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毛泽东将责任记在了彭德怀身上
由一代绿林好汉成长为红军将领的袁文才、王佐,于1930年2月23日被湘赣边界特委以策划“军事阴谋”的罪名错杀。当时,袁王部队战斗力与红五军不相上下,鉴于此,边界特委负责人想到了红五军。
彭德怀听说要红五军出兵解决袁王及其队伍,甚为吃惊。但是红五军受边界特委节制,彭德怀只有同意派部队前往永新。与此同时,边界特委将袁王及其部队骗来,当晚热情款待,翌日凌晨发起突袭,将袁文才、李筱甫打死在床上,王佐等人择路出逃,骑马过河时被红五军击沉河底。
远在赣南的毛泽东听说袁王被杀,十分震惊。井冈山是他和朱德等人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建立的第一个农村革命根据地,袁文才、王佐有着不可抹杀的功劳。毛泽东在想这些的同时,自然联系到了彭德怀,认为如果没有红五军的介入,边界特委是杀不了袁王的。因此,毛泽东把袁王被杀的主要责任记在彭德怀身上,觉得彭坏了革命的大事。这是彭德怀始料不及的。
2 毛泽东认为彭是“立三路线”的追随者
1930年6月起,李立三推行“左”倾冒险路线,提出攻打中心城市的冒险计划。彭德怀指挥三军团,于7月27日第一次攻占长沙。7天后由于国民党中央军的围攻和英帝国主义炮舰配合轰击而撤出。
同年8月下旬,红三军团与红一军团合编为红一方面军,毛泽东任总政委,朱德任总司令,彭德怀为副总司令兼三军团军团长。不出10天,中央又给红一方面军发来再攻长沙的电令,敌我双方在长沙城下对峙半个月,红军折损甚多。毛泽东心急如焚,极力陈说利害关系,终于让红军于9月15日从长沙撤出。
尽管后来彭德怀省悟过来,支持、服从总前委的一系列部署,但毛泽东对于他在两次打长沙中的表现,留下了不佳的印象。其实,彭德怀攻打长沙,完全是执行中央指示的,否则党内纪律不允许。
3 被毛泽东看成“王明路线的急先锋”
1932年春,彭德怀受军委之命,指挥红军攻打赣州。经过40天的苦战,不能得手,红军不得不退出战斗。
攻打赣州,实际上是贯彻王明“左”倾路线夺取中心城市的军事冒险主义的结果。1932年1月,苏区中央局和中央军委召开会议,专门讨论打赣州一事。毛泽东在会上提出:赣州是国民党军把守的坚城,还是以不打为好。朱德、刘伯承等人也赞同毛泽东的意见,反对打赣州。但是,多数与会者主张打赣州,军委于1月20日发布《攻取赣州的军事训令》。
毛泽东明白赣州的久攻不克,主要责任在于临时中央,但对执行命令的彭德怀,依然有“王明进攻路线急先锋”之见。
4 毛泽东怀疑彭德怀指使林彪写信
遵义会议开过之后,已经握有军事指挥权的毛泽东,调度红军四渡赤水,红军终于跳出十几万敌军的重重包围。
但是,有的红军指战员抱怨这跳跃式战略,造成了部队精力的极大损耗。第一军团军团长林彪,就怀有强烈的埋怨情绪,他给彭德怀打电话说:“这样的指挥真叫人担忧,再这样下去是要垮台的呀。还是你出来指挥,我们服从你!”彭德怀说:“你这话开不得玩笑。”“我不跟你开玩笑!”林彪放下电话,就提笔给中央军委写了封信,信的大意是要求毛、朱、周随军主持大计,把战场指挥权交给彭德怀。
1935年5月12日,中央政治局召开扩大会议。毛泽东开门见山端出了林彪的信,然后就“四渡赤水”作了酣畅淋漓的战略阐述,最后批评林彪道:“这是对胜利缺乏信心产生的不满情绪,严重违背了中央精神!”林彪说:“我给中央写信,没有其他的想法,主要是心里烦闷……”毛泽东以嘲笑的语气说:“你懂什么?你还是个娃娃!”听了这句斥责,林彪无以对答。
风波虽然过去,然而毛泽东一直记着此事,其后曾四次提及。而彭德怀却一点也没介意,认为反正与自己无关。直到庐山会议上,当毛泽东重提此事时,彭德怀才感到不申辩不行了。他盯着林彪发问:“林彪同志,请你把话说清,你写的这封信,与我有没有关系?”林只好说了真话:“这封信与你无关,当时你不知道。”到这时,毛泽东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5 毛泽东对彭德怀极不高兴
直罗镇战斗的胜利,进一步坚定了中央把中国革命大本营放在陕北的决心。可是,身为红一军团主帅的林彪,却三番五次闹着要去陕南打游击,三次致电中央,力持己见。
毛泽东想到林彪与彭德怀的关系甚好,便与张闻天联名致电彭德怀,请他出面做林彪的思想工作,打消去陕南打游击的想法。
彭德怀在接连两次接到中央的电报后,是否找林彪做了说服工作,不得而知。只是林彪仍旧向中央软磨硬缠,要去打游击。毛泽东颇为恼火,估计彭德怀一定没有找林彪,马上联系到彭德怀对陕北的看法。彭曾在一次会上讲道:“陕北只是小红军的好根据地,不能容纳大的红军,因为经济落后,交通不便。若向南发展要好得多,不过要同东北军打仗。”想到这一点,毛泽东认为不能寄希望于彭德怀了,1935年12月29日23时,中央向林彪发出最后通牒:“接电即来中央,讨论你的工作问题。”
林彪在毛泽东等人的说服教育下,打消了此念,回到一军团准备渡河东征。
红军东渡黄河的总指挥是彭德怀。彭内心又有两点顾虑:一是怕渡不过黄河,二是渡过黄河后,如果蒋军大举增援,红军能否安全撤回?他除了几次向中央说明上述顾虑,又亲自带着侦察队伍,用7天时间详细勘察各个渡口的情况。
可是彭德怀不曾料到,他这种以求万无一失的稳重做法,引起毛泽东的极为不满。毛曾带气地对张闻天说:“他(指彭德怀)求绝对保证,我是不能绝对保证的。”
6 毛泽东认为“百团大战”操之过急
1940年8月20日至12月5日,彭德怀发动和指挥了“百团大战”,摧毁了大批伪政权,日寇华北派遣军总部不得不承认“损失巨大”。
然而战役暴露了我八路军的实力,使日军加强了对华北抗日根据地的进攻,并实行疯狂的报复;再则我方军民在战役中的损失也不可小觑,129师的伤亡大大超过预计数目。
毛泽东不但看到了上述几点,还特别注意到一点,就是百团大战的计划虽已呈报中央军委,但未等批准,就提早十多天发起行动。在毛泽东看来,这是关系到组织原则的严峻问题。所以,毛泽东不由对彭德怀发动这一战役的动机,产生了某种怀疑,认为彭意在树立、抬高自己的威望。
7 彭被看成“高饶司令部”的人
自1953年12月起,高岗、饶漱石的反党分裂活动引起了中央的高度注意。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批判高饶的反党阴谋活动。毛泽东在会议上讲道:“北京有两个司令部,一个是以我为首的司令部,就是刮阳风,烧阳火;一个是以别人为司令的司令部,就是刮阴风,烧阴火,一股地下水。”
高岗、饶漱石的反党分裂活动,按说彭德怀是不沾边的。前一段时间,他身在朝鲜战场,回国后又全身心地扑在国防事业和军队建设上。然而在党内一些领导同志的眼里,特别是在毛泽东看来,彭德怀应该算“另一个司令部”的人。
事实上,彭德怀与高岗一段时间的确关系较好,那是抗美援朝的缘故。当时彭是志愿军总司令,高在东北主持工作,前线的后勤供应及许多事情牵涉到东北。这样一来,两人的接触自然较多。彭德怀在与高岗的接触中,确在一些公开场合议论过一些中央领导同志的是非,而耿直的彭德怀,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高岗利用了。
高饶的反党分裂活动有所暴露后,彭德怀仍无察觉,直到七届四中全会的前夕,他才感觉到情况的严重。当时,军委正在召开全军高干会议,彭德怀打算会议一结束,就向中央报告与高岗接触的情况。没想到被繁忙的事务一拖,就捱到了七届四中全会闭幕。到这时候,彭德怀报告也好,揭露也好,不但成了马后炮,还被毛泽东看成另外一种性质的举动。
8 毛泽东把彭的信看成是“下战书”
庐山会议期间,彭德怀于1959年7月13日写给毛泽东一封信。彭德怀在这封信中,既总结了大跃进的成绩,又客观而尖锐地指出了存在的问题及产生问题的根源,以及如何总结其中的经验教训。
令彭德怀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的是,7月16日下午,在会议上,他看到自己的信被印成文件,毛泽东在信的首页加上一行醒目的大字标题---《彭德怀同志的意见书》,并加批语:“印发各同志参考。”彭德怀的情绪立即坠入空谷:“我写给主席个人的信,怎么成了‘意见书’?怎么还要专门讨论呢?”一种不祥之兆笼罩在他的头上。随后在西北小组的会议上,彭德怀要求收回这封私人信件。
其后的情形是,会议延长,斗争升级。林彪、康生、陈伯达、柯庆施等人纷纷跳将出来,翻出许多历史旧账。彭德怀悲惨的晚年政治命运,从此开始……
摘自《党史文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