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豆腐”本是上海人的“口头禅”,如,“勿要吃豆腐”,是告诫他人不要对女性非礼,即“性骚扰”。又如,“吃啥格豆腐!”是表达被他人讽刺、挖苦、愚弄后的反诘,一词多义。
回想“文革”期间,豆制品是上海市民的主要副食品,每月限量供应,每个家庭只能吃三次豆腐。上海人谁也不愿放弃这块“豆腐”,于是豆制品加工厂(场)与日俱增,大大扩建。劳动力不够,就“就地取材”,把上海所有闲置着的“文艺工作者”统统“下放”到豆腐加工厂去。各剧种的名角儿,如绍兴戏名牌戚雅仙、毕春芳;沪剧皇后杨飞飞;滑稽界响档“杨张笑沈”四大名家;评弹团一级演员姚荫梅、严雪亭等等,都去豆腐加工厂上班。“组织上”视他们的“劳动态度”决定对他们作出“长期下放”(无期徒刑),还是“分批蹲点”(有期徒刑)--让“臭老九”去做“臭豆腐”,正是“四人帮”张春桥促狭的一蹶!艺人们只能自嘲“吃阿拉豆腐!”
“文革”火热中,上海西区曹家渡长寿支路菜场为全国先进单位,菜场党委书记“老曾”是造反派头头王秀珍的爱将,为宣传这块“样板”,地区街道党委、公安派出所、居民委员会“三级政府”发动周围居民半夜三更起来买小菜,迎外宾,拍电视。“涉外政治任务”,谁敢怠慢,于是菜场上下张灯结彩,马路“行人”(便衣警察)熙熙攘攘,“居民们”从货架上随意取下大鱼大肉,全鸡全鸭……这些原本深藏在冷库里以备春节过年供应全上海人民的“期货”,琳琅满目被摄入电视,外国友人亲眼目睹了上海人民的“丰衣足食”……等到外国人一走,“居民们”统统乖乖地将“敞开供应”的鸡鸭鱼肉物归原处,一切“组织”得“井然有序”--尽管当时人们都以为弄虚作假到了登峰造极,但与今日“沪深股市”的泡沫相比,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从那些组织居民半夜起来“买小菜”的居委干部、管段民警,得到了菜场党委送去的各种“礼券”,可见“腐败”绝非始于今日,当官的“吃老百姓豆腐”,正是老吃老做了!
“文革”结束不久,豆腐加工厂的干部先富起来了,他们向全上海200多个占地面积可观的豆制品加工场“开刀”,先是遣散白干了多年的老艺人,接着提前安排老工人退休,随后拆迁旧房盖大楼,因为产权属于区政府、街道办的“集体所有”,于是领导干部入住新大楼,“联建工房”余屋出租赢利,再进一步改善干部生活,豆腐工厂又成了城市改革“搞活”的新“样板”。
就在豆腐厂纷纷“关门”,上海人连豆腐也没得吃而苦恼时,“新生事物”,“盲流”出现了。其中“卖蛋姑娘”是“盲流”的始作佣者。她们因为农村吃不饱饭而流入城市,手操提篮,走街穿巷,“卖蛋”是假,“收集”上海人的粮票是真:农民以鸡蛋换粮票,随后再买“商品粮”吃,中国农民要“温加饱”谈何容易。精明的上海人尝到了“吃蛋不要钞票”的甜头,纷纷感谢邓小平的“改革开放”。与此同时,一些“先富起来”的“盲流”在市郊结合部设置起大量的豆腐加工点(Point),彻底解决了上海人“吃豆腐”难的老大难问题,还养肥了一茬又一茬的市场管理员与派出所民警们。上海市长笑盈盈地夸“海”口:“现在,有事不再找市长,要钱自己找市场。”上海进一步改革开放,“豆腐”也有了“中外合资”新产品,虽然价格胜过“文革”豆腐数十倍,令上海人感叹:“阿拉,洋豆腐吃不起,只好吃乡下人的毒豆腐。”
中国的假药、假酒、毒米、毒豆腐、毒奶粉,屡禁不绝,执政党难辞其咎!其“假马列”的伪装造成社会诚信沦丧,所作所为均显露出共产党在“自己吃自己的豆腐”,前途凶吉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