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题目进入您瞳 孔的时候,请勿误会,它并不标志下面的短文,是一番理论表述。 这是我这个政治上绝对不合格的党员,几近60年来,视听所及的范围之内,诸多亲历与见闻整合后,化生出来的顿悟。
几近60年来,在没有外侵的情况下,国无宁岁。无论是农村村民,还是城市市民。绝大部分 人的日子,是在征伐式的运动、与运动式的政令之中度过。一个运动连接着一个运动;一道政令替换着一道政令。“休养生息”一词,对大部分中国人来说,是那样陌生。 镇反肃反、捉右派、大跃进、全民大炼钢铁、实现无铜户、办公共食堂、除四害、入初级社、初级社转高级社、敲锣打鼓成立人民公社、四清、批判三家村、大破四 旧、文化大革命、夺走资派的权、早请示晚汇报、学大寨、学雷锋、学习小靳庄、学毛选、全国学习解放军、普及样板戏、大讲革命故事、忆苦思甜、赶社会主义大 集、莺歌燕舞、割资本主义尾巴、批林批孔、反击右倾翻案风、揭批四人帮、拨乱反正、查三种人、推广联产承包责任制、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批红眼病、搭台唱 戏、学特色理论、动员下海、工人下岗再就业、批判法轮功、美化城市、学习三个代表、构建和谐社会、落实科学发展观等等、等等。运动名称之多,政令名目之 繁,使民众像被一个狂癫病人驱赶的羊群,无法悠闲地吃一口草,无法安静地喝一口水。随着党内权力斗争中对峙力量的此消彼长、彼消此长,社会上的许多事昨是 而今非,昨非而今是;生活中的许多人昨红 而今黑,昨黑而今红。终至是非难言、贤与不肖莫辨。不惟十几亿老百姓被运动搞得晕头晕脑,被政令弄得无所适从,就连中下层党体系内的头头们,与为中共专事 吹喇叭的“乐工”队伍,也“转弯”不迭,“换调”不及,诚恐赶不上“形势”,错用了“提法”。
国无宁岁,也给不少 高智商者提供了外迁的捷径、致富的机会。“员”升“长”的如雨后春笋;脏官酷吏呈几何级数上升趋势。在平民中,则在成批量地制造着刁民、病民、灾民、 游民、赌民、贼民。具有普世性善良、正直、诚实品格的人,不断被一党专权的社会边缘化。许多善良、正直、诚实的人,挣扎在多种生存危机的威胁下。特别是在 “硬道理”下失了房、失了地的万千市民和村民,他们无业可就,无家可守,欲哭无泪,欲告无门,更是苦不堪言。
在“以阶级斗争为 纲”的时候,还有“地主”、“资本家”、“右派分子”、“反革命分子”等人群担任专政对象。“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来,专政对象无声地扩大了,已扩大到了 普通的寻常百姓。一些无非是想用真、善、忍构建自己价值系统的老百姓,也成了专政对象,而且所遭铁手腕之铁,益加瘆人。说起来,大陆中国是人民当家作主的 国家,政府是人民政府,军队是人民军队,公安是人民公安,法院是人民法院,警察是人民警察,报纸是人民日报,所有的党政干部都是人民公仆。但是,不说别的 是不是能由人民作主,就说公仆,有几个是人民任用的?公仆们既不由人民选举,又不受人民监督。相反,人民只能听公仆的话,跟公仆走。如此当家作主的人民, 跟光绪作皇帝有何区别!
真实的世间法则是, 当一党专权使最高的社会荣誉、大量的社会财富集中在党内人的名下与手中时,这些党内人的荣誉欲、利益欲,不但不会感觉到满足,相反,不满足感更比普通人强 烈百倍。人类历史证明,人的欲壑愈填愈大。正如耿直的陈毅诗中所言:“谁不爱权位,颂歌飘飘神仙乐;谁不爱粉黛,爱河欲尽犹饥渴”。一党专权体制所诱发出 的党内权要人物们的无尽人欲,能不转化为“不是你便是我”以至“有你无我,有我无你”的内讧冲动吗?伟人再伟还是人,人性的劣质部分,根本不可能靠“共产 党员的修养”自行凋谢。任何党内,围绕权位和利益的斗争,都无法避免。在草民变为公民的情况下,如果有两个党或多个党进行权力角逐,公民和社会还可参与评 判,在评判中使对峙弭息。而中共一党内部的权力争斗和利益争斗,草民是无能为力的,因而只能是斗罢一场又一场,争完一轮再一轮。大陆中国60年来的波荡不安,震源大多来自中共内部。这是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江泽民的三个代表之 一,讲“中国共产党始终代表了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是吗?一个重“革命”轻人命,重党性轻人性,重政权轻人权的专权集团,一个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利益集 团,可能为人民的根本利益着想吗?人类今天最基本的常识,就是生存利益靠生存权利来保障。一个没有公民权利的普通人,能保住他的生存利益不受侵害吗?
中共如要真的代表中 国人民的利益,便应加入世界性的民主潮流,结束孤岛般的一党专制,还权于民,让人民选择自己的代理施权人。倘使能如此,也许才真正无愧于“伟大、光荣、正 确”呢
(这是一位在共产党 内担任相当职务的政府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