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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报载:一位父亲重金聘请保镖每天护送他的儿子上学,儿子上课时,保镖就坐在警卫室,以便随时可以出来“护驾”。这真是令人感慨,天下父母心,谁舍得自己的孩子被霸凌呢?但是这位父亲不了解,更厉害的霸凌是语言上的羞辱,是人际关系上的排斥,而这些都是保镖帮不上忙的。
有位妈妈说,她的女儿无故被老师骂了一个早上。女儿认为自己没有做错,坚持不哭,结果老师说:“我骂了你这么久你都不哭,你到底有没有廉耻心?”女儿忍到回家才大哭,说她拚命忍住眼泪,是因为她不愿屈服于老师的权威和无理。从此,这孩子就不喜欢上学了。
霸凌可以发生的地方太多了,我们以为温暖的家,其实也是一个场所。许多父母因为孩子成绩不好而怒骂或羞辱孩子。上次我去香港演讲,正好寒流来。晚上十点半,有个小学生在街头徘徊,我的朋友用广东话问了他半天,后来叫了一辆计程车送他回家。朋友回来跟我说,这孩子考不好,不敢回家。因为早上出门时,妈妈说了一句:“考不到一百分,不要给我进家门!”孩子就真的不敢回家了。孩子的天真令人心疼,也叫人感慨亲生父母竟说得出这种话来。
其实,要消除霸凌,需要家庭、学校、社会三方面的通力合作。父母在家中要做好榜样,讲话不要语带讥讽,不要以成绩作为孩子成就的唯一指标,更不可以用爱作为威胁的条件,说“考不好就不爱你”之类的话。我们的父母很势利,功课好就有笑脸;功课不好,品行再好都不屑一顾。现代的孩子很像古代的苏秦,未佩六国相印前,回到家,妻子、嫂嫂都不下织布机,连饭都不煮给他吃。
父母也不要动手打孩子。最近有一个爸爸说,他三岁的儿子在地上耍赖,让他很火大,于是就把儿子抓起来揍了一顿。第二天,幼稚园老师打电话来说,他儿子在学校打人,边打还边说“看你敢不敢”,把他吓到了。
英国的布鲁姆爵士(Lord Brougham)说:“如果一个人学到的东西可以擦掉,那么孩子在幼年时所学的东西,要用一生的时间来擦;而从老师那里学来的学问,不到一周的时间便可以完全清除。”
学校是孩子一天花八小时生活的地方,非常重要。老师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几米说的好:“小孩火大时,大人保持冷静;大人火大时,小孩赶快逃命。”
霸凌有三个层次:身体、语言和忽略(physical, verbal abuse和neglect),忽略一个孩子,不理他、排斥他,是最严重的霸凌。
曾有一个孩子有过动倾向,母亲就为他报名舞蹈班、美术班。老师受不了这个过动儿在班上的骚动,便告诉同学:“不要理他,把他当作空气。”这句话的杀伤力很大,孩子反而更会去骚扰别人,以引起注意。
其实,父母应该让孩子多运动,利用运动时所产生的多巴胺,来弥补过动儿大脑中多巴胺的不足,而不是把孩子送去上才艺课,这样不但折磨孩子,也折磨老师和同学。
社会的责任在提供孩子良好的生长环境,政客和媒体要自制,政客不要用打架、辛辣的语言来博取上镜头的机会;而媒体也不要拍这种镜头,让他们得逞。模仿是最原始的学习,孩子是上行下效,媒体不可以推波助澜。
总而言之,一个孩子要靠保镖才能安全的过一天是国家之耻,家庭、学校和社会都有责任。请每个人将心比心,共同把消除霸凌的责任担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