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夫余继奎只是一个普遍的打工者,他靠双肩的劳动挣一点小钱养家糊口,走在路上碰上路边行人、弄脏行人的衣服也决不是有意的,他的身份虽然是低等的挑夫,但他是一个“人”,他有他的人格及尊严,那个打他耳光的女人曾庆容及自称是国土局局长的胡权宗,他们认为自己是高人一等的“人”,他们眼里没有低贱的余继奎的尊严,所以这是爆发矛盾的起因。
几万人与一个挑夫非亲非故,为一个挑夫抱打不平那是为了甚么?那是他们有太多的怨气,有太多的不平无处发泄。一个挑夫被打、甚至是被打断腿,这在中国是极平常的事,实际上中国的民众愿望很简单、朴实:只要司法公正、地方官员为他们主持正义,将打人的人绳之以法,问题就解决了,但为甚么爆发了几万人响应及抗议示威呢?那是因为社会不公的矛盾已转化为仇恨型社会矛盾,弱者的呐喊一直是脆弱的,他们不再相信司法的公正,不再相信官员们能为他们“打抱不平”,百姓的普遍愿望已发展成为民怨。民愿已变成民怨的因为,民怨已成了干柴烈火,一点就燃。最后发展成为可怕的暴力冲突。
官逼民反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内容,每个朝代的腐败没落都离不开民众的暴力革命,最初的暴力运动都是没有组织、没有目标的个人抗争运动,但是,一旦这种没有组织、没有目标的抗争运动自发的、波澜壮阔地兴起,就会产生许多民族领袖来,中国目前的暴力运动虽然没有形成气候,但是,已充分显示出具有代表性的特点。其一,农民为土地而争的维权运动已演变为原始的暴力运动,在将近五年时间里,以土地为本的中国农民,而对土地被圈,资源被强占,一部份官员肥了,一部份投机者成了富豪,而失地的农民没有得到真正的实惠。一些农民由匿名举报、申诉、打官司上升到围攻地方政府、围攻司法机关的大规模抗争运动,在将近五年时间里,笔者初步统计了一下,全国农民控告土地被地方官员廉价出卖、地方官员中饱私囊而激起的民愤、抗议浪潮达一千余起,最近的一起是八月一日的“郑州风暴”。郑州市师家河村村干部强行卖地,把卖地四千多万元所得中饱私囊,村民的人均耕地越来越少,引发群众不满,多次逐级上访无效。在上访过程中还发生了一起车祸,造成1死6伤,没有得到政府的任何慰问,群众扬言要告到中央,却遭到政府武力压制。7月31号凌晨两点多钟,数百名防暴警察乘数十辆警车包围村庄,要抓捕上访的带头人。村民与村长矛盾日渐尖锐,多次到上级机构上访,均不得要领。当局得悉村民意图后,出动防暴警察企图用武力阻止上访,酿成流血冲突。村民在睡梦中被惊醒,组成人墙与警方对峙,阻止警察抓人。双方迅速爆发大规模冲突,防暴警察以霰弹枪、催泪弹、电棒等武器对付村民,冲突中造成三十多名村民中弹,其中六人重伤,四人被捕。受伤村民被送入郑州市中心医院抢救,部份轻伤村民敷药后出院,六名失血过多村民仍然留院。
其二,工人们为生存出路而争的维权运动已蜕化为疯狂的暴力运动。在所谓的企业改制浪潮中,企业被地方官员变戏法儿地卖掉了,买工厂的老板更富了,成了更大的富豪,成了红色资本家,他们自然要吸收新的“血液”──招收更年轻、更廉价的工人。曾经是企业的“主人”的老工人们,像是被挤完了的牙膏,被无情地踢出企业的门外,地方政府所谓的买断“工龄”的政策是对工人的又一次愚弄,干了几十年的工人,在很多地方被“卖”的金额还不如一头驴、一匹马的价钱,于是,各种方式的抗争自发地形成了,最著名的铁岭、辽阳、大庆及前不久深圳数万名工人都是采取和平的方式进行抗争,但这些和平的抗争几乎不同程度地与警察发生了暴力冲突,当地政府组织以抓逋工运领袖而平息事端,一些地区零星的暴力冲突更是层出不穷,各地工人堵塞工厂大门、堵塞地方政府大门、堵塞交通要道的现象已成了家长便饭,一个普遍的现象就是:权益得不到保护的农民、工人对社会的矛盾转化为对富豪、对官僚的仇恨、对地方政府的愤怒,这种愈演愈烈的矛盾,已远远超过毛泽东时代所描绘的,对资本家、对军阀的阶级仇、民族恨。
北京天安门、国务院、中组部等地的门前,发生一起又一起的自焚事件、自杀事件、跳楼事件已不单纯的是“个案”了,这些民众多数都是房屋撤迁得不到富豪们公正的补偿、打工后老板不给工钱,在无处投拆的情况下,在冤屈得不到申张的情况下,选择了结束生命来抗议制度之恶,司法之恶。
“挑夫事件”集中反映了中国社会矛盾的严重性,突出性,“仇富”现象日趋凸现的同时,就是官逼民反的诱因,“杀富济贫”、打砸、攻击政府的历史事件是中国最残暴的历史,如果当权者不希望这个现象重演的话,就应该从腐败、落后的政治体制中进行反省,从独裁专制的制度中走出来,其它的方法都是徒劳。
2004年10月21日
(大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