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家的孩子过年时都是初一早上穿新衣服,出去拜年,而我们家孩子年三十就穿上新衣服了,我妈每年都让我们年三十就穿上,而我们也高兴提前一天穿上过年的新衣服,穿上就不舍得脱下来了。
(看中国配图/网络图片)
小时候我们家是在黑龙江那边一个林场子里,我们住的地方只有一条路通向外面,离能买日用百货的地儿有18里路。每年到年根儿底下,我爸就骑着自行车去买一些年货回来,并且给我们姐妹仨一人买一枝过年要戴的头花,就是那种人工做的特别鲜艳的那种假花,现在根本没人戴那个了,还给我们姐妹仨买回扎辫子的彩色头绳,给我弟买回花炮。
到那天下午,我们姐弟四个就忍不住跑到路口站那儿等着。我们往往会站在路口等很久,终于看到我爸骑着自行车从那边来了。等我爸越骑越近,我就看到我爸头上的绒线帽子上插着三枝鲜艳的头花,是怕把花压折了,我爸就那样头上插着一枝枝鲜亮亮的花一路骑回家来。小时候每年都是这样。
现在想想那时候那么盼着过年,真挺好的。可现在过年却……”
我闭着眼睛,脸上和眼皮上敷着温呼呼的黏黏的海藻面膜,静静的躺在那里,听着隔床的女子操着一口不太浓重了的东北口音,音色软软润润地跟她的美容师小婧娓娓道来她童年的这一幕。因为有好几次周末晚上的这个时间都碰巧跟她一前一后来这里做美容,所以从口音我听出她是被这里人都叫作王姐的那个,而且知道今年已经45岁的她,事业有成,是一家保险公司的副总。身材高挑的她,皮肤光滑细嫩,保养极好的样子,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将近10岁,讲话声音柔柔的,外表看上去倒很像江南女子。
躺在床上听着她刚才讲到自行车上的爸爸头插鲜艳的花枝向他们姐弟四个骑来的那一刻,我的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暖的东西,恍若在看一张泛黄了的老照片时忽然响起了那种清远悠扬的口琴声,感觉那个久远了的温情瞬间美得让人想落泪。
这些已经渐行渐远的温暖的童年记忆,真的是最美最美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