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深夜,一名辽宁籍歹徒手执匕首逼迫她去当“坐台小姐”,她坚决不从,夺过匕首与之搏斗,歹徒操起菜刀丧心病狂一阵乱砍,青春美丽的张细香倒在血泊中。
1984年10月,张细香出生在武汉市江夏区安山镇灯塔村,她排行老二,有个大她一岁的姐姐,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妈妈常年多病,一大家子的生活重担压在父亲张勋礼身上。这个老实本分的农村汉子承包了30多亩田地,农忙时一心一意种庄稼,农闲时就挖泥鳅、捉鳝鱼,拿到镇上卖钱,再有空还要养猪喂鸡、侍弄苗木。如此勤扒苦做,勉强供养4个孩子上学。
张细香从小聪明活泼,和姐姐同一年上了学,上初中时又在同一个班,姐妹俩无话不谈。细香总是对姐姐说:“爸妈太辛苦了,长大了一定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1999年,姐妹俩升初三时,姐姐考上了快班,细香年纪小一岁,没考进。细香对姐姐说:“你成绩比我好,你好好读吧,家里负担太重,我不读了,出去打工供你将来上大学。”这年8月,还不满15岁的张细香远赴广东打工。
这时候的细香不过还是个孩子,其打工的艰难可想而知。1999年9月,张细香几经辗转来到广东梅州市一家服装厂,这才稍稍站稳脚跟,给村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妈妈听到女儿的消息,高兴得哭了。
不管是写信或打电话回家,细香总是鼓励姐姐好好学习,从来不提起打工的辛苦。春节回到家里,也是对爸爸妈妈说外面一切都好,不累,钱也多。但家里还是知道了细香在外打工的百般艰辛:在厂里每天至少工作十二、三个小时,赶工时还要多。一个月只有一天休息。超过8个小时之外的加班费每小时仅2元钱。所有收入一起,一个月收入也就800多元。
去年9月,张细香的一个堂兄从老家到东莞市常平镇,见到张细香在一家小火锅店当服务员,8张桌子和3间包房,里里外外服务员只有她一个人,工资只有600多。爸爸妈妈听说后心疼不已,担心她身体吃不消,硬是逼细香回了家。
打工期间,张细香隔几个月就会寄些钱回家。为了攒钱,她春节也不回家。去年春节是她外出打工后在家里过的唯一一个春节。三十夜里,她对姐姐说,春节是好赚钱,可是我一个人在外面看着人家过年,觉得好可怜,所以一定要回家过个年。
几年的风吹雨打,张细香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1米62的身高,明眉皓齿,人见人爱。唯一没变的是,她还是那么的正直和刚强,不三不四的话从来不说,歪门斜道的事从来不沾。
今年3月,张妈妈的内风湿和坐骨神经病情加重,自此卧床不起,张细香回家照顾,让读高三的姐姐安心准备高考。6月中旬,姐姐的成绩出来了,考了481分(文科),上大学不成问题。姐姐为难地说,家里太困难了。细香拍着胸脯说:“上大学的钱我来出,你尽管放心吧。”
6月19日,张细香再次离家,21日到达广东东莞市桥头镇,打电话给家里报了平安。7月1日,家里收到她从东莞市寄回的3张照片。万万没想到,第二天晚上竟从东莞传回她的死讯。
7月2日晚上,来自东莞的电话打到张细香的姑姑家里,经辗转相告,次日清早,张细香的父亲张勋礼得知细香出事,顿时惊呆了,一家人哭作一团。
7月4日深夜,张细香的小舅陈本华打电话告诉记者,细香在广东东莞市被歹徒杀害,张细香的父亲、弟弟和亲友一行6人已上火车,将于第二天清早到达东莞。他们初步了解的原因是,歹徒强迫张细香去当“坐台小姐”,她坚决不答应,被歹徒用菜刀砍死。陈本华说,这件事太惨了,希望记者能关注一下。
当晚,记者即与《南方都市报》记者徐智慧取得联系。6日,徐智慧回告说,凶手已被东莞警方抓获。8日清晨5点多,记者乘火车到达东莞,与徐智慧会合后见到张家一行6人。
父亲在张细香的租住处收拾到的全部遗物仅是几件干净衣服,张细香有2个存折,可每个折子上都只有几元钱。7月8日上午,父亲、弟弟等亲友到东莞市殡仪馆与她告别,老人哭得撕心裂肺、几度晕倒。下午6时,这朴实憨厚的一家人带着骨灰返乡,10日上午,在倾盆大雨中,他们回到老家。
7月8日,广东省东莞市公安局桥头分局刑警向记者介绍了案情。警方称,虽然在案发现场没有第三目击者,但根据现场痕迹和凶手的供述,仍可清晰地再现那惨烈一幕。
6月23日张细香到达桥头镇后,通过熟人见到辽宁籍青年韩邦国。此人27岁,高瘦,能说会道,无固定职业。见到青春貌美的张细香,韩邦国吹嘘路子多,能帮忙找到工资高、又不累的好工作。张细香一心想着挣钱帮姐姐上学,求职心切的她,应约于7月1日上午10点多来到韩邦国的租住处---东莞桥头镇工业大道南341号。韩把张细
香迎进屋里,才露出豺狼本色:“我看你青春貌美,我说的又来钱又轻松的工作就是跟着我去当‘坐台小姐’”。张细香一听又怒又惊,说道:“这个事我肯定不干!”韩换上一副好人面孔,说做小姐如何如何好,张细香不愿再听他胡言乱语,起身要走,韩目露凶光,掏出一把匕首相威胁。张细香眼见难以脱身,只好坐下和他假意周旋。
这一谈竟谈到天黑。现在无法确切地知道,一个孤立无助的弱女子在这十多个小时里,面对歹徒的匕首是怎样度过的:也许她曾尝试感化对方?也许曾尝试逃脱或者反抗?也许极度的恐惧一阵阵向她袭来……
晚上8点多,韩邦国失去耐性,张细香还是坚决不从,二人扭打起来。张细香拼死反抗,混乱中她夺过韩手中的匕首,把韩的右手肘和左腹部划出2道血印。张细香正欲夺门而逃时,丧心病狂的韩邦国从厨房里拎出一把菜刀,恶狠狠地一通狂砍,张细香顿时倒在血泊中。韩扔下菜刀仓皇逃走。
事后据法医鉴定,张细香头部被砍4刀,颅骨破裂,上身多处刀痕,因失血过多死亡,未遭到性侵害。
韩邦国逃离现场后准备远走高飞。当晚10点多,他打电话向一个辽宁同乡借钱。同乡问:“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韩说:“别问了,我杀了人。”同乡不敢相借,打110报了警。
7月2日早晨8点多,警方将已逃到东莞市樟木头镇的韩邦国擒获。通过指纹比对,现场发现的凶器上遗留的指纹与韩邦国一致。在铁证面前,韩邦国交待了作案事实。
楚天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