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央宣传部、国家新闻出版署、中国作家协会等多间机构,于六月十四日在北京紧急召开“反腐败题材长篇小说官场小说专题座谈会”,批评目前出现的“官场小说”热,已是“污七八糟”,还对一系列作品点名。被紧急召到北京开会的出版社社长和总编辑被要求作检查,被勒令不许再出类似作品,官方发行主渠道被要求将类似作品下架回收,涉及到“官场文学”的二十多部影视剧,要重新审查决定是否可以播演,其中包括被定为“中共十六大献礼片”之作。肃杀之气传出,大陆各地宣传、文化机构开始紧张起来。
说来也巧,正在中共十六大筹备期间,市场上“官场小说”陡然再热,据统计目前市场上“官场小说”有五十部左右,而且在市场都畅销,北京图书市场还设出“官场小说专柜”。由“官场小说”改编或与之类似的影视作品,播演或拍摄中也有数十部之多。最新一批官场小说中,被称为“官场金瓶梅”的〈小人得志〉,写小男人利用女人登上高位;有被誉为全方位展示官场的〈机关车队〉,从女司机、女秘书带出从县到省的官场秘辛;有专门描述次权力运作的〈首长秘书〉。此外还有作家田东照的〈跑官〉、〈买官〉、〈卖官〉“官场系列”;作家钟道新的〈权力的成本〉、〈权力的界面〉、〈权力的终端〉“权力系列”等。
“官场小说”风起于九十年代中,作家刘震云的〈官场〉、〈官人〉开其先声;北京陈希同事件后的反腐文学,令其全面成形,曾做过省委秘书的王跃第集中推出一批官场小说,引起全社会关注。中共当局数年前曾不事声张地查禁王跃文的〈国画〉和另一位作家的〈羊之门〉,是近十年来第一次查禁文艺作品,其后第二次是查禁〈上海宝贝〉、〈糖〉等涉色情作品,今次大举查禁,算是第三次。
可怕的是,今天的“官场小说”,性质上已不止是反腐败文学,手法上也不只是暴露煽情、色情的渲染,主角不再是七品芝麻官,视角上不再是小人物嘲讽而代入深层探讨。今天的“官场小说”,不止是揭露官场本身,而扩展到大文化的领域、展现出大社会环境。从政治意义上来说,今天的“官场小说”,又已反思极左政治、揭示权力专横、批判盘根错节的权力腐败、挖掘权力污垢的社会根源和文化根源。“官场小说”再度热销,自然与今天官场的腐败、污浊有关系。从不断公开处理的官员大案要案来看,大陆官场仍然是“腐败最集中和最容易藏污纳垢”之处。
“官场小说”被大举封杀,与部份作品内容触怒中共领导人、热销影响到中共十六大有关,突然出手封杀,虽在人们意料之外,当局要全面收紧,早在人们意料之中。但即使官方重手查禁,“官场小说”照样热销,百姓照样议论纷纷。今天已不同于毛泽东指斥“利用小说反党”的年代,与数年前首次查禁一样,“官场小说”可能禁而不止,防民之口永远难于防川。中共领导层、中共主管部门倒应该反躬自省,为何官场会如此藏污纳垢,是作品污七八糟还是官场本身污七八糟?为何中共十六大前“官场小说”会集中面世,会出现市场大热销?中共十六大的人事安排能够服众吗?吏治真的难以刷清吗?(开放媒体自由监督、政治反对党监视,试试看,掌权的谁敢胡来!)江泽民的“三个代表”论能代表到实处吗?中共现行政治体制不全面改革行吗?大陆民众对党的信心危机又该如何消除呢?
世界日报社论