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归根结底是一个民族问题,确切地说,是一个民族认同问题。
国家与民族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两个概念,一个国家总是相应于一个特定的民族。民族先于国家而存在,国家建立在一个统一的民族之上。相应于“中国”这个国家的民族就是中华民族(切记:不能说是汉族),中华民族是所有中国人都认同的共有族属。
在这里需要指出的是,上面所说的“民族”并不仅仅指狭义理解上的单一民族,它还可以是由多个单一民族所组成的共同体。中华民族就是一个民族共同体,一个民族大家庭。汉、满、蒙、回、藏等数十个民族是这个大家庭中的成员,而且是地位平等的成员。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生活方式,但都认同“中华民族”。这和美国有点类似:美国建立在统一的美利坚民族之上,而美利坚民族所包括的诸多民族甚至还来自于不同的种族,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于“美利坚”的认同。
从历史上看,中华民族最初的确只包括汉族,那是因为汉人的农耕文明最先发轫。但中国历史发展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民族大融合。几千年的中国历史,其实就是几千年的中国民族史,一部包含汉族在内的许多民族共同发展、相互融合的历史。在长期共同生活、互相交往的过程中,先后有很多民族加入了中华民族这个集体,如女真、蒙古、维吾尔、藏等;也有一些民族退了出去,如匈奴、突厥、高丽等。时至今日,中华民族已基本确定,它就是由汉、满、蒙、回、藏等数十个民族所组成的谁也离不开谁的大集体、大家庭。而我们伟大的祖国就是由汉族人民和其他各族人民共同缔造的。
应该特别引起警惕的是“中华民族”虚无论。有些人不承认包括汉族在内的各民族对于“中华民族”共同认同,宣称“中华民族”是虚假概念。他们还把自己装扮成“民间斗士”,说什么“中华民族”一词是官方出于其政治目的生造出来的。这简直是笑话!中华民族古已有之,它是与“中国”概念一起产生的,是在五千年的中国历史发展进程中客观形成的,并不是哪个人臆造出来的概念。“中华民族”有其特定的内涵和外延,它是实实在在的!虚无论者否定“中华民族”的目的是把“中国”直接与“汉族”挂钩,说中国是汉族的中国而不是中华民族的中国。这不是变相的大汉族主义吗?在此我强调:“中国”是与“中华民族”相对应的;汉族只是中华民族的一个成员,并不是中华民族的全部;因此不能将“中国”与“汉族”相提并论,两者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事情。
除汉族之外的各少数民族是我们汉族的兄弟姐妹,他们是我们的骨肉同胞。中国本来就是一个多民族国家,从一开始就是。
的确,汉人在大部分历史时期内处于一家之主的地位,但其他兄弟民族当上这个家庭的领导者也是完全合法的呀。历史上有些汉人朝廷要么不思进取,偏安一方(如南宋),要么腐朽透顶,摇摇欲坠(如明朝)。能指望这样的朝廷去实现国家统一并让百姓安居乐业吗?而这时候一些具有旺盛生命力的非汉民族起而夺取全国政权并获得史家承认的正统地位,法理上是无可非议的。
蒙古人和女真人先后统一中国,靠的就是他们自身的实力。正所谓“陈力就列,不能者止”,讲究强者上,能者当家,理固宜然也。我们今天已经实现各民族共同当家,但在封建社会,由于专制时代的局限性,只能是一个民族独掌大权。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谁最有本事谁当老大,谁就拥有统治权,而其他人服从他的领导。
蒙古人和女真人作为中华民族大家庭中不可缺少的成员,他们建立的王朝同样是属于中华民族的王朝。他们用自己的力量迫使中华民族的其他成员接受他们的领导,完成了国家的统一,因此,在其所处的那个时代,他们的统一政权是代表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他们建立的王朝打着深深的“中国”烙印,完全是“中国制造”,无可争辩地是中国正统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