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时期,毛氏关注的是阶级斗争,在一场接着一场的专政性运动之中,使对其灾难性的政治、经济、社会政策的批评胎死腹中。教育则以"培养无产阶级接班人"为幌子,让人们无从就师资、校舍等问题关心教育。因此,毛氏(华氏)统治30年,农村教育满目疮痍。其基本情况是:生产大队负责小学教育的校舍、设施与师资,名副其实的"民办教育",连教师也被称之为"民办教师";50年代一代人基本上是文盲与半文盲,60年代一代人勉强接受了小学教育,但其文化程度多数处于半文盲水平;农村小学校舍大多数是危房,部分小学连课桌椅也缺乏,基本上没有体育器具,有的小学备课本、粉笔也得精打细算。中央大员胡启立1984年视察江西省宁冈县,发现那里是"黑屋子,土台子,泥孩子",泥砖坯做桌椅、讲台,夏不避雨,冬不避风。
毛泽东时期,事实上贯彻着"读书无用论",尤其是文革期间,甚至戴眼镜也成为了"阶级敌人"的标志,学校搞所谓学农学工学军,语文课本则成了"毛主席语录"的连载,数理化被忽视,代之以搞什么"三机一泵",英文则以河南一个学生自杀的遗言"我是中国人,何必学英文"传达到全国。与破旧的校舍、残缺的校具配套的是,文盲充当老师,学生毕业了仍然文盲的现象比比皆是。
1978年以后又经历了30年。20世纪80年代、90年代,及21世纪最初8年,农村教育最头痛的校舍危房问题始终走不出迷宫:年年公布通过新建、维修等方式解决了多少面积的危房校舍,但下一阶段的危房统计,往往未少反增:因为工程的"豆腐渣" 质量。2008年汶川地震,校舍豆腐渣导致多少无辜的花季学子死于非命,这权益纠纷至今没得到令家长满意的"说法"。
1985年《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规定基础教育由地方负责、分级管理。1986年《义务教育法》规定"义务教育事业,在国务院领导下,实行地方负责、分级管理。"由于"地方" 的概念不明确,在地方政府自利性的驱使下,省、地、县、乡层层下压,最终把义务教育责任推卸给了村,村分摊给农民。当时筹资的途径是向农民收取"村提留"、"乡统筹"和"教育附加费"。一部分农村农民实在太贫穷,提留、统筹不了多少,附加费也收不了多少,因此这些地方的村小学更加破败不堪:危房,顶开天窗,墙壁有洞,缺少课桌椅,惨不忍睹。
1986年《义务教育法》要求在20世纪末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简称"普九"),要求改善学习环境。随着20世纪末的逼近,1992年国家教育委员会发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实施细则》,要求省级政府做出实现"普九"规划,市、县政府制定具体方案并实施之。《实施细则》规定了给予未达标的责任人行政处分的惩罚手段。《湖北省普及九年义务教育评估验收办法》规定,校园面积标准是生均小学不低于24平方米、初中不低于27平方米;校舍面积标准是生均小学5平方米、初中9.5平方米。"普九过关"的沉重包袱压在相关负责人肩上。全国乡镇平均债务1000多万元,其中一部分是"普九"的丰功伟绩,当时中西部大多数县还上演过对教师"欠薪"的戏剧。
湖北省监利县周沟乡,上级要求兴建完全小学18所,原书记李昌平向县上报了建设15所的计划,遭到了严厉批评。因此,李昌平根据当年现有学龄青少年数,做出了1995~2010年1~7岁人口模型,据此科学核算,周沟乡每年生源在250人~220人之间,实际上全乡建设6个完全小学就足够了。尽管有此模型,李昌平仍然受到了省督办组的严厉批评。顶着压力,李昌平最终还是仅兴建了8所小学,因而被上级扣了"不重视教育,政治上不成熟"的帽子。在长官意志的鞭策下,全国绝大多数乡镇仍然按照上级要求兴建了那么多完全小学,欠下了至今未偿清的债务,留下了豆腐渣工程的隐患,以及"人去楼空"、闲置废弃的浪费。湖北省长阳县1995年1月至1999年6月为普九欠债2285.26万元,至今拖欠1780万元,危房的阴影始终摆脱不了,仅2006年就投资300万元维修D级危房。
计划生育的强力推行,以及农民外出务工,导致了20世纪末、21世纪初农村生源剧减。以湖北省长阳县为例,1998年义务教育阶段学生79141名,2008年就下降为42799人。这意味着满足79141名学生的校舍近一半被闲置。长阳县先后建立了76所希望小学,目前仍然办学的仅18所,另外58所或村委会办公,或让村民种庄稼、养猪养鸡,或者任其一片荒芜。
1985年,中国内地农村有小学83万多所,至2007年,仅34万多所仍在运行,48万所农村小学被停办。最糟糕的是20世纪90年代"普九"兴建的农村小学,债务没有偿清,危房没有"转危为安",维修费在继续支付,学校却由于生源太少不得不撤销、空置。
中央集权的党天下体制,导致全国农村教育的"一刀切",政策犹如圣旨,基层官吏盲目地执行。毛泽东简直是以知识分子为敌,视教育功能单纯的一个"洗脑"。毛氏一心一意地坚持国家资本主义路线,把农民打入"农奴"的地狱,生死也不顾,还管你有不有文化?邓氏以来,全心全意地走官僚垄断资本主义道路,名义上的"义务教育"搞了20多年,却通过教育乱收费搜刮民脂民膏,美其名曰的"普九"运动,典型的一个中央出政策、农民买单的挂羊头、买狗肉的欺骗行为。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县乡财政与农民负担》课题组2001年发表的调查结果显示,农村义务教育的投入,乡镇负担78%,县负担9%,省地负担11%,中央负担2%,而乡镇负担的78%基本上转嫁给了农民。
2006年开始,滞后整整20年之后,中共名义上开始实施"真正的"义务教育了,取消了学费,陆续取消杂费。现在的问题是:小学自然是招收小学生的,接受6~12岁的学龄儿童,如今离校远了,怎么办?中央政府、省政府、市政府、县政府可没有定政策、出计划、施行动解决这一问题:寄宿制小学的校舍投资、生活辅导教员、心理辅导教员的配备,寄宿费是公费还是家长缴费,等等,都没有个"说法"。
呼和浩特张五四先生给媒体的来信中说:90年代的农村小学撤并,是几个村集中为一校,近乡镇的村则集中到乡镇政府所在地,"那一年我国对农村中小学实施第一次撤并,村里上学的孩子只好往乡里赶","几个孩子在婉蜒起伏的山路上匆匆走着,他们最小的不到7岁,最大的也刚刚10岁。他们是赶着去上课。早晨去,下午回,每天来回十几公里。"2005年,"又听到农村中小学撤并的消息,农民的孩子要到县城上学了","那一年春天,我在呼和浩特一个远郊县城里走访了一条街,这里的居民家家都有出租房,租房者都是农村来上学的中小学生。许多房屋低矮阴暗,小的住五六人,大的住十几人","小学生不要家长来陪读,他们的负担就更重。尽管国家减免了学费书本费,还有了伙食补贴,但一个学生一年的伙食费依然要花去大约1000多元,如果加上交通、租房等费用,一个中学生的花销大约2000元左右"。
那没有"陪读"经济条件的呢,无奈只有一个"辍学"了之。内蒙古约60万小学生辍学,15%的初中生已经辍学。
失学,辍学,大量的农村少年儿童因为贫困与教育质量低劣而被迫放弃了学业。1986年至2000年间的15年间,1.5亿农村贫困儿童放弃了学业。平均每年1000万。而当前,在前两个原因之上,又增加了一个小学距离远的因素,失学、辍学的悲剧仍然在千千万万个农村家庭上演。这就是世界上最大比例的文盲在中国的原因。这就是共党折腾农村教育的悲惨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