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这期发表的一篇文章对中共4中全会做了展望。在4中全会的预告当中,北京宣传中说,4中全会主要的议题是要提高共产党的执政能力,而方方面面都认为,中国现在要推行的是政治改革,而不是强化统治。我采访过一个人,他说现在老百姓已经没有权力了,权力都集中在共产党手里,你还要提高他的执政能力,老百姓的权力不是更少了吗?
金钟:实际上中国国务院推出行政许可法,让中央制定什么纪律处分条例、党内监督条例,这些东西当然都是行政层面的东西,哪里是政治改革?实际上还是要提高他们统治的权力,统治的效率。台湾国民党在蒋经国的时候进行了政治改革,两个最大的议题,大家最关心的,就是开放报禁和开放党禁,蒋经国先生就这么做了。其他小修、小改、小革,根本就无伤他们专政的大雅,因此中国谈的政治改革,哪怕就是选举,增加2个或3个百分比的差额,那都是小动作。整个问题可以把他简化为中国的新闻自由,中国的组党自由,开不开放,这两个指标我认为是唯一的考察标准。
记者:你们这期的文章也提到了从胡锦涛智囊班子有5位人士,包括中央编译局的副局长俞可平,政科院法学所所长夏勇,美国所所长王辑思,农村所所长于建荣,清华大学国际研究室的主任康晓光,这5个人有人偏左,有人偏右一点,但基本上都是保守派。
金钟:而且胡锦涛现在动不动还要把毛泽东抬出来,北京的政治观察家说,胡锦涛这么样搞下去,他不是今世纪中国政治有希望的领导人,而是毛泽东的接班人。
记者:在目前江泽民的势力依然存在,而且满强大的情况下,会不会是他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法呢?
金钟:这一点说明他无能嘛!
记者:至于说到陈旧与保守,你们这里提到了一个小插曲说,江泽民最近到了普陀山与住持谈了一个小时,而且烧香拜佛,当然这个消息官方媒体还没有得到的证实。
金钟:当然我们相信是有的,因为这个地方好像以前毛泽东都去过,过去唯心主义的传统非常深厚。
记者:稍微提一下历史的问题。这一次中共已经开放了一些档案,包括外交部的档案,其中提到了总理周恩来1955年要参加在印尼万隆举行的亚非会议的时候,没有乘坐失事的“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一般的理解是周恩来避过了一祸(机上的16名乘客,其中包括8名中国官员和记者不幸遇难)。但是现在看来,当时高层是完全知道整个过程的,有人就道德上周恩来这种牺牲别人的做法提出了质疑,甚至批评,你觉得阮宜方(音译)为什么要公布这个档案呢?
金钟:他对党务也好,国务也好,他对权力的掌握属于一种后极权制,他对权力的掌控已经不是像毛泽东那个时代,可以像铁桶一般的,滴水不露的,他的目标以及实现这个目标的手段都比过去更加的松弛一些,反应在对历史档案的管理方面恐怕有这样一种情形。
记者:最后关于中国的反右,这期有一篇文章探讨反右的历史定位,对右派进行四种类别区分。
金钟:当时民主党派、全国的知识份子、青年学生,尤其以北京的大学生为代表的、还有共产党内的一批异见份子。这四个方面对共产党的批评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强度,而且这么多年来,从1957年一直到现在,他们批评的尖锐,批评的深刻,可以说是后来很多运动都达不到的,因此我觉得应该把它定性为一个很了不起的民主运动。当然它的一个特色是由中共高层毛泽东本人来推动的。英国的大百科全书其中有一个条目“建设和中国1957年的大鸣大放和反右运动”的时候说,章伯钧、罗隆基他们是向共产党争取民主的代表人物。这样的一个运动,西方的历史学家们在当时就可以有这样一个观察,但是我们中国人往往看问题就没看的那么高,把反右看成是个冤案,是中了毛泽东的阳谋诡计,就要求平反。
记者:当时一个右派,在当时不出名,后来出了名,就是朱镕基,他最后被中共中央一个领导小组的组长--邓小平,提名为中国的总理,你怎么解释这个现象?
金钟:当时的右派官方说有五十多万,学者的研究,右派、不戴帽的右派、中右份子等等,加起来一百万是肯定有的,这中间大部分并没有非常尖锐的政治的批评,甚至有些是误会的,而且有些大家都知到他都是凑比例,完全是冤枉的,假设80%都这样,还有20%,二十万是有非常有意识的,当然有的批评是比较肤浅,有的是比较深入,但他们是有代表性的。朱熔基也好,王谋也好,虽然他们也是右派,我认为他们不是当时反右斗争的代表人物,不代表当时反右斗争的主流市场,他们有才能,后来共产党可以再度的重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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