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11月24日晚上,安徽省凤阳县凤梨公社小岗村西头严立华家低矮残破的茅屋里挤满了18位农民。他们签署了一份不到百字的包干保证书。其主要内容有三条:一是分田到户;二是不再伸手向国家要钱要粮;三是如果干部坐牢,社员保证把他们的小孩养活到18岁。正是这份被穷逼出来的包干保证书,衍生出了20世纪80年代初的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最初叫作,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的才是自己的。那么会不会剩下哪?农民们不去管,反正也是没有,不如试着干。一试下来,尝到了甜头,于是各类专业户出现了,万元户出现了。
对农业资源的破坏性利用与农业污染
在眼前利益驱使下,为了取得高产,化肥和农药成了不可或缺的投入,而且是盲目的大量的投入。农产品从此不再有机,农业生产条件也随之恶化,土壤质量下降,水源污染,水质下降。同时毁林开荒,过载草地,也成了扩大生产的必由之路,其直接生态后果是水土流失,山体滑坡,资源耗竭。根据中国的官方统计,到2009年1月,水土流失面积达356.92万平方公里,并且以每年180万立方米的流失量挺进。造成耕地减少,江河淤积,旱涝加剧。
为了寻找新的生计,农村剩余劳动力则转向了城市。但是城市的消费成本太高,撇家舍业的滋味也难以容忍,一些人把工厂建在了农村,于是以生产农业生产资料、农产品加工,以及廉价的生活用品为主的乡镇企业出现了。伴随着乡镇企业生产发展的是耕地的被占用,农村资源的低效利用,以及土壤、水源和空气的污染。无论是农业还是乡镇企业,他们发展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多赚钱,以满足温饱。至于资源与环境,他们无暇顾及,也不懂怎样保护,等发现和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环境污染严重的地区出现了癌症村,怪病镇,民不聊生。
对工业资源的竭泽而渔与工业污染
中国的工业化走的是一条对资源的超强度、低效利用,以及损害环境的技术发展道路,是一种拼资源、牺牲环境的粗放式发展道路,对工业资源的竭泽而渔与工业污染是工业发展的巨大代价。突出表现在GDP的增长在很大程度上依靠资源的低价格与高消耗来取得,能源消耗增长快于经济增长,能源不足与能源利用效率低下并存。
资源短缺性危机将长期存在:具备安全生产能力的矿井产量只能满足国内煤炭需求的一半,导致矿难频发;中国已经超过日本成为世界最大的铁矿石进口国;对进口石油的依赖性增大,已经上升为石油安全问题;水资源不足与水质下降并存,地下水超采严重。
2005年,按“环境可持续指数”(ESI)排名的144个国家中,中国排在倒数第14位。存在着严重的土壤环境污染,水污染,空气污染问题,二氧化碳的排放量位居世界第二。
资源与环境代价到底有多大?绿色GDP知多少?
中国科学院虚拟经济与数据科学研究中心历时2年多完成了2005年中国经济增长过程中的资源消耗损失、生态退化损失和环境污染损失的货币化评价,得出的结果是中国当年经济发展的资源环境代价高达2.5万亿元人民币,占当年中国GDP的13.5%。这是注水的GDP减去缩水的损失额而得出的数据,实际值远比这个高。因为通过实地考察的资源与环境,中国的与发达国家的没法比,而这个数值却可比。
发达国家普遍采用绿色GDP来衡量经济增长,即GeGDP的值等于在现行GDP核算值的基础上,再减去以下两项数值:一项称“资源耗减成本”(这里讲的资源主要指土地、森林、矿产和水),另一项称“环境降级成本”(是指因环境破坏引起环境等级下降而应计入的成本。绿色GDP的公式表达为:
GeGDP = GDP - 资源耗减成本 - 环境降级成本
公式中,GDP易算,成本难算,专家们采用了反推法:例如,使黄河变清要花多少钱?恢复一片原始森林要花多少钱?如果做不到,那就是价值无限。中国付出的是普遍的、长期的资源与环境代价,环境的恢复在很多情况下不可逆转,在这种巨大的资源耗减成本与环境降级成本下,绿色GDP在这种情况下呈负值,这种发展方式从长远看真是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