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立的文章说:
上个礼拜圣诞前夕的到来对于我来说也意味着自由的到来。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走出了中国共产党的监狱。那是个喜庆的日子;我能够有这么一天,要感谢我的妻子贺信彤和我的女儿徐瑾的努力和牺牲,感谢美国和世界各地朋友们的支持,感谢美国等民主国家的政府。
在圣诞前夕的那12个小时之内,我的境遇发生了戏剧性变化:我,一个从前的阶下囚,来到美国芝加哥,成了一个自由人。那天晚上,我去到纽约;途中,我从飞机上看到,闪烁的灯火将圣诞前夕的纽约照耀得如同白昼。
然而,我与家人团聚的欢乐,与我对在中国的许多朋友们的深深的牵挂与忧虑交织在一起;我曾经为着自由、民主和人权事业与他们一道战斗。他们中许多人或者仍然身陷囹圉,或者在可怕的政治压力下反抗着,时刻冒着被盯梢、监视、拘禁和打入囚牢的威胁。每当念及这些朋友,我就愈加确认这样一个基本信念,那就是:只有结束一党专制,中国才能走上宪政民主的道路,我的朋友和全体中国人民才能够生活在一个尊重人权、没有恐惧的环境中。
纽约这个建造在民主理念之上的伟大城市对我来说恍若梦境:一座座壮观的摩天大楼耸入云层,节日的繁丽装饰更为纽约增添了风采。当我和妻子、女儿在街头漫步的时候,我不由得想起当年狱中的一段遭遇:监狱当局为了惩罚我写日记并把这些日记转移到美国发表,就将我从单人牢房转移到只有三平方米的斗室。从1985年到1989年,我在这个斗室中度过了四年。
我第二次坐牢的时候患了乙型肝炎,那是在1999年初。我越来越感到衰老和虚弱,我一头乌黑的头发全部变白了。最后,再不让我保外就医看来是不行了,要不然我会病死在牢房里。
我终于与家人团聚了,再一次获得了为中国的民主化而工作的机会,并且得以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即:中国迈向民主、自由和人权的道路为什么竟是这样的艰难、坎坷?美国和欧洲是西方民主的摇篮,我一定要趁这次访问欧美的机会,研究建立和实行民主制度的方法。
看到纽约不同肤色的人在同一条街上相安无事地行走,我悟到一条道理。我知道,在美国和世界的历史上,人们在宗教、政治和种族上的不同曾经导致许多冲突和苦难。但是在民主理念的感召下,人们终于懂得:民主不仅是一个政治制度,民主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只有当人们尊重自由、尊重人权、尊重彼此的不同之处,只有当人们意识到民主就和面包、空气和水一样不可或缺,宪政民主才算是真正地扎下了根。
圣诞前夕使我萌生一个愿望,那就是,我要为我在各地的朋友们、为我所有的同胞们祈祷!
(新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