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烟草是造成全球死亡的最主要可避免原因。吸烟有害健康众所周知,更不要说妻子的劝诫,孩子的厌恶以及周围的人都要跟着吸二手烟。中国国家卫生计生委最近还起草了《公共场所控制吸烟条例(送审稿)》,所有室内公共场所一律禁止吸烟。此外,体育、健身场馆的室外观众坐席、赛场区域、公共交通工具的室外等候区域等也全面禁止吸烟。可是戒烟的困难之处在于吸烟者有烟瘾。香烟中含有尼古丁(nicotine),尼古丁以受体调节的方式刺激大脑产生大量多巴胺(dopamine),从而使吸烟上瘾者感到兴奋。多巴胺是一种神经传导递质,可以给人带来愉悦的感觉。但当吸烟上瘾者在一段时间后不吸烟时,尼古丁不再结合受体,多巴胺不再产生,吸烟者就会感到不适,从而感觉到烟瘾上来了需要再次吸烟,这时尼古丁再次结合受体释放多巴胺,愉悦感再次降临。
伐尼克兰是一种由辉瑞公司(Pfizer)开发的戒烟药,商品名是Chantix/Champix。伐尼克兰(Varenicline)是一种尼古丁受体部分激动剂,可以与α4β2烟碱型乙酰胆碱受体(nicotinic acetylcholine receptor)高度亲和,该受体与尼古丁依赖有关。目前已有11项关于使用伐尼克兰进行长期戒烟和1项关于使用伐尼克兰预防复吸的试验。在戒烟试验中,伐尼克兰显示出了对长期戒烟的明显效果,使戒烟率达到了对照组的2倍以上。在一项双盲、间断使用伐尼克兰的试验中,伐尼克兰治疗12周后戒烟并继续服用伐尼克兰的吸烟者的6个月戒烟率比治疗12周后戒烟并服用安慰剂的吸烟者高。三项双盲安慰剂试验对比了伐尼克兰和安非他酮,汇总分析发现伐尼克兰的益处明显高于安非他酮。使用安非他酮者的戒烟率低于预期。基于综合的直接和间接证据,伐尼克兰比单一剂型的NRT药物更有效,但与联合使用不同剂型的NRT药物疗效相当。
金雀花碱(cytisine)与伐尼克兰一样,是一种尼古丁受体部分激动剂,专家们说,金雀花碱模仿尼古丁的作用,因此,吸食卷烟的人能够获得像他们吸烟时所体验到的一样愉悦。科学家们发现,在帮助吸食卷烟的人在最初几天里,及在两年半之后戒掉卷烟方面,金雀花碱比尼古丁替代疗法更加有效。金雀花碱是一种在豆科植物(Leguminosae family)中发现的生物碱,临床用金雀花碱0.15%水溶液供肌肉或静脉注射,抢救因手术和各种创伤引起的反射性呼吸暂停、休克和新生儿窒息等。近期研究表明,该类生物碱还具有抗心率失常、抗微生物感染、抗溃疡、升高白细胞等多方面的药理作用,特别是该类化合物较强的抗癌活性。金雀花碱作为药物在东欧用于戒烟已有数十年,二战期间,苏联和德国士兵用金链花叶子代替烟草,首次发现这种植物有满足烟民对烟草依赖的效果,但金雀花碱在其他地区基本上都买不到。由Sopharma公司生产的金雀花碱药物被命名为Tabex,由Aflofarm Pharma公司生产的金雀花碱药物被命名为Desmoxan。
2011年《新英格兰医疗杂志》(NEJM)上发表了研究结果发现Tabex可以让烟民戒烟的几率增加三倍。740名烟民参与了实验,其中8.4%的烟民在连续25天,每天服用两到六片Tabex药片后,能够戒烟一年,而服用安慰剂的烟民中只有2.4%的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主持这项研究的罗伯特•韦斯特是伦敦大学学院英国健康行为研究中心癌症研究小组的教授,他说“这种药物在中欧和东欧销售已经超过四十年了,我们拥有这种药物的使用安全数据,我们知道它的效果很好,但是在英国就是没拿到许可。”韦斯特说,“人们可以自己做出决定。许可指的不是购买许可,而是市场销售许可。在线购买这种药物是合法的,但总会有风险,你买到的可能是假药。”卫生部发言人称:“这种药物看起来很有应用前途,尤其是在发展中国家,可以作为低成本替代药物帮助吸烟者戒烟。 我们将调查这种药物在英国是否有应用前景。”英国心脏基金会资深心脏护士,杜伊雷恩•马多克,与其他人共同资助了这项研究,她说:“首先我们需要更大规模的实验,这种药物可能提供低成本治疗,帮助人们戒除吸烟坏习。”
2014年新西兰奥克兰大学公众健康学系Natalie Walker博士领导的研究团队首次比较了金雀花碱疗法和尼古丁替代疗法,结果证明金雀花碱疗法要优于尼古丁替代疗法。发表于《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的此项研究显示,金雀花碱,一种烟碱型乙酰胆碱受体部分激动剂,能帮助吸烟者戒烟,效果优于尼古丁替代疗法(NRT)。这项研究在新西兰进行。1310名有戒烟意愿的经常吸烟者(daily smoker)被随机分为两组,一组接受25天的金雀花碱疗法,另一组接受8周的尼古丁替代疗法。金雀花碱疗法组的受试者在25天的疗程中可以获得分发的金雀花碱药片,他们被要求在开始的4天中以自己的节奏减少吸烟量,第5天为设定的戒烟日(quit date)。尼古丁替代疗法组的受试者可以获得尼古丁戒烟贴、尼古丁口香糖、尼古丁戒烟含片或者尼古丁口香糖及含片。研究结果表明,金雀花碱疗法组1个月持续戒烟率(continuous abstinence rate)为40%,从戒烟日开始一个月后655名受试者中有264名还在坚持戒烟,比尼古丁替代疗法组高9.3个百分点,尼古丁替代疗法组1个月持续戒烟率为31%,655名受试者中一个月后有203名仍然坚持戒烟。金雀花碱疗法在一周,两个月和六个月的戒烟效果均优于尼古丁替代疗法。研究结果还进一步表明,金雀花碱疗法的戒烟效果在女性受试者中要优于尼古丁替代疗法,在男性受试者中的戒烟效果不低于尼古丁替代疗法。但六个月后,金雀花碱疗法组受试者出现不良反应(主要是恶心,呕吐和失眠)的几率为204人288次,高于尼古丁替代疗法组的134人174次。
这项研究任务,是要研究出如何使得金雀花碱成为在美国等所有国家都得到公认的戒烟药物,与此同时,还要使得它在价格上能够让人承受得起。Natalie Walker博士最后得出结论说:“如今大多数吸卷烟的人都生活在收入减少或中等收入国家。我们现在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帮助吸烟者,但是,通常而言,这些治疗药物对中低收入国家的吸烟者而言太贵了。”她说:“金雀花碱是一种古老的药物,像我们开展的这样的研究显示,这种药很有效。我们必须找到一种方法,使戒烟治疗方法能被人们使用,而且还很便宜。”《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编辑哈佛卫生保健学院的药学教授Nancy Rigotti博士指出,金雀花碱价格便宜,并且如果广泛有售的话,那么很多烟民将能负担得起戒烟的药物治疗。使用金雀花碱疗法戒烟25天需要花费20~25美元,大大低于尼古丁替代疗法(每8到10周需要112美元~685美元)和伐尼克兰疗法(每12周花费474美元~501美元)。Nancy Rigotti博士说,她支持将金雀花碱用作戒烟产品。她说:“它比尼古丁块(spots)、尼古丁胶或尼古丁锭及其他戒烟药更便宜。但是,金雀花碱目前仅在东欧和中欧的多个不同国家出售,金雀花碱要能更普遍地买到,其供应也要更常见,这一点非常重要。”新西兰奥克兰大学瘾研究中心联席雇员主任、首席研究员娜塔莉·沃克说:“金雀花碱是可用的最便宜的戒烟药物之一。”但沃克也说:“每10个使用金雀花碱的人中,有3人会出现副作用,而使用尼古丁块(spots)、尼古丁胶或尼古丁锭的人,每10人有2人会出现副作用。”这些副作用持续时间不长,也不太严重。沃克说:“有人出现了恶心,另外还有人出现了睡眠障碍,以及食欲减退等。”
参考文献:
Natalie Walker, et al. Cytisine versus Nicotine for Smoking Cessation. N Engl J Med 2014; 371:2353-2362.
Nancy A. Rigotti. Cytisine — A Tobacco Treatment Hiding in Plain Sight. N Engl J Med 2014; 371:2429-2430.
West R, Zatonski W, Cedzynska M, et al. Placebo-controlled trial of cytisine for smoking cessation. N Engl J Med. 2011; 365(13): 1193-1200.
Etter JF. Cytisine for smoking cessation: a literature review and a meta-analysis. Arch Intern Med. 2006; 166: 1553-15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