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仁川机场内景。
时间过得真快,首尔春天的樱花刚刚凋落,炎热的夏季便悄然而至。在2009年6月份的期末考试中,谌礼所有的科目都是A+,同时他在实验上也有了很大的进展。在和教授协商之后,教授给了谌礼两个礼拜的时间回国渡假,这让谌礼内心兴奋不已。七月十号上午,谌礼踏上了回国的班机,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之后,大韩航空的波音七三七客机稳稳地停在了天津滨海国际机场。历经近一年的时间,谌礼终于再次踏上了自己魂牵梦绕的祖国的土地。
本来谌礼可以飞到哈尔滨然后直接回老家的,但是因为户口迁出的问题,他不得不来到了出国前的工作所在地天津。下飞机后,他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户籍管理的相关单位。到了地方,谌礼很随机地走到一个工作窗口问到:“请问户口迁出业务是不是在这里办啊?”工作人员是一位中年妇女,听到谌礼的声音,她连瞅都没瞅谌礼,谌礼以为她没有听见又大声重复了一遍。“这个业务我不太清楚,你到别的窗口问问吧。”她依旧干着自己手中的工作,谌礼之于她如空气一般。
受到冷遇的谌礼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这是在中国。在韩国生活将近一年,到任何服务机构,谌礼都倍受礼遇,回国后突然遇到这样的服务人员,谌礼一时还真接受不了。谌礼接着向另外一个窗口询问,但却依然被冷遇,此时的谌礼有些沉不住气了:“就算是您不知道,总可以帮忙问问吧?”“没看我正忙着吗?”对方毫不客气地答到。谌礼稍微平静了一下又等了一会,对方在摆弄自己的手机好像就是故意要把谌礼凉在一边似的。这时谌礼有些火了:“请问您什么时候能给我回覆啊?”“烦不烦啊!我不说我忙着吗?”办事人员也火了起来。
“什么事啊?”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听到声音走了过来,听了谌礼的叙述之后,这位领导模样的男子说到:“你这个业务要到二楼办理,二楼左手边儿第一个办公室。”谌礼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动得不行。到了二楼,敲门进去以后谌礼全无了刚才的平常心,他谨小慎微地询问到:“请问户口迁出业务找谁办理呢?”“哦,你明天再来吧,相关负责人今天有事儿没来。”一个办事人员回答到。谌礼听了这话头都大了,明天就是周末了,这里一定放假,他一门心思想要赶快办完回家呢,“没有人会代替他办理吗?”谌礼小心翼翼地问到。
“不是和你说了吗?明天再来。”此时的谌礼简直欲哭无泪。“我刚从国外回来,想要赶快办完事儿回东北老家呢?明天就是周末了,等到下周来办就太晚了,您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啊?”谌礼几乎央求地说到。“你的户口一定要迁回原籍吗?你是不是就是担心我们这里不给你保管户口,你就变成黑户了是吗?”办事人员的态度忽然变得热情起来。“是这样的,如果我的户口能稳妥的留在天津也行啊?但是我听说像我这种出国人员的户口你们保管两年后就会销户了是吗?”“这样吧,我给你联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专门负责管理你这样人员的户口。”谌礼听了这话心里如释重负。
按照那位办事人员给出的联系方式,他找到了一家机构,该机构以每年350元的收费为谌礼这样的人员保管户口。此时的谌礼就想赶快了事儿回家,他拿着相关手续来到这个户籍管理机构,出了1400元钱把自己的户口按四年期存放在了这里。“过完四年再说吧。”谌礼边想着便离开了这个机构。走着走着他心里面觉得很蹊跷:“刚才那个办事人员为什么突然变得很热情了呢?这个户口暂存手续为什么办理的这么顺利,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想到这里,谌礼心里非常不爽。
此时的谌礼管不了那么多了,打了一辆出租车,谌礼直奔火车站而去。到了火车站,这里可谓人山人海,加上七月天津的热浪,谌礼这心里面不知道是个啥滋味。他真的没有勇气在这里排队买票上车了。“算了,坐飞机吧。”谌礼心理想着。折回机场天色已经渐晚,飞往哈尔滨的航班已经没有了,正好有一班飞往长春的航班,谌礼想都没想就买票登机了。飞机就是快啊,转眼间飞机就到了长春,东北天气凉爽多了,谌礼烦躁的心也渐渐平静了许多。到了火车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这时正好有一辆从长春始发直达自己老家小城的列车,他在公用电话亭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就直接上车了。
在火车里,吃东西的、打牌的、高声聊天的,地面上满是垃圾,很多男人因为太热索性就光着膀子在那里扇扇子,看着这一切谌礼又是一番别样感受。因为买的是站票,谌礼就这样一直站着到了家,好在时间还不是太长。虽说火车是半夜到站的,谌礼的父母还是早早地等在了火车站。夜光中看到父母,谌礼快步跑过去把他们抱在了怀里,“爸妈,我回来了。”“来,让我们看看,小礼有没有变化。”爸爸回应到。谌礼的妈妈满眼泪花,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出国一年,变化不小啊!完全是韩国人的模样了。”父亲说到。此时的谌礼沉浸在幸福之中,回家的路上谌礼不停地和父母讲述着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即便是半夜,谌礼的兴致也是非常高涨。谌礼的父母也是听的津津有味儿。很快到家了,再次回到这个温馨的家,回到自己的小屋,谌礼心里真是开心极了。“这几天我要好好享受了。”谌礼略带撒娇的说到。“好的,我的大公子,你想吃什么尽管说。”妈妈此时也是高兴的一直微笑。
时间过得飞快,谌礼的假期很快就要结束了,休假期间他见了很多亲戚朋友。见了面大家免不了就是要吃吃喝喝,然后就是山南海北的狂侃。没有回国之前谌礼还没有感觉到,自己这一年在思想上的变化非常大。这种思想上的变化往往会让自己和这些曾经的朋友们在交流时产生很多障碍,因此很多时候谌礼就是在随声附和。唯一能和谌礼说上话的就是自己的父母,他们都是知识份子,也都有出国的经历,对很多事情也有自己的见解,这让谌礼很开心。
七月二十四日谌礼开始返程,透过缓缓开动的列车车窗,谌礼看到的是父母眼中千般万般的不舍。随着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父母的身影、故乡小城的一切慢慢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此时谌礼的内心百感交集。这次回国谌礼遇到的很多事情让他的想法有了些许改变,以前他很瞧不起那些出国后就一心留在国外不回来的中国人,现在他渐渐地开始理解这些人的心理了。对于谌礼,尽管自己的祖国、自己的故乡在自己看来还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足,但谌礼依然深深地热爱着这片土地,谌礼知道不论在海外飘多久,终有一日自己会扎根到这片土地上的。
当飞机再次降落于仁川国际机场的时候,谌礼的心境依然有些复杂,“啥也不想了,先努力充实好自己的实力再说。”在去往学校的大巴上谌礼暗自鼓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