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女子劳教所凶残洗脑纪实(四)

作者:张亦洁 发表:2006-11-21 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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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接到六篇经文

《法正人间预》这篇经文发表后,在阴霾蔽日的大陆中国,犹如荡起一泻千里的滚滚洪流,他以排山倒海的磅礴大势朝着旧势力的羁绊呼啸而来,这洪流冲进了女子劳教所,令邪恶紧张恐惧。然而对大法学员则成就了三大队后来集体觉醒的契机。

这几天,我又被放出来,在前后左右监控下跟随大队全体人员去食堂吃饭。长条桌,两排人对坐,一排六个人,我被夹在中间。大家坐好等着一份一份发菜,每人两个馒头,也有人要三个馒头,每人一碗菜。我依旧是一个窝头和几片咸菜,我早已经淡然处之这种迫害下的不同。我不认识对面几个人,她们不断的到期走,又不断的来。等那只窝头推到我面前时,她们便知道了怎么回事。这是一种无言的警示,无非是再折磨一下我的承受能力和杀一儆百。

我吃着窝头时,偶然抬头发现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当我随着人群走出食堂,在过门帘的瞬间,我的口袋上有一只手掠过,我若无其事的走下台阶,把双手自然的插到口袋里,我捏住了一个小纸团,我的心狂跳起来,我抑制住满眼的泪水,我知道那是师父的经文。

我盼黑天、盼深夜。终于,我在书中展开了那张字条,借助昏暗的灯光读出师父的这篇经文《法正人间预》(2001年12月9日):“正法行于世间,神佛大显,乱世冤缘皆得善解。对大法行恶者下无生之门,余者人心归正、重德行善、万物更新,众生无不敬大法救度之恩,普天同庆、同祝、同颂。大法在世间全盛之时始于此时。”

我任热泪滚滚而落,一切痛苦、一切孤独寂寞,霎时烟消云散。我哭啊,恨不能放声大哭……

我警觉着恶警巡更的脚步,一遍又一遍的读着师的这篇经文,任泪水洒满衣襟。几遍读下来便熟记在心。我如同置身佛光普照、法正人间的辉煌、殊胜之中。
劳教所每一个真修弟子无不激动、感慨万千,恨不能奔走相告,振臂欢呼。

我身陷囹圄却在寸步不离左右的监视之下,一天收到了六篇《法正人间预》的经文,让我激动不已。我的掩饰不住的幸福和喜悦,让隐藏在我身边最深的一个犹大发觉了而被她告密。所幸我的理智和警惕使我没有向她透漏任何一个名字。

邪恶们惊恐不已又气又恨,她们如末日临头一般疯狂的、铺天盖地的“搜监”,淘金式的搜查我们所有的行囊物品和身上的每一个角落,可是那时我们早已把经文铭记在心了。

她们一无所获便转而对她们所怀疑的人进行筛查。焦×又先拿我开刀。这天她突然问我:“张××,李敬义传给你经文了?”

我心中一惊,立刻警觉,她又要整人了。我平静的毫不迟疑的说:“谁看见了?有人证吗?有物证吗?”

焦×虚诈又咄咄逼人的说:“她已经承认她传给你经文了!”

我不依不饶的说:“那你把她找来,我们当着你的面对质,如何?”焦气恨恨的走了,结果几天没有下文。

李敬义是某广播电台播音员,焦×一直认为她假“转化”,是在三大队被焦×牢牢盯紧者之一,无奈邪恶抓不到把柄。

一天,焦×示威般的告诉我:“张××,李敬义拆我台,在大合唱的诗朗诵中她故意出错,使三大队落选,我把她送集训队集训了!”说完看着我呵呵呵的冷笑着,那意思是警告我,我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得死。

她毫不掩饰的道出她的狭隘和狠毒,使我惊讶,当一个生命没有了善念而又无视法律时,她灵魂中恶的一面便无限膨胀而不可遏制了,那时就是人性和良知的泯灭而不可救药。

此前,她曾不止一次的要挟我说:“张××,其他大队的“重点人”早被送集训队了,我告诉你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我认为你有希望,才一直把你留在队里。可你老不转,那我也就没办法了。”

说起集训队,人人都认为那是个不死也要扒层皮的地方。这次,她又拿集训队敲打我。

她始终打压学员中所有她认为危险的人物。她恐惧学员的一切正信正念,她更恐惧学员的醒悟。她使尽所有的阴谋手段,利用所有的可以利用的犹大和刑事犯为她作恶,以期保持住她一直领先于同僚的高“转化率”。她死死的盯住“重点人”、“假转”的、“半半拉拉”的和有醒悟迹象的学员和新学员,她采取各种不同的手段分而治之。当《法正人间预》经文传出后,对我她便另有了安排。

焦×何以如此邪恶?除了大法弟子明白的原因外,还因为她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前科”。

从2000年上半年起,中国的劳教所敞开大门,大批大批的关进大法弟子。当时焦×所在的三大队也接下了史无先例的第一批学员。焦×这个邪恶小头目策动学员中的李丹、姜建荣等邪恶的犹大在全国范围内首起率先搞起了罪孽深重的“转化”,并迅速付诸实践。她们歇斯底里的乱法,煽动学员“转化”。她们说:“如果我们这样修(指“转化”)错了,我宁可形神全灭。”就这样,在邪恶的大环境下两股恶势力纠合在一起,从“转化”一个人到一个班、再到整个大队的蚕食、蔓延,渐渐汇成一股浊流,遍及劳教所而后迅速冲向全国各地。

李丹、姜建荣、高建新等一系列人等成了焦×手中的王牌犹大,出所后而又成为劳教所的常客,为辅助焦×的邪恶“转化”而招之即来。这几个人被焦×多次召回,均不止一次的与我对阵,那种毁人的种种邪悟歪理让人无以言表。每次对阵后犹大都高叫“遗憾”而不得不离开我。

在初期这个过程中,犹大以歪理文攻“转化”,攻不下来的焦×便逐步的发明种种折磨人的手段而施行武攻“转化”。公开的一套一套对付大法学员的邪恶手段,如前所述逐步完备;背地里还有另外一整套办法的暴力”转化”。焦×所在的三大队因而成为女子劳教所“转化”率最高的大队,她本人也因此成为这个邪恶群体的急先锋而为劳教所一霸。

焦×对大法、对所有大法弟子犯下的滔天罪孽,已无法偿还。

十四. 站起来

我不知道三大队那次大觉醒的详细过程,但我亲身经历和当时身处环境下间接和侧面感知的片段枝节,告诉我那场正与邪的恶战有多残酷和悲壮。

一天晚上,我突然被管班叫到二班,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我进去时大家都已坐好,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不知叫我来干什么,我悄悄坐好。大家开始轮流发言。这些学员的发言让我惊讶和感动,她们正信正念毫不掩饰自己的观点,揭露和抨击天安门自焚事件,针对诽谤师尊的各种污蔑,她们大讲真相,坚决否定。我霎时明白,秘密酝酿已久的大觉醒已经拉开了大幕。

发言还没有完,管班的脸被扭曲了一般、怒容满面的制止并要挟大家住口。这些学员大部份都是宣布或准备宣布“四书”作废的学员,这其中除有三人依旧坚持犹大立场外,其余全部旗帜鲜明的捍卫师尊和大法。

一次又一次延期的集体大觉醒终于揭开了序幕。我心中涌出无比的感动和一种莫名的悲壮。我迅速搜索那几个很好的学员和焦×认为假转或半半拉拉的那些学员,可是她们一个都不在座,是在外班还是被恶警关起来了?我不免担忧。大家表现这么好,我高兴不已,希望她们坚强的面对未来的严酷,坚修到底。
会没有开完就被强行停止。管班出去汇报。一会焦×怒气冲冲的从各班调出几十人,分四个角落坐在大门厅里。她自己就象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不知她是因为二班的讨论情况出乎意料、还是因为整体情况都象二班使她怒火中烧的。她狂躁不已,乱轰乱打,又含沙射影的说了一大堆让人费解的话,综合一点就是:有人策动“翻车”(声明洗脑作废),“翻车”没有好结果,希望不要跟着跑,……然后躺在大厅的长凳上铁着脸怄气。

几十人无声的坐在那里。我朝四周人群扫望过去,里边有我不认识的人,也有邪恶的犹大在内。我关注的、恶警认为的危险人物仍旧一个都不见。门厅里的人只占全队人数的三分之一强,那些人哪去了?我想,这次觉醒的人数不少,所以焦×如临灭顶之灾一般狂躁,邪恶怎肯使所谓的“转化”前功尽弃,怎肯淫威扫地,怎肯到了手的名利再丢掉呢。

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我明白这是邪恶在示威,在搞集体“熬鹰”,我替大家捏把汗。我愿每一个大法弟子都能顶住压力,坚强的迈出这一步。大家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我和每一个学员对视,有迎着我的目光交流的,有躲开我目光低下头的,是什么样的人看到我的眼神就能在她心中得到什么样的反馈。

深夜1点多了,焦×开始陆续点人回班。几十人点到黎明,大门厅里寂寥人稀,到最后只剩我和另一位学员。焦×在凳子上虎视眈眈的不断的盯着我。她坐起又躺下,如烙饼一般翻转了一夜。可见她内心的焦灼和狂躁。我知道她最后又把矛头指向我,但她抓不到我任何把柄。我的心平静如水,闭着眼睛雕像一般坐在那里背经文。

天大亮了,熬了整整一夜。焦突然大叫:“张亦洁回班!”我最后一个被送回班。

一天,我被突然叫出来,跟随大班学员到离队50米之遥的接见楼,大家坐在最大的会见厅里织手套。我被安排坐在靠窗的最里侧。我本不允许出房间,吃饭都是别人送来,今天却让我随集体活动,我感到奇怪。

大家坐定后,焦让小哨指挥大家唱歌。大家唱了一半就没声了,小哨不甘心又开始拉歌,突然,歌声中我隐隐约约听到喊叫声。一会歌声稀稀拉拉,再也唱不起来。大家静静的织,没人讲话。焦×在过道上来回踱步。突然我又听到隐隐约约传来惨叫声,我的心立刻抽紧了,我辨别声音传来的方向,惨叫声又一次传来,我断定那声音是从三队方向传过来的,我注意的看了焦×一眼,她也听到了惨叫声,她一步窜到窗前。这时惨叫声越来越清晰,大家都听见了,互相紧张的对视着。

焦×赶紧和另一管班说了什么,那管班出去后不久,就再没听到惨叫声。我顿时明白了,她们调我出来,全队清空是要对那些觉醒的学员下毒手。焦×想用歌声掩盖惨叫声,却还是暴露了她的罪恶。

这次三队大规模的集体觉醒,直到我出所后,才了解到这次集体觉醒的学员一共有八九十人,给邪恶造成了极大的恐慌,震动了所内外、北京市劳教局上上下下。焦×和副队长槐×面无人色,提出了辞职。

但邪恶给她们撑腰、充电打气疯狂反扑镇压,上边责令全劳教所行动起来,把宣布“四书”作废的学员送往各大队突击攻坚“转化”、分而治之。同时男警进驻三大队,整日守在大门厅里示威。而焦×和槐×九天九夜没有睡觉,疯狂的镇压毒打宣布“四书”作废、表示跟随师父坚修大法的所有学员。

这期间,在所谓“感化”我的小范围生日会上,副大队长槐×从外队领回了一名本队觉醒的学员,焦×让她当着我的面念了她再次被“转化”的再次邪悟保证。焦×得意的看着我,她认定我参与策动了这次觉醒,是最幕后之人。她在向我示威和展示自己的胜利。同时找来一帮学员和我座谈。此时我才知道邪恶把大部份觉醒的学员都遣送到外队攻坚“转化”去了,这个学员是被再次“转化”后接回的。我的心被深深刺痛,我为她惋惜和难过。我不知道最终究竟有多少学员坚强的走过来,我的心悲壮的翻滚着,十分的难过。我不能忘记这那个最痛苦的黑色生日。

觉醒的学员承受非常大,邪恶的焦×拿出所有对付我的办法迫害这些学员,逼迫她们收回声明,再次“转化”。她们从吸毒大队抽调吸毒卖淫女,看管折磨这些学员。焦×在会见楼私设牢房非法关押、毒打,逼迫这些学员收回声明,同时她在队部启用了一间封闭的密室,人称“小黑屋”,在这里昼夜非法关押、毒打学员,只给一点点吃的、不许睡、不许上厕所,使用种种暴力手段。被关的学员被折磨得大小便失禁,“小黑屋”又脏又臭,漆黑一团,任何毒打声、叫喊声外边都听不见,小黑屋”成了酷刑室,罪恶在这里疯狂的继续着。后进劳教所坚定不“转化”的郎东月张力前等大法弟子同样陷入焦×的魔掌而受尽折磨。

有一天,半夜一点钟,恶警关闭了所有楼道的铁门,两个恶警和五六个吸毒犯打手残暴的毒打大法弟子郎东月,并禽兽般的对郎东月进行性摧残,恶警穿着高跟鞋拼命的在郎东月身上跺……

一天上午,天气很冷,恶警焦把全体学员拉到操场上织毛衣。将近四个钟头回宿舍后,三班的房间里一片狼藉,满地鸡骨头,满地水,五个刑事犯围打一个陶姓学员,暖气被打漏,陶的胸腹部被打坏,不敢呼吸,阴部严重损伤……

和我同期进所的大法弟子徐梅等人,她们身上留着焦×给施电刑的伤疤。更鲜见的是焦×把电棍交给吸毒女刘(凤琴),唆使她向大法弟子施暴。电棍本身是有法规来约束的,电棍使用的对象、什么情况下使用电棍,使用它的电量、时间等,都有严格规定。可是这个具有法制约束的电棍成了焦×手中的烧火棍,而随意所用。

三队觉醒的学员,经受了严峻的考验。三大队的焦×是出了名的邪恶,学员们没有生死度外的勇气是走不出这一步的。在后来的日子里,只要邪恶一打人,就把大家连我一起带到户外,北京郊区的三、四月份依然是春寒料峭,大家在户外常常是一冻一上午或是一下午,而那些觉醒的学员经受的则是生死考验。

然而,不断觉醒了的大法学员战胜自我,不断的走出来,坚强的面对邪恶、面对暴力,义无反顾的修正自己,在哪里跌倒了,就在哪里顽强的站起来!

十五. 出口的劳改产品

大约在2002年4、5月份的时候,就是我被送集训队之前,我被放出来一段时间,大约有二十多天,焦×把我放出来的目地是,要我接触学员,好给我凑材料送集训队。这段时间我和学员一样被强迫参加了奴工劳动,我也由此了解了出口劳改产品千真万确的存在和它昂贵价格里面的廉价血汗,使我痛识前非,颇为悔恨。

在大操场上,全队八个班各居一方围成圈,每人手上飞快的织着毛围巾,听说下午老板早早来取货,可是还有很多条没织完,各班便把快手挑出来集中突击。

我身边坐着两个人等着我完成手上的最后一条毛围巾。我以最快的速度织着手里的活,当我结好最后一针交出去,方仰起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才得以伸展一下一个姿势坐了几个小时的身躯,我使劲伸着僵硬的手指,活动了好一会才恢复自如。

在劳教所里,因为我不“转化”她们让我干遍了劳教所里的活:包筷子、糊鞋垫、勾帽子、织毛衣、掏垃圾、洗厕所、洗脏衣服、挖树坑、织手套、织毛围巾、打扫卫生等等,别人干的我要干,别人不干的我都要干。这些活源源不断,给劳教所创下很大的收益。而我作为这群劳作者之一的严管对象更尝尽了这种在监管强迫之下的非人的辛劳。

一会,小哨又拿来一批新活,同样是织围巾。大家象机器一样又开始做工。

这里一有活就是急茬。全体学员早上六点起床干活,早饭后一直干到中午十二点,下午从一点干到六点,晚上从七点干到十点。冬季夏季时间偶有调整。活忙时便中午不休息,晚上则要干到十一点甚至更长。特别是织毛手套,毛衣这些为外贸出口赶时间的活,尤为辛苦。

老板对质量要求极高,因为这些毛活都要出口。比如干了一天,几十副手套交货却没有一副合格的,全部退回修补或是重织。老板门前坐等,恶警就延长时间,不管老少,加班催讨,这时就没有什么作息时间可言了,中午照样干,完不成定额就被罚夜里加班,甚至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睡觉。

有一天,我突然两眼对面不见人,长期精神和肉体的折磨以及长期饥饿、营养的极度缺乏以及眼睛被打伤过等原因,加之白天黑夜的超负荷劳动,我的眼睛突然看不清物体而极度模糊,开始我以为是光线暗,或是织黑线手套的缘故,便改织白手套,但用白线依旧模糊。很快我对面看不清人了。眼睛看不清,编织的速度一下子落到最后,我便被罚。

副大队长槐×把我叫到大门厅,逼我连夜赶活补定额。深夜我站在大门厅里两眼昏花、万分疲惫的凭着感觉勉强的织着。这种惩罚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因为即使我完成定额,我也只能在下半夜2-3点至5点之间睡一会。每到睡觉的时间,我都是穿着衣服,穿着鞋子,拉过被子搭在腰上,两个多小时后这一夜就过去了又该起床干活了。后来,有不少人也视物不清,即使这样,我们仍被逼迫织毛衣,而且毫不减少劳动量。

这就是劳改产品,无公平、无道义,劳作者支付无偿的精神和体力,比资本家原始的疯狂积累时期的占有不知贪婪多少倍。就拿手套而言,它手背拧花,巴掌大的面积工艺并不简单,一副手套分三部份完成,有人专织腕边、有人专织手掌、有人专织手指。我专织手掌较复杂这一部份。我的定额是一天必须织好四个手掌,谁完不成定额夜里继续织。

质检要求十分严格,要达到出口标准,十个指头要求完美无瑕,但是我们的不合格率却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几乎是统统返工。就这么费工费力的一副手套,手工费居然只有一元左右,不知是劳教所瞒了我们,还是老板就这么黑。而厂方质检的工人却坦率的说:“这手套摆到大商场要四五百元一副,出口则要一百多美元一副。这就是劳改产品的“特点”吧。那么多钱都进了谁的腰包?难怪美国人对中国的劳改产品直跳脚。这使我想起一件往事: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昔日我作为一名政府官员,为“国家的利益”(中共的私利),为祖国的名誉和尊严,曾就美国政府对我们“以劳改产品出口”的指控与他们打过文字战,我们矢口否认我国有劳改产品出口。我为祖国的尊严和利益而大声疾呼、高喊冤枉,从我手中迅速的编辑好我们的所谓“调查反证材料”,迅速上报国务院并发往各有关部委和驻外有关使领馆,统一口径据理力争,堵住了美国人的嘴,为“祖国”赢得了所谓的“尊严”。

然而,现实终于让我清醒了,让我重新衡定以往,昔日国家利益的捍卫者,如今迫为阶下囚,就在生产劳改产品,并且累得直不起腰身、伸不直五指,两眼昏花对面看不清人,这个玩笑开得不小!

我觉得脸上有无名肿痛,有一种被玩弄被人抽了嘴巴的感觉。往事不堪回首……

十六. “对你能做的、不能做的、我们全做了”

拳脚加身,昼夜无眠,日晒寒冻,饥渴常年,黑发变白,脏衣烂衫,笑对邪恶,佛法在心间。

我成了焦×的一块心病。上边把我交给她(我最初在一大队),她憋足了劲地玩命“转化”我,她十分希望我能在她手里被熔化掉,那将是她的功劳和资本。可是我却一直不能使她如愿。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与“包夹”等人的长期接触中,我逐渐的知道了,从李岚清、到国家机关党工委、到外经贸部、到劳教所对我的“转化”层层关注,虎视眈眈,一再指示,要想尽一切办法使我“转化”。因此焦×费尽心机,使尽手段。她一次又一次组成攻坚队,一次又一次失败。她不断的重整旗鼓,变换方式再来。可以说毒打,关禁闭,各种肉体折磨,精神折磨,各种形式的洗脑乱法,她都统统用尽了。软的硬的、阴的、阳的,明里暗里能做的不能做的她都做了。

终于有一天,焦×气馁的毫不掩饰的对我说:“张亦洁,对你能做的、不能做的,我们全都做了……。”

我接过她的话说:“可是你知道你们这样做的结果吗?”她心虚的睁大眼睛看着我,我平静的说:“我告诉你,你们所有做的这一切,只能使我越来越坚定,越来越坚强。”焦×语塞。

焦×知道她的恶行就差没端掉我的性命,但她同时也深知,即使端掉我的性命也拿不走我的信仰。

其实焦×何曾没有端掉我的性命呵?!多少次暴打何曾不是取命;连续十八个昼夜无眠的折磨和连续四十二个昼夜更歹毒的摧残,一次比一次猖獗,她又何尝不是来取命;那无尽无休的昼夜的“车轮战”,一拨接一拨的犹大乱法,那又何尝不是来取命!那是真真正正来取命,取我生生世世的命!

在四十二天禁闭的某天深夜,恶警指使两个刑事犯包夹把我拉出室外冷冻,逼我在院子里跑,严冬的深夜我衣衫单薄寒风刺骨,那时我已被威逼、昼夜不眠的站立了足足一个多月,这期间各种逼迫折磨早已耗尽了我的体力,我已没有力气带动已站得粗肿无比的双腿和肿胀硕大的双脚。我跑跑停停,包夹连推带拽,不断地踢打着。当我实在跑不动时,吸毒女张速疯狂出手一拳砸在我的太阳穴上,只听“咔嚓”一声,是清清脆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我后脑着地“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倒在水泥地上,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一个闪念:这下完了!我瞬间眩晕……

好久,当我意识又回转,被大胖子张翠芬拉起来时,我本能的拍拍后脑晃晃头,人居然好好的。

我手抚太阳穴,这一拳太重了,打太阳穴是要人命的,我明明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却毫发无损,我再抚摸太阳穴,不可思议的是连疼都不疼;再摸后脑勺怎么摸按都没有任何痛感,就象打的不是我。在我而言这种事情很多。

在这种精神和肉体同步折磨的过程中所展现的神奇,早已使我感受到:大法给予我生命的无限耐力!大法给予我战胜一切艰难困苦的坚强意志!超常的大法带给我超常的承受力!

当年,唐山地震的调查报告中,报道了一个压在废墟中十五天的女性奇迹生还的事例,称她超越了人体生命的极限。在这次旷日持久的对大法弟子七年多的迫害中,无数大法弟子早已挑战了现代科学认定的人体生命极限,不计其数的大法弟子以绝食绝水抗议迫害半个月一个月、三个月五个月甚至半年以上,这在七年多的迫害中毫不鲜见;在种种非人的折磨下连续十八昼夜,连续四十二昼夜站立不许睡觉,伴着其间的种种折磨,我都超常的坚强的走过来了。我们何以如此超常?我们都明白是师尊时时刻刻用功能在演化我们的本体,在看护着我们,替我们承受着。我能走过魔难已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实际上邪恶的焦×早已端掉了我的性命,只因有师尊的看护,我今天才能活着走出那座魔窟,使她们的一切失去效力。

焦×对“转化”我彻底的失去了信心和希望。她害怕我,我的存在对她就是威胁,对学员就是鼓励,真正认识到这一点时,她便再也不敢留我。这时是2002年的6月份,也是我在三队整整一年多之时。

6月28日这一天,我被突然叫到队部,一进门我愣住了,教育科长史×和一男警一女警共三个人,他们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在等我,屋里居然没有三队的人。

史×朝我高声宣布,说我策划李惠霞醒悟,传播经文,我要受处分集训一个月,当场押送集训队。我斥责她们的欲加之罪,让她们拿出证据来,她们却无言以对。

本来宣布处分都是本队的事,由大队长宣布之后由管班送人到集训队。而对我,焦×兴师动众,找来科长,搞得象法庭宣判,不知出于什么恐惧,还找一男警一女警当场押送我,而她和三队的人却都躲得远远的,谁都不露面。

当我被押解走出房门时,我突然看到了躲在门外的焦×迅速闪到门后,刹那间当我们四目相对时,写在她脸上的是心虚、恐惧和可怜,她的眼神让我突然十分可怜她而至今都不能忘记。

从那天起,我彻底的离开了这个折磨了无数大法弟子、恶贯满盈的焦×和充满恐怖暴行的三大队,出虎口而又入狼窝。从此我被长期非法关押在集训队。

在集训队的队部里,跟在后面押送我的副大队长槐×心虚的问我:“张亦洁你恨我们么?”我看着她平静的说:“没有你们我修不成!”(出所后,通过学法我意识到这句话是非常错误的,是对邪恶迫害的承认。)槐×愕然。

十七. 迫害中的觉悟

我突然悟到该正正自己的环境了。我断然抛书弃笔停了365天,天天一篇心得体会的强迫性的精神迫害。邪恶规定我不交心得体会就不许睡那点觉,我就被迫写了一年多。

当我砸断这条枷锁后,邪恶质问我,为什么不写心得体会,我淡淡的说:“过去被强迫所写,现在不想写了,很简单。”邪恶居然默默退下。我如同揭去了心头一块石头。

我再次审视我一贯的“大善大忍”。亲身经历曾使我不止一次的闪过疑问,对邪恶迫害的这种承受和忍耐是不是助长了邪恶,让她们更加猖獗。那次除夕前夜的阴谋暴行,事后我不是没想到制约她们,但我所处的环境我认定没办法控告她们。我被24小时寸步不离的监控,即使写控告信也要交到她们手里,形同废纸一张,都出不了大门。我思想中认定了这种环境我自然就冲不破它。最使我震撼的是继那次阴谋暴行之后,恶警指使黄萍对郎中月的更加残酷的迫害。我有种负罪感,我对邪恶的“善待”使她们更加疯狂。这时我第一次深深的意识到了我的偏颇而为此难过不已。

刚到劳教所早期(2001年初),那时我们的思想正置于当时整体修炼中所认定的邪恶环境中个人修炼阶段,所以我以“大善大忍”承受着一切非人的精神和肉体上的种种迫害,拿走我什么都行、拿走生命也行,就是“转化”不行。全身心地守护着心中的师和法,以生命相抵的承受着暴力“转化”。连恶警焦×也说:“张亦洁是吃什么苦都肯,受什么罪都行,就是“转化”不行。所以她对我最后的哀叹竟然坦率的道出:“对你能做的,不能做的,我们全都做了。”黔驴技穷之后,她一纸欲加之罪把我押送到集训队。在这里我继续承受着甚至某些方面更重的承受着身心迫害。做好扣的“转化”过场;让人啼笑皆非的无端指控竟编凑了一纸十个月的加刑延期,等等等等。

被送到集训队时的我已锻就了铮铮硬骨,而难能可贵的是我在法上明白了。我学会了象大男子汉那样把眼泪和痛苦吞下去,在法上理智清醒起来。在这里我有时间思考来之不易的片纸经文、诗歌,在冥冥之中师尊的启悟下,我从法上得到了提高,从自我修炼中走出来,在魔难中修正自己。

在集训队后来的日子里,我正念正行,心中清醒,讲真相转化包夹,给她们灵魂里展现一个全新的世界,重新认识自己;我对不许“重点人”买食品公开提出抗议;我站在筒道里大喊:“为什么不许‘重点人’打亲情电话?!反对迫害!”我以这种办法让“重点人”都知道,共同抗议;我对邪恶安排正值传染期的肝炎病人给“重点人”值班的情况,向大队长提出抗议,明确指出这是迫害;我对众目睽睽之下挥手打向喊口号的大法弟子的邪恶,义正辞严的要求惩治打人者;我抵制集训队播放犹大王义的谤师谤法的录象带。凡此种种,“重点人”心灵相通、互相配合,大家的整体环境得到改善,允许了买食品、挂电话,撤走了全部肝炎包夹。我体会到我们是整体,只要我们整体正念正行,我们就会开创一个正常的环境。

十八。 惊恐 萨斯

一场人称“萨斯”的瘟疫,从地球上某几个点悄然蔓延,它的突发,极强的传染性,极高的死亡率,极短的发病至死亡期,而不知病因又卡不住源头的这种神秘的病毒使全世界惊恐万状。如果说人群中还有处乱不惊的人,那就是法轮大法的弟子们。作为修炼人我们清楚那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不管什么瘟疫都和我们没关系。所以当天空乌云翻腾、病毒滚滚的时候,看到劳教所惊恐的排班、撤退、集中,里外人心惶惶时,我心中平静如水。

然而目睹窗外慌乱撤退的人群,联想到人类最终的劫难时也涌出无限怅然和救度众生的紧迫感,而这次“萨斯”何尝不是对人类的警告!可是又有几人清醒、几人觉悟,……

我正想着,门突然被撞开,教育科一女警突然闯进来,女警的一张娃娃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惊恐,她冲口便问:“张亦洁,你对这萨斯是怎么看的?”

我笑着说:“我师父说‘人不治天治’,这就是天治!神在警示人类。一切邪恶之人、一切对大法行恶的人都必将遭到恶报。如果你没有对大法和大法弟子行恶,没有谤师谤法,你认可真善忍宇宙大法,你根本用不着害怕,你会平安无事。总之,不管是谁都将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时机一到早晚都要报,谁都逃不掉。”女警静静的听完后,调头离去。

我不了解她的内心,我也不了解她对大法弟子是否做恶。听完之后她心中自己衡定吧!如果她没对大法和大法弟子行恶,而心怀善念,她决无生命之虞。不论是劳教所还是监狱内外,对一切人都如此。对大法和大法弟子行恶的人如果你立即放下屠刀,真心忏悔,弃恶从善加倍偿还,我的师父会使你的生命有转机。那些至今仍在作恶的人群,各种机构中行恶的运作者、指使者,仍旧一意孤行的话,等待这些生命的结果是“必遭天谴”!

当人类仍不警醒,人仍不反思自己,依旧无尽的作恶,那时的萨斯就不是今天的警告人了,而是对大法所有善恶的终结大兑现。当人还有醒悟的机会,还有反转的余地时,希望人能够把握,不要使一切悔之晚矣!

然而,作为大法弟子,萨斯的到来,也使大法在某些人的心中再次定位。如果说萨斯在筛人、警告人,那么,对大法学员又何尝不是。

有学员进劳教所后,承受不住严酷的洗脑“转化”,而写了“四书”。她”转化”宣布不修大法后,出现病业状态而被送进集训队的病班。难能可贵的是后来她冲破魔障,勇敢地站出来宣布“四书”作废,坚修大法。

一场萨斯,不知唤出了她心中的什么执著,她对法的正信正念再次倾斜。当萨斯过后,一切重归平静,生活又恢复了她原来的秩序。劳教所大院外面集中的警员解除了隔离,撤回家的又来上班了,排班重又恢复以往。一切仿佛不曾发生,仿佛大势已去。为了早日结束这梦魇一般的日子,她再次写下“四书”,向邪魔缴械,因而获得提前两个月的减刑回家团聚去了。

人间的萨斯没能使她正念思考,她心中的“萨斯”却再次了断自己的宏愿,希望这样的学员奋力赶上来,不再迷茫。

有些学员在法中患得患失,把修炼当儿戏一样,形势好点就转回来,形势严酷就再转到邪恶那边去,在劳教所里左右摇摆,四次五次的翻来覆去。如果这样的学员最终仍不能在法上清醒、坚定起来,加倍弥补,那么心中的“萨斯”将彻底地夺走这种学员的一切机会、一切希望。

惊恐萨斯带给人们“惊恐”,也带给我们深刻的警醒和思考。

十九. 法轮大法是正法!

没有钟表,没有日历,我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日。初期还掰掰指头算算日子,但是,伴着这些没日没夜的折磨,我已不再关心时日了。可是今天我觉得象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心中不安。

我又想起昨天浇地,那位“重点人”向我暗示什么呢?因包夹不离左右,我到底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她向我暗示什么?想告诉我什么?

早晨打饭要全体出班,报完数,唱完歌再回屋吃饭,筒道里一溜长队从南到北,我在队尾。我心中有事,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前面一溜长队的动静,我刚刚报完数,突然听到队伍前面一声高喊:法轮大法好!法轮大法是正法!

我立刻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我鼓足了劲刚要喊的瞬间,突然看到有人朝喊口号的人抡过去拳头,重重击在她的后背上,我在队尾大喊一声:不许打人!法轮大法是正法!

我确信那喊声惊天动地,我身前身后的包夹都惊呆了。大队长贾×突然大喊:“全部回班!”。我眼看着,一群吸毒女包夹和管班揪着喊口号挨打的“重点人”陈某簇拥着去了队部,通常会有一顿暴打。

我进班后两个包加还在发愣。要在以前她们会疯了似的扑上来拳打脚踢。她们就是被派来干这个的。可今天她们却像被控制了一样,都失了职,也一句话都不说。

嗵、嗵、嗵!大队长贾×推门而入,严厉的质问我;“张亦洁,你想干什么?!”我说:“我不想干什么,就是不许打人!我抗议打人!打人是犯法的!你们把她弄哪里去了?”

贾×说:“她喊口号就是违反纪律!” 我说:“那么打人的人是不是违反纪律?!如果您处分喊口号的人,那也必须处理打人的人。我看您怎么解决今天的事情,我拭目以待!”

贾队长一时无话、生气的转身走掉。

一会,管班赵队长推门而入,她辩解的冲我说:“张亦洁,我没打人!我没有打人!”我心中一惊,转而平静的说:“我没说你打人,我没有具体看清打人的人是谁,但我清清楚楚看到有人抡出拳头打陈某。如果处理陈某,我也严正要求处理打人者。”赵队长离去。

我决定不吃饭,我看着饭静坐。我想,我必须把握住这件事情,必须声援陈某,我说过,我要拭目以待。我相信贾队长和管班在监听、监视器里听到看到了这一切。

一会,管班赵队长又推门进来,她说:“张亦洁,陈某什么事都没有,没再有人打她,也没给她处分,就在队部坐了一会,现在已经回班了。”

我不信。“让我怎么相信你?”我说。
赵一脸诚恳的说:“真的!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她正在班里吃饭呢。”
我断定她说的是真话,我说:“好!那我相信你。”
赵嘱咐说:“你也吃饭吧。”就离开了。

晚上看新闻,我在“八卦阵”里看见了陈某,她还坐在老地方,安然无恙。我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二十. 出所

(一)走大刑

我离解教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解教的时间原是2002年9月,加刑10个月后变成了2003年7月。

很久,集训队就散布出一种说法:只要不“转化”就延期加刑10个月,加了10个月到期仍不“转化”就“走大刑”,意为从劳教所直接送进监狱,据说曾有人就这样被送进监狱。

这些话不管是真是假,对我不起任何作用,我对此漠然置之,谁也别想在我这里钻空子。原本有的学员一直都做得很好,真是风里雨里都走过来了,但最后临解教前被邪恶以延期和送大刑相威逼,钻了学员向往自由的空子,临出所时终于被“转化”了或写了不该写的东西。

五月的一天,一个“重点人”到了解教的日子,她清晨五点钟被带走了。不久就传出话来,说她被送大刑了。下一个就是我到期,而我之后又有至少六人相继到期,因此邪恶还要抓住最后一次机会向“重点人”施威,以延期、走大刑相威逼,达到使其最终“转化”的目的。

不管往哪走,我静观她们这场戏怎么唱。只剩十天半月了,也没有人过来找我。眼看日子近了,只剩几天了还不见动静。“重点人”都在暗暗关注着事态发展,大家都盼望我能回家,我能回家她们也都没问题。

不管我去哪,我把还能穿的衣服、生活日用品送给善良的包夹和偷偷转送给劳教期长的“重点人”。离到期日只剩三天了,这天上午我正在看书,筒道里突然有人喊:“张亦洁出来!”我放下书走出门来,管班张×带我出了大门,我奇怪不去队部去哪里。

我问张:“去哪里?”张说:“一会就知道了。”

她带我直奔会见楼,上了二楼客房,她打开一个房间让我进去。忽然有一群男警大约4-5个人,在我进房间的刹那从我身旁闪过,迅速下楼。我吓一跳,女所本来就少见男警,一下出来一群想干什么?我猜测着。屋里还有一个女警,显然两个人都是“陪”着我的。我想:她们还想再来一次禁闭么?

我对她们说:“为什么又把我关到这里?再使什么招法逼我都没有任何意义。”

张说:“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在这呆两天,然后让你回家。”

“让我回家把我关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连放人都不能光明正大?!”突然我明白了她们是秘密放人。

半小时左右,那几名男警肩扛手拎,把我所有的行李用品,统统拿上楼,堆在门前的走廊里,然后鱼贯下楼而去。我看着脚下这堆行李,连库里不要的东西都给拿来了,显然他们清库了,我设想着他们为我收拾东西的场景:四个男警突然闯入女舍,所到之处立刻严阵以待。连我不要的东西统统拿走,以展示我被送大刑,人已被先期押走。四个男警意为监狱来接人,因为大院里除了升旗几乎从不见男警。以此警示其他“重点人”:不“转化”就走大刑。他们很会演戏。

正常出所是头一天晚上就开始收拾东西,不要的物品都堆在筒道里统一收走。第二天早上等家人送来衣服就在队部换上,由管班送出大门。在院子里和大家隔窗挥手告别。

这又是一场走大刑的做戏,所以她们突然把我叫走关在这,再悄悄的放出去。她们早早扬言“走大刑”,就是要抓住最后的时机以此迫使我们“转化”,即使不转,采取这种办法也不让你好受,而她们也确实得逞过。

我已被隔离,我无法揭露她们的骗局,没有任何办法能把消息传出去,我束手无策。

(二)就怕你得罪了大法

我在走廊里一趟趟的走着,张某问:“张亦洁你在干什么?”我说:“我在练走路”。斗室里斗大的空间被关了近两年半,这种严厉的监禁连“放风”都没有,所以在集训队,如果能被叫出去和大家打一次水,走走路、看看蓝天、透透气那就是“待遇”了。

出去了还要走很多路呵!我迈着轴轴的伤腿走着、想着:真的要出去了吗?真的要结束这梦魇一样的魔难了吗?可是我怎么没有一点激动,却不时的有一种伤感,可是伤感什么呢?我一时无法认定。

透过走廊尽头的门窗望出去,蓝天绿树莽莽苍苍,我能从这里堂堂正正的走出去,是从未想到的结果,每次看着那些学员挥手离开这里,心中深深的为之感慨、遗憾,认定那不是我的路。我常以为我修炼的路会在脚下这块土地上走完,从不曾想过外面的绿树蓝天,仿佛它永远不再。如今咫尺近在,跨出一步就是那大千世界,可它依旧滚滚乌云、夹雷携电。

迈着膝盖哗哗响的双腿,我慢慢的走着,想着,却不由得再次憧憬“法正人间”的那个伟大的日子。

两个管班问我:“你出去怎么办?” 我说:“单位开除我,我就去打工,不开除就去上班。” 张说:“不是这个意思,你能不能写个保证?” 原来如此。我平和的告诉她说:“我不会给你们写任何东西,我怎么生活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如果你们要把它作为放人的条件,那你现在就把我送回去。” 她说:“没那个意思。” 我说:“那就好”。这一天相安无事。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回家的日子。张拿来什么东西让我签字,我告诉她:“对不起,我拒绝所有的签字。” “那这个你总得签吧?”她拿过来我的存款账目,让我签字领结余款。这时我才发现我身前身后有人在对我摄像,还专门照我的脸。我立刻把脸转过去,低下头躲开她,可她又跟过来蹲下照,我转过身体再躲开,她又跟过来。我忽然想起她们会拿这些东西做文章、搞欺骗,说我已“转化”,与干警头对头,瞧多亲热! 我立刻站起身来对她说:“没经我同意,你不要照我!” 她站起身来。待我低头签字领款时,她又对准了镜头。我说:“叫你不要照为什么还照?”
她冠冕堂皇的说:“我这是例行公事!”

我说:“别的学员走你们都不照,你的公事只例行我一个人么?!再说,我被打的浑身是伤、满脸青肿的时候,你怎么不例行公事?那时候你为什么不给我照?!”女警无语这才退下。
这时教育科专门宣布处分的男警女警拿着卷宗走进来,她们打开卷宗摆出审问的架势,准备做笔录。

又照相、又做笔录,这是所有解教学员都没有的程序,他们大概是要对“重点人”立案存档,总之不会是好事,我不能配合他们。

男警问:“张亦洁,你叫什么名字?”我微笑不语。对方若有所悟解嘲的叨咕着:性别、年龄……
“张亦洁你能保证如实回答以下问题么?”
我说:“对不起,我从不向谁保证什么,也从不回答任何问题。”……
我对接下来的一连串的问讯,待之以沉默。
“你犯什么罪错进来的?”女警帮腔了。
我说:“我没犯任何罪更无任何错。”
对方无不讽刺的说:“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说:“那是你们无视法律、践踏法律、滥杀无辜。”
“这么说你没犯罪了?!你的劳教票呢?”对方问。
“你们敢把劳教票给我么!我没有。”

他真的跑回办公室拿来劳教通知书,不依不饶的再次向我宣读劳教通知书上的定论。然后说:“告诉你张亦洁,劳教票上讲,你带着大法资料从长春窜到广州,你犯的是扰乱社会治安罪。法律是严肃的。这是不能否认的,你必须认罪伏法,接受教育改造。”

我说:“既然你这样讲,那就要与你说说清楚:“一、你们说的大法资料只是3月10日以后发表的《强制改变不了人心》那篇经文,是2寸见方的一张纸片插在电话本后页,根本没有任何资料。二、退一万步讲,那篇经文算资料,那么我是2001年1月26日大年初三被你们逼迫离家出走,那篇经文却发表在3月10日左右,所以劳教通知单上指控的“带着大法资料从长春窜到广州”的罪名,我问你:成立吗?!3月15日我和同修走在大马路上突然被绑架,你说我何罪之有?我的劳教票里捏造事实,自相矛盾,难道走在大马路上就是扰乱社会治安吗?!法律就是这样给人定罪吗?恰恰是你们在扰乱社会治安,无视法律,践踏、败坏了法律。我为这种弱智、无中生有、自相矛盾的判罪替你们感到羞耻。你说的不错,法律是严肃的,法律不仅仅是严肃的,法律还是至高无上的,任何一个政党、任何一个个人都不能以党代法、以人代法,凌驾于法律之上。中国的现行法律,哪一条款规定,思想观点与其有异议就判劳教、置你于死地?!还奢谈什么法律!……”

“张亦洁,你拒绝教育挽救,你一贯抗拒改造,不思悔改……”俩人已暴跳如雷,那场面、那恶毒的话语无法再现,我在陈述中他们不断的截堵我的话,嚣张已极。

“你们不是录口供吗?为什么不写?写!把我刚才讲的统统都写下来!你们是怎么教育挽救我的?你们不惭愧吗?我在劳教所里九死一生,你们不要装糊涂!劳教所一边高悬着“教育、挽救、感化”的招牌,一边实施着令人发指的暴行,你们兴师动众的协同学员及学员家属在‘不打骂、不虐待、不体罚’的三方协议书上虚伪的签字,转过身,你们依旧是残酷迫害,无尽无休的毒打、体罚、折磨。你们不仅仅是玩弄了学员和学员家属,你们是拿政府的威信当儿戏、当猴耍!你们是知法犯法,执法犯法……”。

那位男警恼怒的大叫:“张亦洁,我不怕得罪你!我看你今天是不想走了!……”。

“好啊,在你们看来,这是唯一能要挟我的了。今天我还就不走了,你把所长找来,我要他回答我,劳教所里的累累暴行他知不知道?,你们敢不敢承担你们所犯下的这些罪恶!去找!快去!我恭候!”我话语严厉的对他们说。俩人合上大本,怒气冲冲下楼而去。

不回家有又能怎样!俩个管班目睹着一切。我迅速的平静自己,那种视死如归的悲壮在心头又一次升腾起来。

写到此,也在我即将结束这篇纪实之时,我很想说一说那些管班和队长、包括所长,其实在与我近距离接触的两年半里我也感知了有些人本性中善良的那一面。其中有一个队长曾对我说:“跟你们在一起后,我对我家人脾气也真正变好了,我也懂得了很多道理。”我相信那是她发自肺腑的声音。我希望你们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开启和把握内心的善良,放下屠刀,停止行恶,悬崖勒马还有回头路。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对自己的未来负责。在法轮功的问题上无论任何人做了任何事都是必定要偿还的。包括那些善待大法弟子的干警,善恶到头终有报。真善忍宇宙法理将最终衡定任何一个生命。

还有那位男警、女警,包括任何人,我还要说一句,你得罪我没有关系,我仅仅是一个修炼人,我不怨不恨,不记不报。可是就怕你得罪了大法,那可关系着你的生命和你生命的未来,请你们三思……”

所长今早已来过,刚才这阵势他不肯再露面!集训队的大队长赶过来,把我向三大队焦×索要多次的家信转给了我。我打开那早已被他们拆开、日期久远的仅剩下几封的家信,慢慢的读着,心头怅然,慈悲使我感到一切都过去了。

她们居然不断的安慰我,劝我换衣服回家。她们说:“干嘛那么认真呐,好不容易到期了,快回家吧!你的家人,你们部机关党委书记、研究院的院长那么多人都在传达室等着你呢,快换衣服吧。”

在几个女警的招呼下,我终于换上家人带来的衣裤鞋袜,慢慢下楼来,朝着出所的大门走去。

走到楼头刚一拐弯,我突然愣住了,真是天助!集训队除了“重点人”之外,几乎全体,在管班的带领下和我迎头走了个大对脸。学员们一脸惊讶,那表情分明写着:没走大刑,回家了!两边队长们的表情,别提多精彩了,惊愕、埋怨、懊丧全都写在脸上。就差喊出来:怎么搞的?!真是糟透了!穿帮了!

我则微笑着目视着她们,和她们相背而去……

我回家的消息,十分钟之内就能传遍整个集训队,“走大刑”的欺人之谈将彻底败露。

后记

一天,我在家接了一个奇怪的电话,对方以低沉压抑的声音试问着:“……我找张亦洁。”我回答:“我就是。”对方却缄默不语,良久从话筒那边传来低泣的声音。她说:“我是集训队的××,我参与邪恶迫害你,使你加刑十个月,我对不起老师和大法,对不起你,现在我明白了……”话筒这一边,我顿时热泪盈眶,集训队的那些场景和她们的形象鲜活如生,就象过电影一样翻入我的脑海,可是,还有什么能让我如此欣慰呢!我连声说:“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撂下电话,无声的泪滚滚而落,轮到我也一样是深深的低泣。我全身心溶在一种宏大的慈悲里面,我知道那是师尊的无限慈悲感召了一个又一个走失的弟子,我想到了陈颖,想到了那些迫害中不断觉醒的一份份的网上声明。更想到了那些至今仍在迷途中不知归路的生命。

其实我们是共同走过了这一段心路历程,我们都在师尊和法的博大的慈悲里融化掉了各自的执著和各自的偏颇,走正归正着自己。当我走出劳教所,拿起师尊讲法开始补课。劳教所那种邪恶环境下对正法莫名的期盼派生出我不少执著。通过学法,我全面深刻的领悟了师尊对这场迫害的根本态度;对弟子们如何走正自己的路有了清醒的认识;也明白了自己在这场迫害中的不足和若干亟待加强之处。这过程中是师尊宏大的慈悲首先化解了我的心结。师尊对迷失“转化”学员一而再、再而三的谆谆告诫和“不落下一个弟子”的一等再等、一等再等,深深的震撼了我。起初我心中颇有不平,劳教所里度日如年、漫长岁月的痛苦经历,一幕又一幕的暴行,一张又一张邪恶、扭曲的脸活生生定格在我生命的记忆里。我一边看法,一边含着眼泪对师尊自言自语:“师尊啊,她们还值得一救吗?!您知道啊,邪恶要她们有多坏她们就有多坏呀!”但当我一篇又一篇的读下去,便一次又一次的热泪滚滚。我为师尊和无边大法的伟大慈悲,溶化了内心的一切忧怨和那些丝丝缕缕挥之不去的痛彻……。我的心灵被那种恒久博大的慈悲笼罩、浸透我整个灵魂和每一个细胞,我重又站在一个全新的角度分析这场迫害,看待以往,透视自己。

所以,我最想说的就是:走失的弟子们,师尊仍在苦苦等待着你们的回归。在正法洪势未临之前,师父还在给你们时间痛定思痛;还在给你们机会在风浪里校正船头。但是俗话说: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们不可以熟视无睹师尊不仅再一再二和一直再三再四的慈悲等待。就目前来说,正法洪势的急速推进,使时间越来越接近人类那一伟大的历史时刻,正如此,你们也将越来越少返转的时间和余地了,切不要把你们的醒悟等到风雨之后!如果是这样,那千万年等待的机缘将毁于一旦,那千万年千辛万苦的层层下走将失去任何意义,那一切都将化为瞬间的了结和仅剩下的无尽的追悔!

路是自己走的,方向是自己选定的。所有众生,包括那些行恶者,真、善、忍就在你身边,邪恶也在你身边,良知、道义、善举、恶行都在分分秒秒的衡定着每一个生命,那就是生与死的抉择。即使那些行恶者,你能放下屠刀真心向善,加速弥补,“真、善、忍”不拒绝任何一个善良的生命。

“真善忍”是人类的诺亚方舟,所有警醒的善良生命,他们都将踏上这座生命的航船驶向新生的彼岸。

衷心希望觉醒过来的弟子一路走好;还在迷茫中踯躅不前的学员要赶快醒悟,赶上正法进程,遵师嘱做好“三件事”,不枉千万年的轮回等待,走向最终的伟大回归!

补遗

我是吉林省长春市人。1977年毕业于吉林大学。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国家对外经济联络部工作。1982年国务院三部委合并更名为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遂转入该部工作。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初,被派驻中国驻罗马尼亚大使馆长期工作,任二等秘书。回国后仍在外经贸部(现更名商务部)办公厅工作,任某处处长,直到1999年因坚修大法被迫害。

我于1995年初修炼法轮大法。1999年7月政府非法取缔法轮功后,我因坚修大法遭到长期迫害。在邪恶之首经济上搞垮、名誉上搞臭、肉体上消灭的指使下,在前前后后七年多的漫长时间里,我失去了最起码的正常工作和正常生活的环境和权利,身心遭受巨大伤害,亲人无辜遭受牵连,而这种迫害至今仍在继续。

1999年7月中共宣布“取缔”法轮功后,部机关便开始全面筛查法轮功人员。我因7、21上访和因一直堂堂正正表态坚修大法而受到了外经贸部各种打压、迫害。从99年7月至2002年3月期间,我被外经贸部先后撤销党支部书记并开除党籍;撤销处长职务并降级为最低职员;开除公务员队伍,调离外经贸部机关。

此后,我又因上访和在邪恶威逼下毫不妥协而不断遭受迫害:我先后四次被警方非法关进拘留所。两次被警方非法拘禁在派出所和学校里。我曾被迫流离失所,曾被警方送进收容所。两次被送进洗脑班,强制洗脑。2001年5月因拒绝“转化”而被非法判劳教一年半,劳教期间因拒绝“转化”,又被加刑十个月。

我原本有一个安宁、富裕、和睦的家庭,但是一场迫害摧毁了这一切。监控骚扰毁掉了安宁,“经济上搞垮”毁掉了富裕,忧愤离散毁掉了和睦,好端端的家庭就这样被毁。

在我遭受迫害之后,我的一双儿女于2000年9月双双考入大学,而我被降到最低级职员的工资面对俩个大学生的巨大开支而变得微不足道,全家人的生活一下陷入窘境。特别在2001年至2003年,在我被非法劳教两年多的时间里,单位又停发了我仅有的一点工资,使全家人的生活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我的先生面对经济上的困境一筹莫展。最后,他被迫申请退掉住房,停止还贷。把仅有的一份工资全部用以支付孩子继续学业和维持全家人的最低生活费用。

几年来,全家人艰难度日,饱受骚扰和牵累,苦不堪言。而对我的迫害又波及株连了我长春老家的亲人,他们被兴师问罪,深受牵连。

我的先生一直是我回避的一个话题,长期以来,他饱受株连,面对这样一个强权政府我无法保护他,甚至让他有一份起码的宁静都做不到。

他一直负责我国对欧洲方面的经贸事务,工作十分繁重。即便如此,从邪恶逼迫我“转化”、勒令我放弃法轮大法的那天起,邪恶就把他当作筹码并利用他,甚至要挟他。部领导和我的每一次谈话,都要请他在座,给他施加压力迫使我“转化”。当邪恶对我的迫害达到白热化、不断的拿撤职、开除胁迫我“转化”时,我依旧公开陈述我的立场观点,指出法轮大法是高德大法,所谓的“取缔”是错误的。强权写信派人象宣读圣旨一样,大庭广众之下向他宣读:“你要继续站在张亦洁的立场上,我们在使用你的问题上将有所考虑。”并多次要挟他说:“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你要想清楚,要站稳立场,你不要成为部党组处理张亦洁的阻力和绊脚石……”。当先生得悉我将被劳教,便与部领导据理力争。邪恶就对他说:“我对你的行为感到震惊,我会记住你的表现,我记你一笔帐……”;“张亦洁都不要家了,只要法轮功,你还看不清楚?!……”

2000年4月,我被外经贸部下放到研究院后,就被停止了工作,我一直没有岗位而闲坐,每天打水、扫地、取报纸。我被邪恶打入另册,不断的来自各方面的各种渠道的迫害便再也没有止息。

从劳教所出来以后,我一直遭受单位和居家两处的监控。单位领导说:“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没有“转化”。”我上班,楼下保安强行跟上班车。单位和居家两处电话被监听。我时常被秘密跟踪。特别在敏感日期,我被公开跟踪,保安在楼道里放一张办公桌八小时对我监控。我不能擅自离京,休假或探亲必须打报告层层报批。我不能会客,甚至中午不能在会议室休息。而且我被剥夺第13个月的工资。人人都有的工资普调我被剔除。去年3月,人大政协会议期间,仇恨大法的邪恶积极操作,北京市公安局俩人在我不在的情况下非法撬开我的办公桌进行非法搜查。去年底我又被无理取消干部休假等等。

面对目前全国范围内仍在继续的种种邪恶的迫害,我正告当权者和执行者放下屠刀,给自己留一线生机!善待大法弟子,给自己积善德福报,留一条后路!
我呼吁全世界的正义之士能来关注,声援,制止发生在中国的对无数大法弟子的这场血腥镇压!

我呼唤人权法律!呼唤良知正义!呼吁停止一切迫害!

让我们——全世界的善良人民和正义之士共同携起手来迎接一个佛光普照,神圣光明,幸福美好的新人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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