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CCTV,说的是美国西点军校的雷锋挂像问题。这个传说由来已久,被看成雷锋精神在海外发扬光大的例证,但受到许多人的质疑,说没听说有此事。昨天的节目基本澄清了这个疑问。结论是:西点军校挂雷锋像确有其事,但不能那样解读,此事与雷锋精神无直接关系。
事出若干年前,有人得到了一本西点军校的招生广告,上面有一幅照片,照片上是一间房子的内墙,墙上挂有雷锋照片。所以西点军校确实挂有,或者说曾经挂有雷锋照片,而由此很容易按照我们中国的逻辑得出结论:墙上挂有雷锋照片就是号召大家向雷锋学习。
昨天的电视节目对此分析颇到位:看来,这间房子是中文教室,墙上挂雷锋照片是为了营造学中文的环境。之所以如此分析,是因为这面墙上还挂有中国的国旗和其它许多照片。他们挂雷锋像,是因为他们意识到“雷锋是中国一位著名的军人”(该校一位教师说),而不是他们崇敬雷锋。
之所以发生认知的错乱,是因为两国的文化背景完全不同。
在我们中国,墙上挂什么是十分讲究的,有非常强烈的符号意义。我所见到了一些国内大实验室,都在他们的主要实验设备上挂有中国国旗,虽然即使没有国旗,来访的外国人也不会误会是外国设备。
日本呢?我到过日本一个很大的国家实验室,发现他们在实验大厅内建有神龛。因为他们有点忌讳,不许我照相,也没问供奉的是什么神,是否在每次实验前烧香。
美国呢?美国没见国旗和神龛,一般也没什么,正如网上美国的域名后缀没有表示美国的字样一样。但是我在一所很著名的实验室里看到的是,他们在一个主要实验设备上竖立了一座裸女像。这个像是半截的,没有头,腿也只有半段。仔细看,发现也不是什么艺术品,而是服装店里的塑料模特,还涂了一层兰漆。我没问他们竖这个像什么想法,因为我预料他们不会正经回答我,顶多说Why not?(为什么不呢)。他们弄这个不三不四、既非艺术又无关色情的图腾表达了一种什么诉求,我想就是一种无所谓的随便态度,也就是美国人对待很多事物的态度。所以他们在教室的墙上挂了五星红旗和雷锋像是很随意的行为,绝对不是要认同我们的意识形态。他们也无法认同,因为他们根本无法理解我们的意识形态。我们是经历了两三代人洗脑才达到今天的被认同的。
所以,在美国西点军校教室的墙上悬挂雷锋像什么问题也说明不了,我们不必为此兴奋起来。抚顺的雷锋纪念馆收藏西点军校这个招生广告当然也可,但是别当作雷锋精神在美国发扬的例证展出来,免得丢丑。
当然这一事件和上述现象所反映的深层民族文化心理是很值得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