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的郁金香
几天前,当一群华裔面孔的孩子,三五结队,在我散步的路上打篮球时。我情不自禁地上前与他们打招呼,并秀了个“三步篮”,因为自己忘了自己是穿高跟鞋的,一个趔趄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当我问他们有没有去过中国?喜欢不喜欢中国时?他们都摇头。其中有个叫文森的孩子拨通了他表姐的电话,原来只有他去过中国,而且还有许多的话想表达,只是他会听简单的中国话,已不会说中国话了。
我从“姚明”说起,大家沟通得较热烈。可谈话往深一步,他们都摊开双手说听不懂我的话。我用蹩脚的英语和他们作了简单地交流,才知道他们都是第二代移民。他们分别来自新加波,文莱,澳洲,日本,对中国瞭解的很少。
当交流受阻时,文森走下场,先和会说中文的表姐“哇啦”一通,然后把电话递给我。他表姐问了我一些问题,最后突然想起什么,问我是否叫南雁?
果然文森表姐,就是六年前失约与我的华裔教授女儿,她一声对不起,让我们与往事“重逢”,这些“因果”故事,让我听后五味杂陈哪。但此时我真的感激她对我说了真话。
今夜,我把往事和现实缝缀,打包成怀乡的心结,为的是提醒自己在国内或是在国外,都不要重复这些简单的“错误”。再则,想把这失而复得,雪藏六年多,用钱难买的真话转给亲们。因为,这个世界最难听的是真话,而真话的力量能激怒我们,也能改变和提升我们。让我们知道有人在乎我们,爱我们,这种泣血之爱,可以不用赞美的言语。
与我:需要忠贞和勇气。
与你:箴言纳谏君子,良药苦口利病。
我的朋友,希望知道你阅读后的真情实感!
“六年多啦!对不起,南雁。”文森表姐如是说,因为当年,源于我们在交往中保有了中国人的那份矜持,那份含蓄,一个让我百思不解的问题,得以在时光隧道里,穿梭了近七年。
下面是她发给我的邮件:
“亲爱的南雁,几年前,我妈妈就说有个大陆作家,要来我们家,为她女儿就学请教爸爸和我,当我读了北大张叔叔转给你写给他的邮件,他在你“请教”字词上还划了记号。当你把请教这个词,用在我这个9年级的小女孩身上时,我感觉自己很被重用。我们一家分工,爸爸谈关于北美的教育。我介绍西式教育的课程设置,和自己的中学生活,弟弟帮忙放幻灯片。妈妈负责做浙江菜招待你们。
正巧,我刚从大陆暑假旅游观光回来,有许多的看法找不到人交流,也即兴把和你交流的“谈话提纲”写了出来,想听听你如何解答我在中国发现的问题。其实我是准备了两个话题:你需要的,我想对你说的。
不料我用英文写的东西被妈妈发现,她觉得我整理出来的问题太尖锐,不合适与第一次来家的客人交流我们共同的祖国,她认为更不宜对搞文字的人说这些,妈妈说,要是你写了我的见闻,就是我们背着自己的老祖宗,在海外数落家底如何不好——万一形势变了,我们想中国了,回不了家那如何好?”
唉,看到这里,我才明白为什么当年他们“失约”,感慨自己的作家身份,有时让人曲解————
“这次,我陪男友再度去中国,一路上我们都在谈“观后体验”,我从电脑里调出当年“谈话提纲”给他看,他要我把此次和上次的见闻一起用英文写出来,投世界几家大的英文报纸,和网站,我不能接受。后来他自己写了,还在我们大学演讲。题目一再被修改,最后从一个观光客的角度变成了有了政治立场的讨伐檄文。
我们为此闹得很不开心。但他一直说他不理解我的行为。他说我把爱情和爱国搅合在一起:把中国人的善良和恶习搅合在一起:把人性中唯一能救赎的反省智慧给自闭了:说中国人能把假话加工成道理,真理
他说他要告示全世界,中国人很友好,但也有少数坏人——西方人简单吗,大都出生在基督家庭,他们相信人话,有爱人天性——
我的男友是德国人,跟我大谈德国人的爱国反思精神——可后来当他看到自己写的文章,被一些网站歪曲成“攻击”性文章时,他不但不向我道歉,还说这虽然背离了他的初衷,但中国人批评不醒,要被骂才醒,被骂不醒,有一天会被敌人打醒——
我想这与我男友的家族企业,在中国做生意被中国公司骗走许多钱也有关系吧!
我很气愤!我说,你的家族在中国赚了那么多的钱,你怎么不感恩——事后反思,我跟他的“根”不一样。信仰也不同,感情当然也不一样。他家是世代的基督徒,而我们家庭是泛神论,看起来都在接受宗教文化,其实并没有夯实自己的信仰基础啊!
在我带他看中国返加后。我们对“日新月异”的中国,都有一些担忧。不知为什么,我回来后,有意找回妈妈当年不许我和你交流的那份《中国归来面面观》——
对不起!南雁,妈妈到现在的观点还是“儿不嫌母丑”。而我希望你能拿去发表,因为,妈妈不说,我不说,你再不说,就会有我前男友那样的人会说,显然还有别用心的人,永远不停地在说——
亲爱的南雁,我工作在西人公司,他们的管理层用印度人都不用中国人(我知道西方人对印度人也有偏见),我原来以为中国的事与己无关,但是,我工作后才知道我的根长长地拖过了大洋啊!”
文森的表姐叫明迪,六年前我第一次来温哥华前,由北大做教授的朋友联系上了他父亲,到温哥华当我给他父亲打不通电话的情况下,还留下信息,不想他对我的留言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当时,我真的很失望。
为什么?因为我是专程过来的。当时,设想了种种他父亲不接电话的理由,处于礼貌没好意思再去打扰他们。原来,他父亲把我们要瞭解的大学信息,以及他认为学生出国留学的最佳年龄段,用邮件早发给了在京的朋友,只因北京朋友没有及时地联系上我们。
显然,她父亲不会把她女儿写的那份在我看来,是“民情勘探录”一并发给我。这是华人情结的必然啊!
现在,我才知道明迪要给我看的《中国归来面面观》时隔六年多,它的内容又添了新的内容,她更多地肯定了中国的发展。
正面的一共是9条,其中肯定了中国年轻人的敢说和自信。还有厕所已不收钱,卫生比六年前好(好的大家有目共赌,这里就免了)。
负面的9条如下,让我们看看一个生在异国的青年,在中国看到的是什么?
1,在杭州是表姐夫的朋友请我们吃饭,广州是叔叔的朋友请我们吃饭。他们共同的特点是热情,好客也爱炫耀,大家交流的是哪个哪个他们熟悉的朋友调到哪里升官了!或是股票套牢了!
2,咖啡店里,你会听到有人大声对手机说,自己如何忙,新上大项目几千万。某某人已经搞定。生怕没人会听。中国人在公众场合大声说话,不顾及他人的习惯还是与六年前一样。
3,公交汽车里男女青年在议论他们公司领导的“那个小蜜——”,同事某某“那个德性——”
4,我们后来在每一个被人请客的宴席上,都发现一个规律:每个人的谈话重心,最后都要集中在座位上那官大的,或是掏钱买单的人。当官员,商人,文人在一起时,官员是中心,其次是买单的商人,点评时政是文人。(中国人请客讲究座位,座位体现身份)。在商人请客的时候,他对他需要的客人极尽讨好之能事,哪些请来作陪的,捧场的,反过来追捧商人。
5,有钱的女的,都背“哭泣”包包。有钱的妇女还挺着大肚子去香港生宝宝。有姿色又有文化的年轻女子,包括演绎名人,她们是官场,商场,公关场上的点缀,我的同学是给英国商家,负责大中华市场的,她说她想不到自己很会喝酒,其实她是“被喝酒的”,在酒桌上,专家,学者喝酒是弱项。我的表哥因为会喝酒,总代领导喝酒,虽然被提拔了,可不幸得了脂肪肝病。
他还说中国男人,在筛子面上的大都有这个通病。我回来问父母什么是“筛子面上”他们也说不明白,我妈妈专门打电话给我表哥,表哥解释后,告诫我妈妈不要让我回国工作。他说像我这样傻傻的,回国再读三年社会大学,都无法学会中国的潜规则。啥潜规则,我让妈妈再请教表哥,妈妈这回却说:不懂更好。
6,公共场合还是大声喧哗(和六年前一样),这是我们最不习惯的。人人都“牛逼”,到处都是叼着香烟的男人。女的把自己打扮的想去做婚礼伴娘的人。
朋友见面先抽烟吹牛,然后一人买单大家吃饭,喝酒。送礼不用提东西了,代金卷一张,放进一本时尚杂志里,先用手机发信息,暗号照旧。
7,去同学父亲的工厂,发现有不少童工。他们被大人使唤,没有人怜惜他们。尤其在工厂,上级对下级说话都带有人生攻击。受攻击的人再把不满的情绪带到班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米虾,米虾吃泥巴。
到处可见人们的眼神一个功能,从上往下看是蔑视的,不屑一顾的目光,从下往上看是仰视的,谄媚的目光。尤其是我在网上认识的富二代小黄,他人非常真诚,但我不喜欢他父母。他父亲是局长,在家他怕他父亲,因为他父亲不会笑,说话少但他和他妈必须听他爸的。他妈对我们很好,可看到他父亲的司机和下级马上就换了一张脸——
8,你不能太绅士,否则你打不到出租车,上不了公交车。有爱心的人开车,总在让别人,别人一次也不让你。在那里你不能太实心,因为你对人好,人怀疑你有事求他,利用他。
9,坐飞机,男人有事没事故意指挥空姐,拿水,递酒,总想揿铃叫人。
三个实例:为什么会是这样?
一,我们去农村看太爷爷,见一对老夫妇背了许多的东西,我们停车请他们上车,他们慌张地跑起来避开!
一位妇女抱个婴儿,手里还还推着自行车,我们上去想帮她推车,她的眼睛很复杂,没有谢谢,只会摇头。
二,总在没有茅厕的地方,想找茅厕,因为到了中国,肠胃总出状况。
三,见前面有个妇女钱包丢了,我们跟在后面喊她,她越走越快,后面有个男人跟上来,让我们先把钱包收起来,然后说有话要对我们说,他让我打开钱包说:我们分吧。我们不理他,继续追那妇女,可她拿了包,不谢一声,还瞪眼我们。
我看到这里,禁不住笑了。我想对她说:
1,因为背东西的人,很少看到有人会为他们停车去帮他们,当她看到你们年纪轻轻的,笑嘻嘻地下车来,她的习惯思维可能会想偏了?!
2,温哥华的空气好,食物安全,国内众所周知的原因,你们当挑那些正规的饭店就餐。有人去中国回来对我说,她的经验是先喝醋,后吃饭。我认为,没有那么夸张。从心理学看,媒体报导的地沟油,黑心奶粉都“心理暗示”了我们。飞行十几个小时,水土不服,也有客观的原因。
3,如果你跟他分了,那女人才会回头啊。为什么?因为他们是团队行骗。你们包里只有200元,他们会说是几千,他们自己不找你,请来警察叔叔来找你们算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