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系里的教授每年有一次官方聚会,大家抽出一天的时间凑到一起吃吃喝喝,顺便讨论一下下一年度系里的工作安排以及制定相应政策,比如资金的运用,人员的招聘,招生的方向和标准等等。这一点和国内的设置不同,国内大学没有行政职称的教授并不直接参与系里的政策制定。
今年聚会时,布朗校长因为工作繁忙,匆匆赶来时已是午餐时间,诸位教授正松松散散地排起一条长龙领取自助午餐。
看到校长进门,不甚熟悉的人和他点点头致意,熟悉的也就:"HI,Dr。Brown"打个招呼而已。
布朗校长自己走到队尾,和其他人一样老老实实地排队领饭,期间和前后左右相熟的人聊聊天,说说无关紧要的话。领到饭后,环顾四周,已没有空位,自己走到远处找了个空座座下。
下午的讨论会,他也未以领导的身份作指导性发言,只是听众位教授高谈阔论系里的事,后来大概还有别的事,和组织者打了个招呼提前走了,走的时候悄悄离开,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要说起来在医学院这一亩三分地里,他是绝对的一把手,整所综合性大学的二把手,来到基层,即使不是检查工作,也得有点前呼后拥的架势吧?吃个三明治还要亲自排队,连个让座的人都没有。
在美国这个官当得真是没有什么威风。
想起今年夏天回原单位,过去的同事已当上了学校的副校长,当我当面喊他名字的时候,被其他同事在后面使劲捅了一下。回头同事郑重其事地告诉我,你要喊校长。另一位下属学院的院长被我当面喊了名字,当时就愣了一下,可能很久没有人当面叫他名字了,他已不习惯。
下属毕恭毕敬、唯命是从的态度,是海归要回国找的感觉之一吧?
我还想起以前住在加拿大温莎市时的一件事。
那时温莎有个房地产开发商在郊区造了个人工湖,绕湖建了一个开发小区,风景秀丽,房子又大又好,当时我有两个朋友买了那个区的房子,两家都是男的当工程师,女的当会计,属于中产阶级。
当时能看到湖景的房子会贵一些,也比较抢手,远离湖水的就会便宜一些,我上面提到的朋友买的都是临湖的房子。
当时该市的市长买了该小区一进门的那栋房子,房子的位置既看不到水,又临近大路,属于小区里地角最差的了。有时周末去拜访朋友,会看到市长大人穿着大裤衩在浇花,割草收拾前后院。
因为他是搬进小区最早的一批人之一,小区边建边卖,进进出出的人,不管是住户还是买房子的人都知道市长住在第一栋房子里,就有人怀疑房地产商利用市长给房子销售做广告。
那么市长为什么要给人作这样的广告?他买这套房子时是不是从开发商那里拿到了特价?许多人质疑这个问题。
据说市长在某个场合就此问题特别作了说明,还己清白。
温莎市的规模在加拿大也能排进前十名的,这个市长的官不算小,可当的挺窝囊。
在新建小区里买房子怎么着还不买个地角最好的?最大的?
房子不上讲究不说,还要被人指指点点,无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