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七八十年代出生的人不同,如今四十上下的我们,来自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
那是一个所有话语权力和信息资源都被共产党一手垄断的特殊年代,从哇哇落地直到长大成人,我们能够接触到的只有一种声音,一种语言,一种道理,一种文化,那就是共产党的声音,共产党的语言,共产党的道理,和共产党的文化。除此之外,可以说我们不曾接触过任何一种别样的声音、语言、道理和文化。
共产党一向看重和擅长“宣传”和“教育”这两件大事,而且历来强调要从娃娃抓起,从青少年抓起。为此,从我们哇哇落地开始,它就使尽一切手段,不厌其烦无孔不入的向我们强制灌输他们的意识形态。这个意识形态的内容虽然及其庞杂,但最核心的不外乎今天人们已经听厌了的那几句陈词滥调:“中国共产党是伟大光荣正确的党”,“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只有共产党才是真理、正义和人民的唯一代表”。
在单纯而轻信的青少年时代,我们不幸就置身在这样一个完全封闭的“一言堂”的世界。试想,对于共产党竭力灌输给我们的那一整套意识形态,那时的我们有可能怀疑、抗拒吗?那无疑是绝无可能的!唯一的结果只能是接受--而且不是被迫接受,而是真心诚意的接受,百分之百的信以为真。
那时,对我们而言,“党”所说的一切可以讲都是不容置疑也无需置疑的真理;别说是否定“党的教导”,即使有人对它有一丝一毫的异议,我们也一定会挺身而出,毫不犹豫的与之做“坚决斗争”。
这就是话语垄断和信息封锁的威力,这也就是共产党所要达到的目地--让它统治下的所有人统统成为丧失独立思想和人格的愚民顺民。当年的我们就是这种典型的愚民和顺民。
二
但是,当我们长大成人,步入社会,阅历日广的时候,渐渐的,我们开始发现,“我们亲爱的党”原来并非如他一向所自我标榜的那样“光伟正”。特别是文革结束之后,当时的中共出于挽救自身危机的需要,开始有限度的平反冤假错案和开放历史资料,一些以前长期被掩盖的历史真象因此而浮出了水面。由此,我们得知了林昭、张志新、遇罗克等思想解放的先驱们的悲惨故事--他们无一不因思想而获罪,因思想而被害。这些故事给了对“党”从未有过二心的我们以当头一棒,那一刻的感觉是难以言表的,是不曾真心诚意的相信过共产党的年轻一代所无法体会的。准确的讲,那还不是一般的震惊,而是惊骇,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惊骇!
正如一位同代人所写到的那样,“1979年,当张志新的名字出现在包括《人民日报》在内的各种媒体之中时,整个中国震惊了!无数双善良的眼睛面对张志新美丽的眸子流下了泪水,一切有良知的中国人不能相信:仅仅是因为‘思想’,思想者不但被残暴地结束生命,而且在结束生命前竟然被割断喉管!而这惨绝人寰的一幕,竟然发生在号称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中国!”
以往,“党”反复灌输给我们的一个所谓事实是,“解放前”,共产党员为了追求救国救民的真理,怎样受尽国民党的残酷折磨和迫害--渣滓洞、白公馆的酷刑,雨花台的枪声-----但到头来让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样的暴行原来在共产党统治的天下竟也同样上演着,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就是“伟大光荣正确的共产党”吗?这就是“真理、正义和人民的唯一代表”吗?我们犹如吞下了一只苍蝇,直感恶心。
但以当时我们所能拥有的思想水准和信息资源,要想就此彻底看穿共产党的邪恶本质还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把共产党犯下的这些罪行,归结于它的“专制”,归结于所谓的“封建余毒”,而我们所能找到的医治这一社会毒瘤的良方,则是来自西方的民主。
三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当我们这些一直唯共产党之命是从的“乖孩子”不再听“党的话”,开始追随民主自由的世界大潮,并力图动摇共产党的专制帝国时,昔日满脸慈爱的“党妈妈”立马露出了峥嵘,杀气腾腾的向我们挥起了藏在身后的狼牙大棒--先是取消西单民主墙,抬出四项基本原则,继而是清除所谓“精神污染”,再后来则是 “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最后,当我们满怀爱国热情和对共产党一息犹存的希望,手挽着手,肩并着肩,走上长安街,走上天安门广场,公开向当局要求民主和自由时,狗急跳墙的共产党干脆脱下了一切伪装,公然用在战场对付敌人的坦克和国际上禁用的开花子弹,残暴的绞杀了我们的爱国热情和民主之梦。
一夜之间,许多年轻和无辜的生命,就这样倒在了“人民子弟兵”的枪口下,倒在了血泊之中,甚至被坦克碾成了肉泥。不但如此,事后,他们还被共产党扣上“暴徒”的罪名,惨遭精神蹂躏。
从此,神州万马齐喑,国人噤若寒蝉。
我们本以为,在文革之后的这个“开放”年代,张志新、遇罗克、林昭们的悲剧再也不会重演了,不料想竟这么快就来了一个新的轮回,而且场景更惨烈;我们本以为,对共产党的残暴和无耻我们已经有了足够深刻的认识,不料想原来这种残暴和无耻竟远远超出了我们所能想象的极限。
且听:“杀他二十万,稳定二十年。”这就是中共党魁邓小平事后对“六四”开枪杀人的解释。
更有甚者,在“六四”之后不久中共举行的一次举世瞩目的新闻发布会上,当西方记者问新上台的中共总书记江泽民,是否听说过有一位因参与“六四”被判刑的女大学生在劳改农场遭人强奸时,江竟以“活该”两字作答。此言一出,举世哗然。
新老两任中共党魁的这番惊世之言,再透彻不过的道出了共产党的铁血本性,也彻底打消了我们心底对共产党残存的一切幻想。
四
进入上世纪九十年代后,中共发起的以挽救自身危机为目地的所谓市场化经济改革,很快将中国推入到一个物欲横流、道德急剧下滑的功利主义时代。
由于理想的无望,我们中的许多人被共产党引进了他们精心设下的新的精神陷阱--感官享受至上的消费主义生活方式,在日下的世风中随波逐流;另一部分不甘沉沦的人,则在茫然无措中绝望的挣扎。就在这个时候,李洪志先生创立的法轮大法出现了,他所洪扬的真善忍法理,象是划破黑夜的一道闪亮星光,立刻吸引了我们中许多人迷茫的眼睛,进而解开了困扰我们的种种疑惑,让我们重新看到了人生的希望,并最终引领我们走上了一条崭新的生命旅途。
信仰与修炼,不仅让我们拥有了健康的身体,更重要的,他还让我们获得了灵魂的新生。正因为如此,短短数年间,法轮功便迅速传遍了整个中国,甚至传向了海外。
但意料之外的是,当我们一心一意按照真善忍的标准去努力做一个好人以至更好的人,再没有对个人沉浮的执着,也再没有对政治的任何诉求时,靠“六四”起家的江泽民却妒火中烧一意孤行,利用中共这部邪恶的国家机器,丧心病狂的在全国范围内发起了铺天盖地的对法轮功的残酷镇压。一夜之间,广受百姓欢迎的好功法竟被颠倒黑白的打成了所谓“邪教”,一心向善的上亿法轮功学员竟无端失去了宪法赋予他们的自由炼功的合法权利。更为邪恶的是,江泽民和中共不仅严禁大陆公民炼法轮功的动作,连他们的内心信仰也要一并扼杀,谁敢不从,谁就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轻则被关进所谓的“学习班”进行洗脑,重则被非法劳教判刑,惨遭酷刑折磨,甚至死于非命。据粗略统计,到目前为止,至少已有3000名左右的法轮功学员被迫害致死,十多万人被非法劳教和判刑,数千人被关进精神病院遭受摧残。即便是对于在压力下被迫屈服的法轮功学员,也不是仅仅说了“不炼”两个字就能放你过关的,在你表态“不炼”之后,它们还要强迫你唯心的批判甚至漫骂侮辱你的信仰和师尊,以此来对你进行进一步的精神摧残,凌辱你的尊严,亵渎你的灵魂,直至在精神上把你彻底摧垮。
值得一提的是,在今天的大陆,遭受类似迫害的信仰人士决不仅限于法轮功学员,还包括了数千万的地下教会信徒和其他宗教信徒,共产党的双手也沾满了他们的血迹
五
相同的感受使我和我的许多同代人都曾被一首歌深深打动过,这首歌就是“亚细亚的孤儿”。歌中唱道:
亚细亚的孤儿在风中哭泣
黄色的脸孔有红色的污泥
黑色的眼珠有白色的恐惧
西风在东方唱着悲伤的歌曲
亚细亚的孤儿在风中哭泣
没有人要和你玩平等的游戏
每个人都想要你心爱的玩具
亲爱的孩子你为何哭泣
多少人在追寻那解不开的问题
多少人在深夜里无奈地叹息
多少人的眼泪在无言中抹去
亲爱的母亲这是什么真理
回想从1949年直到今天的整个一部当代中国历史,在中共恶党的残暴统治下,成千上万善良正直的中国人,不正是一个个如此惨遭蹂躏践踏却又无处可以伸冤的孤儿吗?
记得几年前,在网上看过一个帖子,提及某年“六四”的忌日,法国自由之声广播电台采访当年“天安门四君子”之一的侯德健,问及十多年后他的感受,侯说了一句:“六四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当时读到这句话,直觉自己的心象是被一个无形的铁器猛的狠命拽了一下,许多沉积多年的痛楚一下全都从心底泛了上来。那被蒙骗多时的屈辱,那面对枪口的愤怒与绝望,那在失去自由后所遭受的种种摧残和凌辱-----全都浓缩在“永远的痛”这四个字中了。
其实,有着这“永远的痛”的何止是侯德健一人,而这“永远的痛”又岂止于“六四”?!对于整整一代与侯德健年龄相仿或相近的中国人而言,我们每个人的成长史不都是一部地地道道的痛史吗?!--一部单纯和善良被蒙骗被利用的痛史,一部人权和自由被践踏被扼杀的痛史,一部信仰和灵魂被亵渎被凌辱的痛史。
在我们青春年少的时候,是谁用谎言蒙骗了我们的单纯和善良?是中共。
当我们从谎言中觉醒,呼唤和追求民主的时候,是谁用暴力践踏了我们的人权和自由?还是中共。
在我们返本归真,一心按照真善忍的标准做一个好人的时候,又是谁用强权亵渎了我们的信仰和灵魂?依旧是中共。
正是这“永远的痛”让我们和许许多多的人终于认清了中共的真实面目和本性--它岂止是个一般意义上的独裁统治者,准确的讲,它其实是古今中外一切邪恶的集大成者,是一切善良、正义和公理最凶恶的天敌。
“以太阳的名义/黑暗在进行掠夺”
今天,这个邪恶至极的党仍然打着各种幌子,在一如既往的用谎言欺骗着年轻一代的中国人,用暴力践踏着中国人民的人权和自由,用强权亵渎着许许多多善良的中国人的信仰和灵魂,作为曾经经历过这一切的有良知和正义感的中国人,我们决不忍也决不能坐视它的延续,坐视我们的悲剧在他人身上重演,坐视我们 “永远的痛”蔓延扩散为别人心头同样的痛。
对罪恶的漠视,就是对邪恶的成全。正是这个出发点促成了我们今天的选择--不是选择暴力反抗,而是选择和平理性的讲出我们所知道的真象。我们当然清楚,当我们做出这一选择时,我们同时也就选择了相伴而来的种种艰难和风险。
几年来,不断有亲朋好友苦心劝我,要炼功你就一个人关在自己家里炼,要信仰你就在自己心里信,何必公开?更何必冒判刑坐牢和家破人亡的风险去讲什么真象呢?
我深知并深谢他们的一片苦心,但却始终不曾接受他们的好意。
在此,我想告诉一切关心我爱护我的人的是,我和我的同修们之所以如此“固执”,不是我们不通人情,不是我们不明世故,也不是我们不知好歹,更不是我们不知道中共的凶险毒辣;换个角度讲,既不是为了逞能当英雄,也不是为了宣泄心底的悲愤,或是进行什么复仇,更不是为了政治和政权,我们的目地惟有一个,那就是让你们和更多的中国人不再重复我们的命运,早日认清中共恶党的真实面目和本性,及早摆脱它的魔掌,获得真正的新生。为了这个目地,我们有义务有责任把我们所经历和了解的一切,告诉那些至今还在被中共恶党蒙蔽毒害的同胞,哪怕为此冒再大的风险也在所不辞!
这就是我--一个法轮功学员--的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