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十七年来,每逢“六四”,我的内心就充满了悲情和无奈。我悲痛于人死不能复生。于国,无数“六四”英烈们的匆匆而去,给整个中华民族流下了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恨;于家,我最敬爱的父亲的不辞而别,在我年青的心灵烙下了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记得当年我还在国内时,当局曾四处对我的朋友说:“唐柏桥是个很危险的人,他有家仇国恨,他要南下北上,千万不要跟着他跑”。他们无意中反倒点醒了我,从此后我的人生有了明确的方向。我要报家仇解国恨,而最好的办法是结束这个罪恶的专制政权。可是,十多年过去了,我心中的无奈正在逐渐压过悲情。我为“六四“大屠杀发生十七年后黑白仍然颠倒,冤情仍然未伸,“六四”英烈的冤魂仍然无法得以安息而感到无奈!我为从七九民主墙到现在,当年意气风发的民主志士如今都已染上白发,而民主的曙光仍然没有浮现而感到无奈!我为国人被中共专制政权践踏长达半个多世纪仍然如此忍气吞声而感到无奈!我最近时常在想,我中华民族没有亡在成吉思汗的利箭下,没有亡在满清的铁骑下,没有亡在日本军国主义的淫威下,难道竟要最终葬送在马列幽灵手中?也许有人会说,我们曾在蒙古人和满清人的统治下卑恭屈膝地生活了数百年,日本人的刺刀也曾直插中华大地之心腹,而如今统治我们的虽然是共产党,但他们也是中华同胞,因此何来亡国之忧?抱持这种观点的人是只知其面,不知其里。过去虽然蒙古人和满清人分别统治了我们数百年,可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精神和文化并没有消亡,因此才有后来的明朝和中华民国的复兴。而如今马列幽灵假中共之身,对我中华同胞进行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全面毒化和洗脑,他们企图从精神上将我们彻底摧毁,奴化整个民族,使我们整个民族变成永远没有脊梁的奴才和愚民。我们小时候看抗日的电影和小说,知道里面的汉奸或伪军比日本人还可憎,因为他们残害自己的血肉同胞。今天的中共,就是当代中华民族最大的汉奸。如果我们认识不到这一点,我们的民族还有很长一段弯路要走。因此,欲救我中华民族于危难之中,必须首先将中共赶下历史舞台。这一点不仅应成为民运人士的共识,也应该成为所有国人的共识。
十七年了,我们走过了一段不短的人生路程。我们应该对我们的过去有所反思。我们必须承认,我们在从事民主事业的路上走了很多弯路。有些是客观大环境和必然因素造成的,但不能否认,其中也有我们自身的因素。比如说,我们过去是否对我们所从事的事业的艰巨性估计得太过不足、将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一点?我们是否在从事某些活动时,将个人的得失考虑得过多了一点?我们是否总是希望别人多付出一点,自己多收获一点?我们是否已习惯于等待,而不愿做出任何努力和牺牲?我们是否相信,只要民主化到来的那一天,我们就会获取胜利果实、捞个一官半职?我们是否普遍将自己的能力估计得过高?我们是否在反对中共的同时,也在不自觉地使用与中共一样的卑劣手段对付他人甚至自己的同道?我们是否准备好了做文明社会的一分子?我们是否具备了作为这场运动的倡导者应有的修为和心胸?…..如果我们每一个民运人士都能坦诚面对自己,认真地思考这些问题。我相信对我们每个人都会有所助益。
人生是一个过程,我们应该重视这个过程,而不要去苛求最后的结果。有了一个美好而充实的过程,结果如何反而不重要,换言之,一个美好的过程本身其实就是一个最完美的结果;相反,在等待中度过过程,结果再美好也毫无意义。因此,我再次奉劝那些满怀希望在等待胜利果实从天上掉下来的人,赶快行动起来吧,让自己的人生变得美好和充实起来,否则会应验那句古话:“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到那时,一切谋算都是枉然矣。
回顾和反思过去,是为了使我们未来少走弯路。十七年后的今天,我希望能通过反思,在未来找到一条能为社会作出最大贡献同时适合自己的路。我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挥别悲情和无奈,让自己重新焕发激情和振作起来。也许有一天我会选择一条与过去和现在不一样的路,以另一种方式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无论如何,此生此世我都不会放弃做人的尊严和为那些死去的战友讨还公道。我会始终沿着理想前行,哪怕前面的路再艰难。
“路漫漫其修远兮, 吾将上下而求索”。愿死去的英烈早日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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