,8时40分左右即看见一个“长子”扭住程不放,而这时“长子”已经完成了“抓嫖”,并与程相持了一段时间,按照官方的死者8时20分进发廊的说法,意味着程在十多分钟的时间内要经历洗头、按摩、等待线人叫来妓女(记者注:按官方说法,妓女是发廊从外面叫来的)、付款等等事情,这合理吗?报警者显然是一个重要证人,先说为发廊老板,现在又变成了一个匿名电话,究竟是谁?
据实施抢救的县人民医院医生描述,程在送到医院时,脸色发青,眼眶青紫,左耳出血,鼻口腔淤血,这时呼吸心跳都没有了。做心内注射,心肺复苏,抢救半小时无效,宣布死亡。死亡后随即做CT显示,脑部系广泛性脑挫伤(脑出血)、枕骨骨折、广泛蛛网膜下腔出血。表明头部受到猛烈撞击。
程去年刚刚被提为教授,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1998年,他获交通部科技进步一等奖,国家科技进步三等奖。
程树良死去时穿着一双破袜子。妻子黄华说,也许是从小生活艰难,丈夫一生节俭。去年他们搬了新房,至今不少邻居电表显示5000多度电,自己家只有2000多度。丈夫一般都在校内理发,3元钱一次,发型永远是自然型的,数十年如一日。
程的妻子黄华说,丈夫从来不会恭维人,一般来说男人哄女人是很正常的,但他从来不哄自己。
“是他的性格决定了他的死,”黄华泣不成声地说,“这件事只要他稍微转点弯,先承认了,再作计较也不迟……”
民间的猜测
在黄梅,坊间的猜测大多倾向于“程不会嫖娼”。“堂堂一个大学教授,怎么会瞧得起不入流的野鸡?”也有人分析道:“找小姐只有在高兴时才有心情,程此行是奔丧,怎会有心情?”如此等等。
不过,这些仅仅是猜测。
5月14日,黄梅官方在案情通报中提到,“5·11”事件中警察前去执法是因为发廊老板的举报(后又改为匿名电话举报),一个明显的问题是,发廊小姐卖淫,老板当对警察避之惟恐不及,又何故主动邀请警察?
黄梅县城百姓向记者反映,肇事发廊周边百米内还有两家“黑”发廊。一位开小店的吕姓大爷说,他的小店地处发廊后门的必经之路,派出所经常到这里抓嫖,隔三岔五就有一次,嫖客有服服帖帖跟着走的,也有不服气挨打的。
另外一位王姓大妈说,到发廊抓程树良的那个“长子”,经常到这里来抓嫖,有一次她看到有一个嫖客被打得下跪。不过,这些“嫖客”是不是真的嫖了很难说,有的人路过发廊看见小姐站在门口招手,稍微犹豫一下就可能被拉进去。“你们外地人最好连边都别沾。”一位的士司机对记者说。
一位政府官员说,在黄梅,每抓到一个嫖客罚款3000-5000元,甚至更多,罚款就放人。
黄梅县公安局一位警察说,“我们确实有创收任务”。他说,但他表示不能说具体数字。
对于当地民众来说,程树良的死远没到水落石出的地步,他是否陷入抓嫖生财的圈套?到底谁包的案?死前情景如何?都等待着有关部门一一澄清。
雷洋案与程树良有惊人的相似
雷洋案与程树良有惊人的相似:也是被抓嫖娼(不过“嫖娼”的时间有点不符常理),也是自行跳车,也是最终死亡,无论是身份,过程和情节,以及结果都完全一样,甚至连事发的时间也都是5月。
有网民概叹:“到底是历史有惊人的相似,还是兲朝的警察连重新编一个故事都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