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有近百万的人们每天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居住在地下室或旧的防空洞里。目前,北京市政府出于安全问题的考虑,从2月1日起将禁止地下室出租居住。这些以农民工为主的地下居民将何去何从?
在北京的东部矗立着一座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在大厦入口的后面向左走,再往右拐就是电梯。30岁的齐书涞(音译)每次下班回家时,就是这样绕着房子,走过通向自行车棚黑暗的坡道。
从那里往下走几个台阶便到了一个居民地下室。在狭窄的走廊里,天花板上挂着一个裸露的白炽灯泡。这里到处飘散着湿衣服和食物的味道。地下室左右两边是一个挨着一个的窄门。这里就是齐女士居住的地方,还有约一百多个和她一样来自贫困省份的农民工也住在这里。如果描述齐女士的房间,是这样的: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大概只有六平方米。一个床垫放在地板上,房间里推着一些衣服,这就是所有的了。
齐女士说:“我觉得在这里很好。说句心里话,我们能在北京找到一个安身之处已经非常高兴了。”齐女士是一名清洁工。她的收入每月约1000元人民币。这个收入已经远远比她在老家甘肃省农村挣得多。但是由于北京一直高涨的房租和物业费,齐女士根本在北京租不起一个有窗户、带厕所的公寓。而这个地下室的房租每月大约300元。
走到走廊尽头,公共厕所旁边有一个自来水龙头,这是住户唯一可以盥洗和洗衣服的地方。因为怕引起火灾,做饭是绝对不允许的。紧急出口在这里根本找不到。齐女士说:“通常我们就吃一些方便面,或者在外面找一家便宜的餐馆。工作一整天回来,累得也不想做饭了。”
大约有上百万人和齐女士一样,生活在北京的地下室或者旧防空洞里。他们一般都是清洁工、门卫、服务员、洗碗工或街头小贩。这些人来到北京寻找机会,被当作廉价劳动力为这个约有两千万人的大都市的经济发展做着巨大贡献。也就是这样,中国贫富差距越拉越大。
这些地下室的房东一般通过中介出租房间。齐女士的房东是一对来自河北省的夫妻。他们管理着地下室里的60间房间。他们说,为了挣钱,他们把以前脏乱的地下空间整理出来,把房间隔开出租。他们还在入口安装了一个监控摄像头,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监控地下室的情况。房东说:“我们这里有互联网和手机网络。所有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出钱。我们非常注意有关的安全保障,禁止使用电热毯和电水壶。因为我们在这里投入了很多资金,所以不能出现一点火源。”
北京政府对欣欣向荣的地下租赁市场容忍了多年,但如今宣布要开始整顿。去年上海高楼火灾事件后,政府认为,这种布局封闭而且混乱的地下室是存在火灾隐患最高的地方。从2月1日起将禁止地下室出租居住。这也就意味着将阻止农民工在北京居住。这些不见天日的农民工担心他们的未来到底在哪里。齐女士说:“我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办。如果开始执行这项条令,那我们只能回农村老家。我们真的不知道在北京我们还可以住在哪里。”
第一批旧防空洞的清理已经开始执行。住在大厦下面地下室的这些农民工估计,他们很快也必须从这里搬出去了。齐女士说,北京最便宜的房租也要1000元人民币。这比她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