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否定泛道德化者从历史和现实出发，认为道德替代法律，专制统治在泛道德的外罩下对人们思想言行的干涉压制，阻止了社会的正常进化。他们认为道德只是一个领域，和政治、文艺、科学一样各有各的范畴，不应该有一个高于一切的道德制约的存在。总之，这些人认为道德评判容易被专制统治利用，泛道德与民主社会就是不相容。的确，泛道德化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中会起到相反的恶的作用。当一个国家还缺乏民主法制，还处在人治的时候，道德往往成为统治者镇压人民打击异己的工具。象重视忠孝仁义礼智信耻的中国封建王朝，很多人就是被扣上忤逆这些准则而遭到迫害的。曹操的政敌孔融就是被以不孝的罪名处死的。清代的文字狱也大多是在道德标准的评判下发起的。封建王朝太重视道德，以至将法律也很大程度道德化了。直到毛泽东统治中国后，虽然他名义上是反传统道德的，事实上却以一种" 革命"的新道德对人民特别是知识阶层进行残酷的压迫，跳"忠"字舞，每日向毛酋鞠躬请安，对稍有不敬者，则扣上种种罪名，直至反革命，从关牛棚揪斗到处决，以新道德化的罪名死于毛泽东时代的中国人真是不计其数。而后的历届当局直到今天依然不断以道德名义实行专制统治，象最近兴盛的"八荣八耻"乃至"文明办网"，也难怪许多中国人对泛道德现在如此反感痛恶了。
然而泛道德不过是个替罪羊。以被统治者利用道德实行专制压迫为终结泛道德的理由是荒谬的。不能因为有借刀杀人，就要把世上的刀全给销毁吧？我们要明辨是非。泛道德本身是无罪的。现在有人认为泛道德是越俎代庖，是对民主法制的背离，他们认为只要提倡泛道德，民主法制社会就不可能建设成功。我认为这是以偏概全。关键问题是要搞清泛道德为什么在封建专制社会甚至到今天会产生许多负面效应？难道是泛道德助长了极权专制？如果持这种认识，甚至以为泛道德是儒家文化的根本缺陷，那就是本末倒置。政治体制是制度层面的，伦理道德是精神层面的，道德是全人类共通的属性，虽然它在不同的社会中会显示出其特性。人类共同的道德通行于一切社会制度下，不同的社会制度对于道德的选择利用总是与其统治阶级的利益一致的。所以，每一个社会的道德都受其社会势力的左右。一句话，社会道德是社会权力的变形物，这就是它与人类形而上的自然道德的区别和联系。从此我们可以知道，不是道德控制着社会，而是社会控制着道德。所以社会权力掌握在谁手上才决定着道德效用的正负。
在特有的地理条件下发展出的中华文明所形成的漫长专制社会，这实在是天然因素下的偶然导致的必然。而中国的传统道德即在这种社会中产生并不断演变，且既顺着其趋势又在其范围内影响和改变着道路，终于走过了数千年，专制制度和泛道德都根深蒂固了。所以，中国的历史决定了它不可能向美国那么开放和极端崇尚个性。这也是我坚决反对全盘西化的原因。中国有中国的道路，这道路也不是我们可以凭主观意愿改变的，我们只能顺着中华民族的根走下去，当然是要适合当今之世界。但我与中国当局的所谓走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的思想是全然不同的，因为我知道那只是继续实行专制的骗局，而且那也不是中国历史发展应走的路。中国当然需要民主，非常迫切，废除一党专制，实行民主政治是我们每个中国人绝不可有丝毫迟疑的。这是中国人应有的共识。在这个共识上我们来讨论泛道德化有无在将来的民主社会推行的必要，或者把它废除。
由我上面阐述的，大家应当明白，历史上和今天的泛道德化之所以产生了巨大的负面效用，绝非泛道德本身的罪过。我把责任归于专制制度的邪恶和泛道德的非道德性。任何专制都是压迫，维持压迫除了暴力就是谎言。泛道德即是专制统治者所制造的谎言，它并不具有道德性。试问中国历史上什么时候真正泛道德过呢？几乎没有！以前人们骂的嘴里口口声声仁义道德，肚子里却全是男盗女娼的道学家们有道德吗？皇帝士大夫几个有道德呢？中国民众的道德水准如何呢？现在就更别说了，道德完全堕落了。在道德完全堕落的今日中国，却有那么多人反对泛道德，要终结泛道德，这不是很荒唐吗？其实中国从来不存在泛道德现象，有的只是泛伪道德，中国人就是把泛伪道德认做了泛道德，所以才要打倒泛道德，其实他们反对是的泛伪道德。
我在前面的论述中讲明了道德的效用取决于社会制度，而非相反的道理。为什么中国会伪道德泛滥呢？根源就是专制制度造成的，而不是泛道德导致专制，这个秩序大家要清楚。专制统治不依靠泛伪道德，那就没法维持了，枪炮的作用其实不大。只要击垮了泛伪道德，专制接着就要倒下。没有泛伪道德，就没有"三讲"、"三个代表"、"八荣八耻"这样的假货，就有真相露出来。所以我们对于这样的泛伪道德是一定要打倒的。历史上每次社会的进化无不是对泛伪道德的战胜。维新变法、辛亥革命时期的舆论宣传就是对泛伪道德的揭批，这是大变革的前兆。我今天和许多同仁在网络上发表文章，也是在破中国今日的泛伪道德，而当局对我们却进行各种打击迫害，可见他们是多么害怕这泛伪道德的破产！
专制结束了，民主到来了，我们还要不要泛道德？一定要。首先我们要清除泛伪道德的遗毒，此毒不去，民主社会难以健康成长，难保不成为一个畸形或被专制复辟。民国建立以后，就是因为没有清除过去的泛伪道德，所以才导致民国在大陆三十八年间始终没有建立一个真正的民主社会，当然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其它的原因还很多。但民国草创的时候即未考虑过建立泛道德民主社会，这也是一大败笔。民国初年，各种思潮混乱，甚至极端反道德拥护布尔什维克宣扬共产主义的思想都出现了，以致民国八年的五四运动中苏俄乘机渗透，扶植国内极端分子建立共党，终于使民国把整个大陆沦陷了。这是何等惨痛的教训！如果当时民国政府能够果断禁止苏俄的思想传播，大力进行符合时代的泛道德教育，则必不至有三十八年之大悲剧。
未来中国实现民主了，我希望中国能成为一个泛道德民主社会。当然我相信这是符合中国发展的道路。现在中国的权力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泛伪道德的盛行在所难免。但民主中国的权力是属于全体中国人的，权力对道德的阉割和异化将不复存在，泛道德将成为整个社会共同的利益。当然不会出现以道德替代法律，压制自由的状况，因为那时候我们已经解决了政体问题，我国人民将享受所有民主国家人民所共享的充分地民主自由。这点大家不需要担心。我考虑的是，如何使我们的社会成为一个优质的民主社会？也就是说我们能够在这个社会过上最健康的生活，并且维护促进我们心灵的美好和纯洁。我不满足于仅仅实现民主，然后就什么也不管了，哪怕象阿富汗，伊拉克那种程度的民主。我认为每一个民主人士都应该为我们共同奋斗来的民主社会负最大的责任。
民主社会原本就是建立在一定的道德基础上的，我不敢想象一个道德败坏的民主社会有何令人喜悦。只有高尚的道德才能产生美好的环境。一切唯心造是很有道理的。在中国实现民主化后，亟需进行的就是泛道德化。泛道德是消除泛伪道德遗毒最好的良药。现在的中国道德完全堕落了。我们要进行泛道德化拯救这个严重的社会危机。何谓泛道德化？就是无论做什么事，你都该有道德感，你应当认识到道德是人生最重要的东西，就这么简单。等全中国人都有这个认识，中国就是一个泛道德民主社会了。
人既有兽性也有灵性。当一个人兽性大发的时候，只有满足他的兽性，他才会觉得自由。而一个灵性高的人他所需要的自由则非但不会有害社会，而且还会利益社会。民主社会是人类历史上的一大进步，在这个社会里生活的人应该有灵性的提高，而不是兽性的增长，这样他才不愧生活在这个社会，我们才能对民主产生长远的希望。其实一个民主社会的发展，它本身也会促进人们道德的进步。这在一些相对发达的民主社会可以得到印证，它们国民的素质普遍高于专制国家国民的素质。但这种自发的道德进步是缓慢的，有时候也很不如意，即使在美国也存在许多缺乏道德感的人。我希望民主中国能后来居上，成为一切民主国家的楷模，而泛道德民主社会则是我的理想。
一个人他可以自由浏览黄色暴力信息，可以谩骂嘲笑他人，可以说谎欺骗，可以放纵性欲，可以终日在酒店咖啡厅度日，他可以自由做一切不触犯法律之事，无需考虑道德，如果他生活在一个民主社会。但这样的社会终究是非善的，如果它有人格，它会为自己的环境所培养出的缺乏道德的成员而内疚惭愧。而我所希望建立的泛道德民主社会，我相信在这种理念的指导下，不需很久的时间，中国人都将恢复他们的道德，他们将把道德内在化，并在它的指引下遵循道德原则过着民主的自由自在的生活，那个社会才是属于良善的。
泛伪道德专制社会的末日即将到来，我们要豫备泛道德民主社会的建设！
2006年5月15日
(首发民主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