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12月的一天,一大早,中共红一方面军的特务团的团长王洁带来了一个排随总部秘书长兼红一方面军肃反委员会主任李韶九进入了总部政治处的驻地,宣布政治处长曾兆汉为AB团的成员,AB团当时对中共来讲就是一个反革命的组织。曾兆汉没有被这突然而至的诬陷所吓倒。指着李韶九厉声的责问“你凭什么乱抓人”?王洁接着话说:“李秘书长是肃委会的主任,当然可以抓你”,说完了,亲自动手,在一个战士的协助下将曾兆汉捆住。李韶九对那些惊恐不安的人说道:“这是一个AB团在总部机关的卧底,今天总算暴露了他的真实面目,前不久,他在这里与一个AB团嫌疑犯谈到半夜,散布反革命言论,说总前委诱敌深入是引狼入室,咒骂我们的红军不该东渡赣江”。这时宣传科长吴炳青仗义执言:“我说李秘书长,与别人聊到半夜不见得就是AB团,认识上的分歧什么时候都有,是有很多人把战场放到苏区腹地有看法,能说这些人都是反革命AB团?” 李韶九毫不犹豫的用手指向宣传科长,吴炳青,正要抓你,你到底自动跳出来了,这话象一道无形的命令,后排的战士立即上前逮人,吴炳青扭动两臂,奋力反抗 ,几分钟后还是束手就擒。这时有人领头呼口号,他就是检举曾兆汉的政治处王干事。当天下午,李韶九从黄坡打来电话,命令王洁马上把曾、胡二人押到胡家祠。建于清朝嘉庆年间的,规模宏大的胡家祠原是红三军第八师师部的驻地,不知前天还是昨天,师部搬走了,大门左边贴上了“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肃反委员会的标牌”,白纸黑字显得非常森严。宽畅的大厅显然是审问AB团成员的地方,摆着不少打人的器具,还有两只炭火正旺的火盆。左侧的两个柱子之间捆着一根小碗粗的槟木,靠近墙角的地方,躺着七、八个打得半死的人,各个满身是血,哀号连天。十几个总部保卫局的工作人员,三、五人一组继续在审讯犯人,叫喊声此起彼伏。王洁随着李韶九进到了后房。还没等坐稳,指责便迎头向他飞过来“你这个人真是太糟糕了,优待曾兆汉,同他聊天,有这样审AB团的吗?曾兆汉和吴炳青都是AB团的要犯,对这样的首恶份子,还讲什么客气。难怪同志们反映说,这样不单是同情AB团,而且是包庇他们”。王洁的火暴性子上来了,高声抗争说:“李秘书长,不能这样说话吧!我看这样的人不会是AB团。不是AB团的人上刑打死他也不是,我王洁还会包庇AB团吗?”被顶撞的李韶九不想同这个不开窍的湖北汉子讲下去。以教训的口吻对他说“你能担保曾兆汉两个不是AB团?好啊,等一下看吧!我敢说政治处有一窝的AB团,你是被他们的花言巧语迷住了”。对于曾兆汉、吴炳青的重新审讯由保卫局的人执行。这时临时抽来的专职肃反人员采取了他们拿手的一步到位的方法,就是刑讯。曾兆汉被打得死去活来,但他始终不承认自己是AB团。宣传科长吴炳青同样遭受了种种酷刑,但毕竟是一介书生,他的体质和意志根本难以承受那种惨绝人寰的酷刑-用烧红的铁铲烫阴部。第一铲烫过去,吴炳青的大腿两侧肌肉嘶嘶作响,并发出刺鼻的焦臭味。那一声啊的尖叫,盖过了祠堂屋顶,穿过了四面墙壁,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李韶九不为所动的看着这令人心悸的一幕,对几个行刑人员说“他不招供就这样烫”。酷刑的巨痛能使人短时间麻木,这时的吴炳青摸着血肉模糊的两侧大腿,眼里流出眼泪,声音嘶哑的说:“你们不要再烫了,我是AB团的,我招就是了”。马上有人向他逼问“还有哪些人?”。“有,有好几个。胡干事,刘钦才,曾处长他不是”。已被冷水泼醒的曾兆汉刚好听到了他的话,立即用力喊到“炳青,你蒙了,这供能够乱招”?“我是AB团,刑罚难熬”。吴炳青的话还没说完,被另一个粗暴的声音打断“你这该死的AB团,临死还替他打掩护”。站在一旁的王洁,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李韶九对保卫局的一个干部说:“让王团长拨出一个排,归你指挥,赶紧把政治处的AB团抓起来”。在政治处的第二次逮捕只捆走了胡干事等6个AB团成员,而时隔四个钟头之后,也就是当晚的九点钟左右,根据审讯口供所进行的第三次逮捕则翻了六倍,全部关在组织科对面的一空房间里面,昨天的办公室却成了今天的牢房。政治处破获AB团的情况足以让人口呆目瞪。两天之内把这个隐蔽在总部机关的AB团分团一网打尽。一共抓了63人,除那些女干部和勤杂人员,其余的没剩下几个。没有那么多绳锁,就用绑带一律反绑。
第三天晚上,玉兔东升之际,饿了一天多人眼巴巴的盼望送水送饭的时候,那个保卫局的干事提着马灯出现在门口,宣布分批提审,照着纸上的名单,叫一个出去一个,头一批被提审的人员20多个,由特务团的一排战士押送。奇怪的是往村外走,穿过村前的那片干田,隐约可以看到月光下泛着光亮的黄坡河,这时才有人惊恐的叫起来“哎呀,要杀我们”!20多人象听到了死刑的宣判令,顿时大乱起来,有的绝望的哭泣,有的褪肚发软,拉不开脚,到了这时,可由不了他们,特务团的战士一个拖着一个,或用刺刀威逼,或用枪拖乱打,驱赶他们来到河滩上。处决AB团是用不着浪费子弹的。已经做了这样的布置。特务团的战士象在战场上对付敌人一样好不吝惜的捅出了手中的刺刀。这个排的战士极为辛苦,他们顾不上换下血衣,又返回去执行第二批提审任务。直到时近子夜,把四十多个毙命在沙滩上的人埋进了沙坑。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驻地。埋进沙坑的尸体之中,没有曾兆汉。他仍然关在胡氏大宗祠的后箱房里。留着他干什么呢?没有人知道。经过黄坡这次整肃后。曾兆汉下到红四军33团任副营长。流血的悲剧,每天的每个小时都在发生。打击AB团的运动席卷着红一方面军的每一支连队,每一个机关。
据<<希望之声>>广播电台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