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坚持至今不用真名上网,一来,我的父母赐名已经远没有我的ID来得有名了,呵呵。二来,我倒完全不是怕什么当局--事实上,真要“犯事”,假名更无济于“正义事”。
我心里完全清楚,在这网上,没有谁可能比--假设一下--一名奉命盯上我的言行的网络警察更易于找到我的肉身了。
我已经上网一年零三个多月了,表达的各种奇谈怪论也可谓不少,曾有过恐惧,但还是坚信着,是人,包括年青的网络警察们,以及代表着当局的人们,大致总并不一定都仅仅是个个如有些人想象中的那般,属于注定的冷血精灵--
一切的一切,面向未来,没有必要,也没有必然理由单向着想得那么糟糕,不必有意无意地先验在自已的心里设定任何类型的敌人,尽管我理解,生活于这样一片土地上,对于这样那样一些经历过如此诸般苦难的人,大致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恐惧着这样想的,但有理由这样想,也往往有理由不这样想未来--别忘了,我们的生活时空毕竟还是因未来而有所希望的。
事实上,一年多来的体验,对于我这种多多少身历眼见过一些残酷经历的人来说,能存活到今日,就是一个暂时明证。因此,一方面,我理所当然地表达我的这样一种情感,我是如此地感恩于这神奇的网络;另一方面,我不能不还想说出以下这样一点--对于习惯于将恐怖在这一片土地上扩大到尽可能大的人听来注定要不顺耳的话来:我感受着,我们的祖国在这方面--即言论自由方面--确确实实在细细无声地往着较随和温暖的方面变化,如融冰。。。。
总之,我之现在不亮父母赐名,完全有理由无所谓出于那样一种害怕--事实上即使害怕也是徒劳,生生地吓着自己,可笑的鸵鸟一般--而倒是出于另样一种害怕更多些(当然,与此同时,还有一种为了更广阔的辩论趣味):这种害怕是,害怕被怪缘奇故的被网上无赖之傲慢无礼找上门过度纠缠--这种经历,即便在我虚著名隐着身世的一年里,已经碰到诸多。。。那经历才真是让人叫苦不迭!没有经历过这等匿名无赖之苦的、仅仅初感动于这网络奇迹的天真者,一时实在是难以体会到我此说中所包含的无耐情调的--这又一次证明,是好东西,往往就是双刃的--既可赐恩,亦复赐灾,易如反掌!那些造谣中伤的、弄虚作戏的、心怀鬼胎的、心理扭曲的。。。找上了你,才知道,难受得真是没法形容!。。而面对这一切,相对这网络规则,提倡真名者,显然又没有权利强制要求这些那些公开自己的“真名”--关于这样一点自由主义原则,我想,象我这样清楚一切类型的思想强制都往往总有向着专制主义方向滑动习性、并将终生对此保持必要的警戒的人来说,是毫无疑义的!
另外,除了这另类害怕之外,我还看到了多少相关的一种有损辨论心态、使辨论常常陷入因名而嗔之死胡同的不良迹象,最典型的就要数近几年来的“左”“右”派性相互大斗掐了。往往,好好儿辨着,就急转直下,变成了相互人格攻击、道德审判、阴谋揭露、嘴脸描绘;只要一个人被定为“新左”,几乎必有一些自认“右”的“自由主义”匿名网络青英者们,进行攻击,什么道听途说来的生活私生活素材,都成了这样那样攻击的武器,而于学理几乎全然不顾。反之亦然,某些被名为“新左”的青英者,也就此以牙还牙,肆行妖化一切所谓“右”的自由主义思想学理。。这样的事例,实在太多,以至我都不想在此一一指名道姓地例举。。。
而归根到底,这“名”啊,无论“真名”“虚名”,往往同是可怕!就此,我便反倒觉得注册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匿名”来得更可爱些,至少不至于因名屈言,而可能于这个那个ID的新鲜时段,让大家将注意力全集中于言,而非“名”。。并因此还真能自然而然地结识好一些无论海内海外的善良朋友学人,在思想争鸣之余,感受来自他们毫无他意私藏、自然留露的同类温暖,由此也常常暗叹,相信一个人,相信“他”其实与自己差别不大,其实就是那么简单。。。。
也因此,我昨天还建议,如此,诸如朱学勤、汪晖、甘阳、秦晖等等诸中国当今实力中壮中坚,与其“真名”被动陷于派性口水,被人于这网上说三道四,不如偷着注册个好玩的ID,来此试着潜潜水有趣。。。。并且我想,也肯定有益于将他们的真实思想,不因名而罪,而遭受过度追奉或者蓄意攻击,而可能更准确易于表达于人前。如此,辩论的空间将会豁然新开。。。。当然当然,也许缘于既得那么一点薄幸名,而不愿意屈尊“就范”此网上乱世,那当然又是一自由,呵呵,对此,我就不说什么了--因为,我这样说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也许我真在犯一个低级错误:你能保证他们不正在你的身边?呵呵。。。。而话至此,忽然就可以联想到我初上网的这么几大意义有点含糊重复的“原理”以及半年后的另外一点感悟,拿出来供大家一笑:
1,
“像搞地下工作”--
有三个原因使我采用了不断更换ID的方式挤入这里:
既想完全忘记自己的名字而只想印证一下我所想说的话的分量,
又不希望因为名字的缘故而引人注目。
外加仍不免的一种可以想象的对多生人身麻烦的恐惧。。。
小泥童于2001年12月07日
在一个只能服从内心原则的公共言说空间,有一个或者多少个ID,其实并不能说明什么。重要的显然不是ID,而是所发生的言说事件,以及相关的内心状态之蛛丝马迹。。故我现在的网上习惯是:尽可能不冲着特定的ID发言,而只冲着具体的言说事件发言。。也因此,在我心中,没有任何说不得的权威,也没有任何“贱民”!我也因此就这大半年上网来说,从一不小心客观遭遇而得罪了不少时令权威及其跟班们,到由此常常引来诸多怒不可歇的“围歼”,此刻只能表达一种无可奈何之情。。。但终于,我仍然信鲁迅先生说的:存在着,并将继续存在下去。。
一个人心中有了阴与暗,别人又没有什么立刻有效的方法解救他于光明地,之时,也只有且任其发泄一下了,何况在此虚拟地。因此,君又何必为了什么真假ID,而来一通道德预审呢?没有必要。网海茫茫,既然技术上允许多个ID的自由,就没有必要比较脏话属于真名还是属于假名更恶劣些。目标在于:最好不要脏话,而不在于这骂人脏话出于真名还是假名更不阴暗些。故而,我可以虽然可以理解,但不太同意在骂人这个问题上君所设的“次量级”的参照系。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一个人的心灵净化,并不在于真名假名,否则就无法解释,为什么古往今来,总也还有那么几个比较高尚的“无相”之人的。。。
心琴于2002-06-19 12:4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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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附我所一直珍藏着的这样一篇小小文章:
陌生人的礼物
多年前有个叫万伦的男子首次孤身至印度新德里谋职, 可他的行李在火车站被偷了。他垂头丧气,心想只得徒步返回了。
绝望中他遇见了一位年长的锡克教教徒,他解释了自己的困境, 恳请老人借15卢比给他渡过难关。那位老人把钱如数给他了。 万伦又请老人留下地址,以便日后寻到工作时偿还借款,老人拒绝了。他说, 这一援助来自一个陌生人,应该还给另一个陌生人。
迈伦终生难忘这经历。后来,他以他自己的仁慈和博爱名闻遐迩。
…………
───摘自《解放日报》90 年读书版111期
[美] 罗伯特·富尔格姆作文
注:
读我的随码网字,有一点请大伙原谅,我一方面实在码得随意而急,因思之流往往一时迫得急,手底又生怕慢下来而忘了已经想到的某一层面(常常忽而又想不起来了,好生懊丧)故而急码乱字;另一方面,我一直在试着以字为思之单位,来进行尽力准确我意之表达,而尽力废用专门或者常见学术词汇--这些词汇,在我看来,往往反尔让人陷入无意识随意认定,进而不知不觉成阻碍新思的自蒙昧成见陋习!而这一点意义之尝试,得于我十余年金石实践,呵呵。我对中国字的自小而来的这么一点崇拜感觉告诉我,中国字是神奇的,相比之下,百多年来,因为西学渐行而来的因词设意之格局,演化到今日,在我看来,大有泛而滥,因尔反尔有入过度恶俗意义糊涂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